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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夏明月了无回应,就倚在楼梯扶手处安安静静看着她离开。等最后一抹光亮将她的身影吞噬,留下的是萧然冷静的孤楼。
&esp;&esp;她撑在栏杆上的手不自觉收紧。
&esp;&esp;脸很冰,她不予理会,任由那两行眼泪肆意。
&esp;&esp;夏明月一点点滑坐至台阶。
&esp;&esp;恨意,不忿,愤怒,所有负面情绪在内心世界猖獗发酵,化作旋涡将她尽数蚕食。
&esp;&esp;“擦擦。”
&esp;&esp;眼前展开一张洁净的白纸,夏明月不接,贺以舟便捧起她的脸,用纸巾一下一下将她眼周的湿润压干。过程小心翼翼,生怕蹭花她细心描绘的妆。
&esp;&esp;两人间咫尺的距离,她盯着他的眉眼,看着他表情中的凝重珍惜,眼泪不止,欲掉欲凶。
&esp;&esp;贺以舟也放弃给她擦下去,靠近把肩膀递到她脑袋下,让她枕着自己慢慢哭。
&esp;&esp;楼下荒凉寂静得很。
&esp;&esp;她关闭的不仅仅是工厂,而是自己迄今为止所坚持的所有梦想与渴望。
&esp;&esp;如今这颗名为梦想的星星破碎支离,又重新将她丢在深不见底的黑夜里。
&esp;&esp;——无助。
&esp;&esp;她仿若又回到茕茕孑立时,找不见半天支撑下去的希望。
&esp;&esp;夏明月死死扯着贺以舟的袖子,只有这样才能勉强让她感到一点安全。
&esp;&esp;“拿着。”
&esp;&esp;贺以舟忽然递来一张卡,夏明月止住眼泪,讶然地抬眸看向他。
&esp;&esp;他语调平寂:“把该还的钱都还了。过后拿着这些钱重新开始,虽然不多,但也足够。”
&esp;&esp;贺以舟往她头上轻揉一把,唇边笑意温温柔柔:“别哭。人活在这世上,没什么是挺不过去的。”
&esp;&esp;夏明月捏着那张四四方方薄薄的卡,破涕为笑,过后又是哭作一团。
&esp;&esp;“要是……挺不过去呢。”
&esp;&esp;他的眼里映出一片明晃的光亮:“那就把我和你一起留在现在。”他握牢她的手,五个字坚定有力,“总会过去的。”
&esp;&esp;总会过去的。
&esp;&esp;是啊,总会过去的……
&esp;&esp;夏明月擦干眼泪,郑重其事地对贺以舟说:“钱当我借的,回头、回头我会还你。”
&esp;&esp;贺以舟笑着捏了捏她的耳垂,也没有拒绝,只是宠溺地说:“好。”
&esp;&esp;一高一矮两道身影相携离去。
&esp;&esp;走出工作室时,不舍撺掇着她回头看了眼。
&esp;&esp;树影密密匝匝压在楼檐上。她曾在这里倾赌过未来,也见证过辉煌,如今几载而过,肉眼可见的竟只剩遗憾。
&esp;&esp;夏明月在心里说了声再见,对它也是对自己,最后转过身。
&esp;&esp;——这一次没有回头。
&esp;&esp;
&esp;&esp;越野车行驶在马路上,夏明月想着以前的事。记得刚来这个城市的时候,她只背了一个帆布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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