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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瑞心里知道张二喜想的什么,这阉货指定以为今儿这档子事儿是自己安排的,邹瑞想到武家,就不禁叹气,当初知道武长山跟太后一族有来往的时候,就曾劝过他,可武长山不当回事,瞧不见皇上正憋着寻他的错处呢,拿到小辫子还能有他的好吗。
且皇上的性狠,一旦治罪便再无转圜余地,他一个人死也就算了,还把一家老小害的跟他一块儿丢了命,真是愚不可及,可事儿出了也没法儿,自己没保住武宜春,能把武三娘救回府来,也不枉两人的交情一场。
邹瑞原先想着,把三娘救回来交给柳氏,等武家这事儿再过过,给她寻个结果便是了,至于怎样的结果,邹瑞也想好了,罪奴的身份脱不掉,嫁人就别想了,为妾却不防,也不是许给外人,赶明儿就近许给南哥儿,对外就说丫头收房,也说的过去,南哥性子稳妥,便三娘这么个闷性子,想也不会歪带与她,好歹的比与人为奴强些。
只这些还未跟柳氏商议,就出了今儿的事,皇上惯来喜欢微服出宫,也不是一两日的事儿了,来自己府上的时候却不多,今儿不知怎的想起来自己府上。
接到音信儿,忙大开中门迎了进来,眼瞅近午,圣驾一点儿起的意思都没有 ,邹瑞忙吩咐置办酒席,陪着皇上吃酒。
吃到一半,皇上起身说出去散散,不让他跟着,邹瑞只当皇上去散酒,不想在花园子里就遇上了三娘,说起来也都是命……
其实邹瑞比张二喜还纳闷,就算遇上三娘,曾经那般嫌恶的女子,怎就起了兴致,邹瑞如今也拿不准这事儿对三娘是好是坏,他们这位皇上的性子,打小给他开蒙的时候,邹瑞就猜不透,小小的人儿心里想什么,谁也不知道。
想着这些,不禁暗暗叹了口气,心里头却明白不管日后如何,张二喜这儿都得好好打点着,遂摆了摆手,身后管家送上一包银子,邹瑞接过递在张二喜手上道:“还需仰仗喜公公多多提点,这些给喜公公吃茶。”
张二喜也不客气,略用手惦了掂,估摸得有二十两,心里一乐,暗道这老家伙会办事儿,这趟算没白来,瞅皇上这意思恐怕还有第二回,这个顺手人情自己做的倒也便宜,揣了银子,小声道:“大人候着吧,杂家瞧着得了圣意,只皇上惦记着还有什么愁的,不过,您老这胆子可都赶上熊胆儿了,咱们皇上的性子您老也不是不知道,今儿是赶上心情好,搁在往常,邹大人您这一招可是险棋,下不好,把自己搭进去可就得不偿失了,得了,大人也别把杂家的话放在心上,杂家就是说说罢了。”
等张二喜走的没影儿了,邹瑞才算真松了口气,张二喜还真不是吓唬他,今儿这事儿,这会儿琢磨起来越想越后怕,就算如今三娘入了皇上的眼,过后也不知怎么着呢,顶着罪奴的身份,就算得了圣意,想进宫也是难上加难,这落后的结果更让人发愁。
可发愁也没用,想起什么,忙吩咐小厮去唤常在府上走动的刘太医,来给三娘瞧身子,如今可轻忽不得。
刚吩咐下去也就两盏茶的功夫,管事匆忙进来说:“前头太医院的王升到了。”邹瑞忙起身迎了出去。
说今儿这事儿怎么也不用王升跑这一趟,却因张二喜提前递了话儿,又亲眼瞧了皇上肩膀的伤,起了些心思,才走了这一趟。
二喜瞧见皇上肩膀上那伤的时候,心里不觉咯噔一下,伤了龙体,就算皇后还活着的时候,都的问罪,更何况武三娘一个罪奴,咬的这般狠,这是隔着衣裳,要是让她直接咬上,估摸能咬下一块肉来,这得有多狠啊,治了她的罪不冤,他们在一边伺候的人可招谁热谁了。
张二喜想到此脸都白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请罪,心里想着就算死罪可免,活罪也难逃,哪想皇上只挑挑眉:“得了,起来吧,请什么罪,朕好着呢。”
事实是,太好了点儿,虽说肩膀上给那丫头咬了一口,这会儿还有些疼,当时……他忍不住又回味了回味,那滋味真真销魂。
自打他十二开荤,身边伺候的女人来来去去,真算起来,都没今儿这么爽快,那些女人不是战战兢兢就是唯唯诺诺,即使当初的皇后也一样,对他百般温顺小心谨慎,生怕伺候不好获罪
