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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午饭时,梦涛将唐颖在公司表演茶艺引起轰动的事说了,惠茹也没料到唐姑娘会这一招,说她广东女孩子不会打扮,一年到头喜欢穿着个牛仔裤,还喜欢穿运动鞋,显不出女人味来。但长相气质很适合表演,性格又好,做跟单委屈了她。梦涛便提议将她先调到财务部熟悉财务,等哪天开起茶艺馆来,就让她掌管茶艺馆去。惠茹并无异议,要他和思凡打个招呼就行。
接着惠茹就去翻箱倒柜地找衣服试穿,说今天是个隆重的的日子,一定要穿出顶级品味来。穿上新衣后就走着猫步出来,搔首弄姿的,问梦涛“得唔得”。梦涛正站在阳台上想着开茶馆的事,见她花枝招展的,便说:“请你不要打扮成妖姬似的,要本分得体。”惠茹听了,回房重换,一会又穿了套上身粉红心领无袖衫,下身过膝乳白色片裙,摆上poss。问梦涛顶样。梦涛说“可以”。惠茹回身又去穿了套白色绣花齐膝连衣裙,亮姿又问,梦涛略一回顾,说“得”。如此五六遍,梦涛不胜其烦,后连头也不回就说“得”。惠茹反而不得主意,问他到底哪套最合适,梦涛背对着她,随口答道:“哪套都行。”惠茹见他心不在焉,上前一把勒住他的颈脖子,往后扳至欲倒,笑说:“说!到底哪套最好。”梦涛仰着脸弯着腰,很吃力,却又挣扎不得,苦笑说:“你松开我再说嘛。”惠茹这才松开扶正他,阿娥在一旁见了,笑的弯腰捧腹,说:“你俩真有意思,像小孩子似的。”惠茹笑说:“他会犯贱,不整他不行。”梦涛只好想了想,说那套银灰丝缎的高贵大气,夫人气派。惠茹就将那套连衣裙穿了,蹬上绣花亮片的中跟皮鞋,配上耳环珠链,翡翠镯子,收拾齐备,拎了坤包,向梦涛旋舞一圈后,嫣然一笑,说了句“byebye。”,梦涛悄骂了句“美女蛇”。惠茹没听见,带上阿娥,先去了东湖。
思凡出了火车站时,已是下午五点四十分,见了梦涛,着火般要梦涛快去她家取礼品。梦涛说了明天再取不迟,思凡着急说:“明天送不凉了黄花菜了?”郑岚笑说:“曹总你不知道,朱总为了这件礼品费老了心思了,回来担心误了车赶不上取礼品,差点急坏了。”梦涛不知她有什么特别创意,问时又不肯说,只得驾车往她家飞奔。
路上问及广州情况,思凡说:“效果不错,主办方给了我十分钟的发言,反响强烈,资料都发下去了,这几天就会有反馈。”梦涛听了很高兴。到了她家,思凡急急开了门,从书房里取出一轴画,展开时,赫然见一头斑斓猛虎,正气定神闲,从容地静伏在一片草丛中。如炬的目光中透射着由生俱来的威严、自信和饱食无虑时的安详。幅面右上角题着“王者之风”四字行草,力透纸背。下面小字是:曹梦涛三十岁生日志庆,再下面是年月日,落款竟是当代国画大师,省国画院院长凌松。梦涛很是惊讶,问是怎样求得这幅画的。思凡只是笑,不作回答。郑岚说:“朱总为了这幅画可动了手段了,转了几个弯,才通过广州市委的邱处长请凌院长画了,花了朱总不少银子呢。”
