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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节（第1页）

&esp;&esp;望晴本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丫头，这回更是跑到石咏跟前，双手往腰间一叉，大声道：“姑爷，您这给个明白话儿！”

&esp;&esp;石咏：……啥事儿？

&esp;&esp;“望雨她们都在说，您留着东厢，是将来收人用的。”望晴睁圆了一对眼，颇不服气地望着石咏，仿佛在说：我们小姐嫁过来这才

&esp;&esp;石咏因这“五凤”想起了那五凤，那天见到郑板桥痛心不已，说起世间不公，他大抵能猜到可能与五凤有些关系。

&esp;&esp;只是郑燮说五凤已死，石咏却有些不大相信。

&esp;&esp;自从那日将东厢开给如英看之后，那东厢留着“收人”的传言也不攻自破。石咏也是问过红娘，才后知后觉地明白，原来大户人家的东西两厢，大多是留着以后娶二房，或是身边的丫头抬姨娘的时候，给二房留的院子。

&esp;&esp;石咏登时便“呵呵”了……别提什么“二房”，他不仅没这胆儿，也没这心啊！

&esp;&esp;开了东厢还有第二桩好处，就是石咏对媳妇儿如英的喜好也多些了解，开始明白如英是个好奇宝宝，对一切没见过的事物都极感兴趣。自从他那天当着媳妇儿的面开了东厢之后，就索性将东厢永远向如英敞开，欢迎如英使用东厢里的一切工具，前提是部分工具的使用必须在他的亲自指导下进行。

&esp;&esp;在此之后，东厢便真的辟成了他们二人共同的工作室，有时石咏在此用功，如英便坐在一旁，或看看账簿，或做做女红，或者干脆发呆，只看看石咏忙碌，偶尔“请教”石咏一些问题，自己则冒出些天马行空的想法，倒也给石咏一些启发，开始渐渐了解一二，当代女性朋友们究竟是怎样看待这些工艺美术制品的。

&esp;&esp;有这样的“红袖添香”，东厢里便日常是一派旖旎风光，不必细说。这日如英便向石咏提起，荣国府下了帖子，邀王氏、石大娘与如英一道过府赴宴，品尝南边送来的瓜果菱角、时令佳肴。荣府在帖子里也提了，荣府家班排了两出新戏，请石家的女眷们一起去听听，因此赴宴的那日，势必要晚归。据石大娘估计，若是能在关城门之前回到外城最好，若是赶不及，她们娘儿几个干脆便在永顺胡同歇一宿，第二天再回来。

&esp;&esp;石咏无条件支持媳妇儿出门赴宴，他只提起荣府长房的二爷是他的知交好友，如今正在山西做官。此外他也曾听说，荣府的姑娘与年轻媳妇们，大多很有些才情，许是会与如英相投。

&esp;&esp;如英听了，便安心准备赴荣国府吃席听戏。

&esp;&esp;石家女眷往荣府去的这日，石咏也接了帖子，帖子却是薛蟠给他捎来的。

&esp;&esp;“茂行，这你可决计不能错过。‘聚合班’准备了《牡丹亭》的全本，中间还有人……嘿嘿，还有人‘串戏’。”薛蟠诡笑着邀请，“到时候你一看就知道了。”

&esp;&esp;“串戏”便是身为“票友”的世家子弟自己学戏唱戏过戏瘾、自娱自乐。这还不同于平常自己一时兴起便唱两句，而是斥巨资买行头请人教，花钱请人捧场，甚至打点戏班，让自己能掺在戏班里登台。戏班子往往是个无底洞，有这种癖好的世家公子，若是并无正经营生的，往往是搭上了全部家产也填不满的。

&esp;&esp;石咏颇爱昆曲，尤其喜欢昆曲的唱腔、演员的身段与多姿多彩的行头，听见薛蟠邀请，有些心动。

&esp;&esp;但是“聚合班”据说是安郡王在京里捧起来的，这次在朝阳门火神庙唱一天的戏，也是因为安郡王府酬神。安郡王府是八福晋的母族，与八贝勒府的关系千丝万缕，石咏颇有些忌惮，薛蟠却说是不碍的：安郡王府散出来的帖子总有两三百张，到时大家一起聚在火神庙看戏，谁认得谁呀！

&esp;&esp;薛蟠这边盛情相邀，石咏便点了头，回椿树胡同问过石喻，得知这小子甘愿一人留在家看家，也顺带安心备考。石咏大致放心，嘱咐石海留守椿树胡同，陪着小石喻，自己则出门与薛蟠碰了头，一起过去火神庙。

&esp;&esp;朝阳门外火神庙附近，果然热闹非凡，高大的戏台早就搭起，坐席外扯起了约一丈来高的帷幔，遮挡住了寻常百姓与闲人的视线；那开场前喧天的锣鼓声，敲得连数里外也能听到。

&esp;&esp;薛蟠应付这些场面早已自如，带着个小幺儿，与石咏李寿一道，大摇大摆地并肩往里，旁人看他这副衣衫势头，干脆连帖子都未看，直接将人朝里放进。薛蟠当即在前排靠边，寻了个看得清舞台的位置坐下。

&esp;&esp;旁边立即就有安郡王府的下人上来，奉上茶水，四干果四蜜饯。开戏之前，薛蟠与石咏两人开口闲聊，石咏记起上回甄氏借长明灯座给如英的事，赶紧又道一回谢。薛蟠口中瓜子壳乱飞，“呸”的一口，都吐尽了，极其豪气地一挥手：“这有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