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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元昭在齐王宫接见了唯一的弟子晋王。
昔日懂得心疼她的徒儿变了,变得成熟谨慎,对她戒心重重,一双鹰眸里充满敌意和审视。
“两年不见,师父清减不少。”执晚辈礼毕,晋王起身笑道,“父皇特意派我前来协助,没想到,刚到半路得知您已攻下齐地。紧赶慢赶的,还是来晚了。”
“你还年轻,机会多的是。”元昭瞅他身后的将领们一眼,态度温和,“本君与晋王有事相商,诸将长途跋涉,辛苦了。营里已备好酒菜,大家用完先歇息。
交接事宜,明儿一早自有安排。”
晋王和诸将听罢,各自对视一眼,接着,其中一位将领拱手道:
“启禀殿下,齐地攻陷不久,局势未稳,末将等出发前奉陛下之命,到达齐地必须与晋王殿下寸步不离。”
“……”防她之心何其深重,元昭睨对方一眼,目光落在徒弟晋王的身上,“阿至,让他们退下。”
她理解永昌帝的提防之心,可毕竟与晋王师徒一场,忆起当年那枚看到她撑着一副病躯忍不住伤心落泪的少年,能救尽量救一把。
所幸,晋王也念旧情,朝身后诸将使个眼色:
“阿吾,你等退下。”
“殿下……”诸将略急。
“无妨,”晋王抬眸看元昭一眼,面容微笑,“我正好也有话跟姑母说。”
听到姑母二字,元昭忍俊不禁,微蹙的眉宇轻舒。哎,到底还是年轻气盛,过分自信了。她若起了杀心,他就算喊她母后也没用,照杀不误。
等诸将不情不愿地离开大殿,元昭离席,拾级而下,示意他随自己到殿外慢聊。
“你父皇糊涂,明知齐地不安全还派你来。亲近的人知道他是让你多历练;不知情的还以为他老糊涂了,不知听了谁的枕头风派你来送死。”元昭尽量点明。
她相信晋王不傻,听得懂。
“姑母慎言,父皇好歹是一国之君,被外人听见您又得禁足了。”晋王身为人子,且久居上位,习惯被人毕恭毕敬的态度棒着,听不得有人对父皇不敬。
哪怕说这些话的人是她,心头隐隐不悦。
“我言行端正,无惧旁人说三道四。”元昭不以为然,“倘若陛下近在眼前,我也当面说他。陛下曾提过,储君非你莫属,故选了个晋字,让我好好教导。
眼下他病了,不让你在榻前伺候,反而让你千里迢迢冒着性命危险到这齐地,这不是糊涂吗?”
“父皇得的是一场小病,”晋王替父亲辩解,“况且,是我自己上书奏请协助您攻打齐国,累积经验。您知道的,我寸功未立,就算当了储君也难以服众。”
元昭的言外之意他懂的,可他来齐地的确是自己的意思。
他不止一次听到姜后在背地里劝皇弟努力习武,等他表姨得胜归来,让其收皇弟为弟子。并且,她常劝父皇让皇弟前往边境随少阳君立战功,为皇室扬名。
但在自己面前,姜后总是劝他多看点书,习武无用。皇弟福气绵长深厚,有母后为他筹谋一切。
而他只能靠自己。
他身为嫡长子,眼瞅着成年了还一事无成,立功心切,听闻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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