梦涛爱不释手,很是激动,握住思凡的手说:“何德何能,劳朱小姐您如此费心,而且又如此过誉,恐怕谬誉之下,其实难符,反而有负美意了。”思凡笑说:“所以我要勉励你嘛,这幅画就是要你当好这个王者,勤勉王事,不准说半个‘累’字。”郑岚笑说:“你俩就会客气来客气去,正经事还没做呢,那边还在催着。”一语提醒了思凡,忙说:“上面留了白,要等你题上诗这幅画才算完呢。”说时,忙将画铺于餐桌上,取来笔墨,要梦涛题诗。梦涛目视画中王者,一股猛志常在,欲建功业的豪情在胸中回荡起伏,又感激思凡对自己心许首肯,红颜知己,一个难求,情思萦回之际,提笔剔墨,向画上题道:
草菰小卧猛犹殊 不负人间王者呼
他日雷霆听啸吼 眼前岭壑类坦途。
思凡和郑岚惊讶梦涛诗才敏捷,吟赞一回,用宣纸覆上将墨迹印干了,小心收起。思凡笑说:“明天就挂在办公室,让来客都来瞻望我们的王者。”梦涛说:“不行不行,挂在办公室未免太高调了,还是挂在家里好。”思凡笑说:“你敢!这有什么高调的,你在我们心中就是王者。你以为当今那些居高位,发歪财的才是什么王者,我‘呸――’,这年头当官的有几个不是先熬个一官半职,然后利用手中的权力,贪污腐败的!表面上道貌岸然,实质上败絮囊中,怎么能和王者沾边,这两年我是领教到了,到今天也没遇到几个给钱不要的主。”梦涛笑说:“小小年纪,愤慨倒是不少了。以我之见,既然无法改变,倒不如顺其自然,省得气破了胸脯。”思凡郑岚二人笑着说“是”。
惠茹那边催促的电话又响,三人急忙下楼,奔东湖去了。
一 祝你生日快乐
暮蔼四合,一轮新月高悬在天空中央,果然是个风轻月朗的好天气。
舞台音响播放着生日歌,反反复复,为生日祝福。晚会现场万事齐备,只是晚会的主人虽经千呼万唤,仍不见身影,面对着肉山酒林,不少员工已经等不及了,时而翘首西望,期待那辆黑色风度轿车早点出现。
大家正在顾盼,远见前方一辆黑色轿车疾驰而至――曹总到了,全场立起骚动,生日歌也应时高亢而起。
当梦涛三人走下车来时,江天明带领全起员工随着音乐,鼓掌齐声高唱:“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四五百名员工同时歌唱,歌声彻云破雾。梦涛不禁为之动容,挥手抱拳,向员工们致意,回身向思凡说:“我记得刘邦称帝,接受群臣朝贺时说过‘今天才知天子之贵’的话,这话不假。”思凡笑说:“还说你不是王者,这么多员工都拥戴你呢!”梦涛但笑不言。
李惠茹迎上来,问梦涛安排得效果怎样。梦涛见舞台宽大,音响灯光齐全。烧烤场边侧几十米的长条桌上下水陆杂陈。二十几名一色着装的酒店服务小姐和厨师肃立以待,一应所需,井然有序。梦涛点头赞说:“非夫人之力,不及于此。”思凡笑说:“回去封她个女宰相当当,一点也不为过。”惠茹笑说:“我就是吃了文化浅的亏,要不然早自己开个大公司去了。”梦涛哂笑说:“你就顺竿爬吧。”说的众人都笑。
惠茹便向江天明拍手致意。江天明会意,跳上舞台,宣布曹总三十生日暨公司金卡面市发布烧烤歌舞晚会正式开始,先请晚会主人曹梦涛总经理为晚会致辞。会场掌声四起,梦涛虽无准备,好在有过教师经历,所以并无怯意,走上舞台,向员工们说:“因为大家都等饿了,我要是废话太多,对这美味佳肴,你们个个都会在下面骂我,所以我只敢说三句。”大家已被他惹得哄笑起来。
