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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第3页）

&esp;&esp;韩夫人跺了跺脚，恨恨道：“那个萧幕瓒，真是该死，派自己那个没用的儿子护送税银，那样的酒囊饭袋能做好什么事情，连累我东海郡。”

&esp;&esp;韩玄昌摆手道：“夫人莫乱说，先不谈这个了，吃饭吧。”

&esp;&esp;韩夫人虽然心中有气，但韩玄昌既然如此说，也不好再讲。

&esp;&esp;当下一家人开始用餐，等用晚饭后，碧姨娘很温顺地领着韩沁先退下，韩玄昌见韩漠靠在椅子上打着饱嗝，没有离开的意思，皱眉道：“漠儿，天晚了，你也先下去吧，早些歇着。”

&esp;&esp;“爹。”韩漠想了想，终于道：“今天有人找我。”

&esp;&esp;韩玄昌淡淡地道：“你那些狐朋狗友多得很，有人找你并不稀奇。”

&esp;&esp;韩漠嘻嘻一笑，道：“爹，孩儿有一事不明，想请教爹爹。”

&esp;&esp;“还从未见你如此谦逊。”韩玄昌嘴角泛起一丝淡淡的笑意，微微坐正身子，道：“你想问什么？”

&esp;&esp;韩漠微一沉吟，终于问道：“我听人说，朝廷这次有可能会特许我韩家下海采珠，填充税银的空缺。孩儿不明白，大东海是我韩家的地盘，为何这么多年来，我们却不能大肆采珠？为何我韩家下海采珠，还要朝廷的允许？”

&esp;&esp;韩玄昌眉头皱起来，脸色也阴沉下来，冷冷道：“谁告诉你这些混账话？”

&esp;&esp;韩漠也不因为韩玄昌脸色难看而有所畏惧，起身恭敬道：“爹，孩儿已经十八岁了！”

&esp;&esp;韩夫人忽地站起身，撇了韩玄昌一眼，又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嘻嘻一笑，道：“老爷，漠儿说得对，如今他可是十八岁了，不是小孩子了。”也不多说，扭着腰肢缓缓离去，扔下韩玄昌父子二人。

&esp;&esp;夜风轻盈，不远处的水池边，白鹅正在岸边栖息，一个又一个白色的影子点缀在水池子边。

&esp;&esp;“坐下吧！”韩玄昌叹了口气，伸手按了按，示意韩漠坐下来。

&esp;&esp;等韩漠坐下来之后，韩玄昌才慈爱地看着韩漠，脸上甚至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漠儿，不知不觉，你已经十八岁了，为父却一直将你当成不知世事的孩子。”顿了顿，抬头望了望天上并不是很明亮的弯月，轻轻叹：“有些事情，你也可以知道的。”

&esp;&esp;“孩儿聆听父亲教诲！”韩漠恭敬道。

&esp;&esp;“约定！”韩玄昌似乎在忆及往事，神色间带着一丝感慨：“那是我韩家与燕国的约定！”

&esp;&esp;&esp;【韩家往事】

&esp;&esp;“韩家与燕国的约定？”韩漠皱起眉头，沉吟着，但很快就带着笑问道：“爹，你的意思是，我们祖上天涯公与燕国的约定？”

&esp;&esp;韩玄昌眼中闪着光，提到“韩天涯”这个名字，每一个韩氏家族的人都会感到无上的荣耀。

&esp;&esp;韩天涯，百年前的东海王，如今东海韩家的祖先，在韩家族人心中神一样的存在。

&esp;&esp;“漠儿，你也看过史书，该当知道如今天下四分，缘何而来？”韩玄昌和韩漠都有一个习惯，喜欢将手托着下巴，给人一种他们总在思考的感觉。

&esp;&esp;韩漠坐正身子，敛容正色道：“晋统三国，分南北朝，齐统天下，绵延二百载，天下纷乱，四国崛起，传至今，已立百载而不得一统。”

&esp;&esp;这是《汉史》上记载下来的，韩漠三岁的时候就一清二楚，对于这个历史走向的改变，他那个时候也是极其震惊的。

&esp;&esp;南北朝不是统一在隋朝杨坚手里，而是齐国一统南北朝，绵延两百年，齐国土崩瓦解，天下纷乱，诸侯四起，互相争杀兼并之后，形成了如今的四国。

&esp;&esp;西魏是晋国王族后裔建立的国家，始终以恢复晋国天下为最终目标，庆国实际上就是齐国留下的底子，庆国王族当初乃是燕国的外戚，成势取代齐国，也造成了天下的纷乱。至于南风国，地势险峻，穷山恶水，那是当初大家并不在意的一小块地方，但如今也形成了气候，南风居民自立为国。

&esp;&esp;说到燕国，那就是当年燕国开国皇帝燕武王在乱世积聚世家大族的力量，开创了燕国基业，正因为是在世家大族的扶持下开创大业，留下了燕国大疾，世家为权。

&esp;&esp;……

&esp;&esp;韩玄昌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一个人可以什么都不知道，却不可以忘记了自己的祖宗，忘记了根！”

&esp;&esp;“爹爹教训的是。”韩漠恭敬道：“孩儿会终生铭记自己是东海人，是东海王天涯公的子孙。”

&esp;&esp;韩玄昌缓缓道：“你想必也听说过，天涯公最早不过是东海之畔的一介渔民，那时候齐国朝廷荒淫无道，横征暴敛，毫不体恤百姓的死活，苛捐杂税多如牛毛。老人们常说那时候卖儿卖女，食叶充饥，那可不是虚言，甚至比那更苦。”

&esp;&esp;韩漠眼角微微跳动，眼中带着一丝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