日子长了,便再有兴致也觉索然无味,那些宫女就更不用说了,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有个女人敢咬他,搁平常莫说咬他,抬头看他一眼,他都能要了她的小命儿,可就那个时候,她一口咬上来,他不禁没觉她大逆不道,反而更激起了兴致,那销魂的滋味,纵然她晕死过去,他也没放过她,身心舒爽就不计较她的冒犯之罪了,再说,也着实有那么点儿舍不得治罪,今儿瞅着姿色虽寻常,可不是那么入不得眼。
二喜在一边暗暗度量着皇上神色,心里算有了底,忙亲自跑了一趟太医院,王升自然也瞧得出那伤口是咬的,加上张二喜略给他透了话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末了皇上吩咐使个太医去邹府,他就自己来了。
他是琢磨着好好瞧瞧这武三娘是个怎样角色,若日后真得了宠,有今儿这番人情在前头,也少不得自己的好处……
5第5章
只不过王升进了小院,心里就有点拿不准主意了,要真是皇上可心的人儿,也不至于安置在这么个荒僻的地儿儿。
跟着柳婆子进了里间,见榻上垂着素青的帐子,一点儿花纹都没有,寒酸的不行,再瞅屋里,估计是现收拾出来的,干净倒是干净,就是空的不行,连点儿像样儿的摆件都不见,窗下的案上放了个铜香炉,里头添了香,地上拢了个炭火盆子,烧的倒是好炭,没什么烟气,熏的屋里还算暖和。
透过帐子瞧见里头侧躺着个女子,没敢仔细瞅就忙低下头去,心里头明白,不管这丫头原先是什么身份,如今给皇上幸了一回,就算一步登了天,再说,能得皇上幸一回不难,难的是一回之后就让皇上记住并惦记上了,这才是本事,更何况,这是武三娘还曾被皇上万分厌弃过,又是罪奴的身份,能得皇上青眼,这手段还用说吗,谁能料的准以后的事儿呢,自己小心伺候着,一准没亏吃,想到此,定下心思诊脉。
周青若觉的这样看病纯粹是装逼,就跟她见不得人似的,帐子遮的严严实实,就手伸出去有个屁用啊,她也不是内伤,她是外伤好不好,给那混蛋弄的浑身惨不忍睹。
刚周青若粗略看了看,心里头恨的不行,能不疼吗,青一块紫一块都是好的,后背指定硌破了,给那混蛋按在石壁上那样儿,能好的了就怪了,那可是石头,没硌折她的脊椎骨,都算她命大。
周青若现在最后悔的是怎么没再咬那混蛋一口,别让她再见着他,见着他,看不咬他一块肉下来,周青若在心里咬牙切齿了半天也没用,现在首要任务是把自己疼给治了。
这蒙古大夫诊了半天脉,也没见吱一声,周青若给身上疼闹的火气嗖嗖往上窜,索性把手缩了回去,直接开口:“有止疼的给我弄点儿就行。”
她一句话说出来,王升跟旁边伺候的柳婆子都楞了,王升可没想到这位会说出这话来,虽说知道她这怎么回事,可她自己说出来,就有点不大对头了。
王升咳嗽一声开口:“姑娘觉着身上疼,皆为阴虚气滞所致,待微臣给姑娘开些滋阴补气的药,好好将养几日自然就好了。”
周青若翻了翻白眼,这话绝对鬼话,当她傻的啊,不过细琢磨琢磨,这蒙古大夫说的也有几分道理,给那混蛋采阴补阳了半天,能不阴虚吗,至于气滞,她气的都晕过去了,还能不滞?
不过,周青若心里也明白,她都话说的则好么直接了,蒙古大夫开得药里指定有止疼的成分,再说,蒙古大夫说将养几日,她理解就是能好吃好喝的在床上躺几天,正合她意,没弄清楚怎么回事之前,她还是先躺着比较安全,别管过程多啰嗦,这结果是她要的就成了。
想到这些,周青若没再吱声儿,柳婆子跟王升都暗暗松了口气,真怕这位又崩出什么话来,如今她这身份上不上下不下,挺尴尬,弄的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伺候,轻重都不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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