梦涛继续说:“第一句,感谢大家对我三十生日的祝贺。第二句,希望大家在下面的金卡生产销售中竭尽全力,大家发财。第三句,对此良宵佳会,请大家吃饱喝足,歌咏舞蹈,有不尽兴的,罚半月工资。”话音刚落,众员工又是一阵哄笑。梦涛下令点火烧烤,员工们因怕被罚半月工资,忙着点火加炭,抢酒抢肉,顿时烧烤场星火四起,如银河在天,肉香弥漫,十里可闻。男女员工各自为阵,食腥啖膻,呼张唤李,笑闹声此起彼伏。
惠茹烤了些鱿鱼,鸡翅,玉米棒一类的吃了,总觉不放心,就去各处察看哪里要添炭,哪里要补食物,比服务员还忙。思凡见她吃不安稳,心疼得很,烤了几串鸡心牛扒送去。梦涛吃了半饱,喝了一支啤酒,便去各处转悠。有趣的很,南京来的四五十名贴金女工聚在附近的几张烤台边,其余四川,湖南,湖北,广东的女工,大都按家乡区域围坐,男工因喝白酒和啤酒而分门别类。很多员工梦涛都不认识,到他们面前时,这些人都拘谨起来。梦涛坐下后随意问了他们几个人的籍贯,学历,说笑几句后,就让他们自便。去梁小玉那里,他们正在闹酒,梦涛向黄公打了招呼,见范琳那一群小姐最热闹,就去看她们在闹什么,到跟前时见她们在猜拳喝酒,范琳对崔丽丽,裴芳对时雨,正闹着,见了梦涛,也要他猜,梦涛不擅此套,没猜两下,倒被罚了几杯酒,只好落荒而逃。
唐颖她自己不吃,却将烤好的肉串一一递给别人,见了梦涛,也递上一串烤鸡心。梦涛接了,要她准备上台唱一首粤语歌曲,唐颖说她没怎么练过,怕唱不好。梦涛说:“这里没有专业歌手。”唐颖便答应了。
梦涛回到惠茹身边,忽然想起怎么不见蛋糕的。惠茹说蛋糕会有的,叫他这时别问,八点钟时看节目。思凡也是笑而不答,反说他呆,这时才想起蛋糕来。梦涛不知她俩玩什么花样,只好等着。近八点时,生日歌再次响起,就见服务小姐往烧烤场上放上三十台小圆桌,每台圆桌上放上一个特大号蛋糕,每只蛋糕上点上一支蜡烛。众人见后,已是“哇”声一片,梦涛这是才醒悟,随即又叫道:“是不是要我吹上三十次呀?一圈下来,嘴不吹歪了?”思凡听了大笑,说:“歪嘴不更好!以后就给你个绰号,叫歪嘴曹,业界一大笑闻。”梦涛说:“你不要动不动就傻笑,当心也把嘴笑歪了,到时我就叫你歪嘴朱。”思凡听了就要捶他,惠茹笑说:“不怕的,现在整容技术发达。”说得周围人都笑了。
江天明和魏勇各拿一话筒上台领唱生日歌,员工们丢下酒杯食物,齐声唱和,声震旷野。
梦涛激动起来,见惠茹苦心筹划的这一出,想到经这几年废寝忘餐的打拚,才有如此规模,心中感慨,又想到和她初来鹏都生计艰难时的情景,鼻腔又生酸涩。三十支蜡烛,三十年的风雨人生,曲折崎岖,悲欢相继,这时想来,真个如梦如幻,令人唏嘘不尽。此时惠茹和思凡笑推梦涛去吹蜡烛,梦涛被她俩推的身不由己,只得满面欢笑,展转腾挪,各处吹灭蜡烛,所到之处,都是歌声掌声,祝福之声不绝于耳。
而后就是分食蛋糕。工人们起哄动抢,有个川妹子叫阿丽的,人小又老实,等其他人抢过,蛋糕已无,只拿着叉盘呆立那里。惠茹见了,忙拉了她去自己位上分了蛋糕与她。水晶玉石车间的一个男工抹了抹了另一男工满脸的奶油,二人在全场追得乱转,众人喝彩起哄。
二 各展才艺唱心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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