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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第1页）

&ldo;吕师是说，史志远杀人了？&rdo;

&ldo;不是他杀也差不多了。&rdo;

梁玉突然惊道：&ldo;糟了！穆士熙的管家落到崔颖的手里，怕不把祖宗十八代都得招出来。&rdo;

吕娘子道：&ldo;恐怕该招的都招完了。&rdo;

&ldo;车夫偷了穆士熙的文书？车夫能进穆士熙的书房？&rdo;这也是崔颖的疑问。他终于把关于穆士熙的党羽给抓全了，剩下的就是审，这些事情他不可能一个人干，于是分给了王道安、卢会等人，每人领几个，天天用刑问口供。

王道安等人比崔颖风评差了许多，崔颖还讲个道理，王道安等人只要供词。模糊的不行，必须是清楚明白的攀咬出人来，不然就是用刑。又有许多自己发明的刑罚、刑具，都是鲜血淋漓。连崔颖都觉得他们太过份，格调太低，不得不压制他们，让别再扩散了，这个案子得结了，圣人是要破案，不是拿人来给你们打着玩的。这才让这几人转回头来办正事。

桓琚最关心的是穆士熙结党一案，崔颖就得先把这一桩给办了。看案子最难的部分已经完成，崔颖闲了下来，有功夫把案子从头捋到尾了。他有一个穷追不舍的毛病，一定要把不明白的地方给弄明白了。往御史台里一提人犯，发现穆士熙的管家还被寄存在大理寺狱里。

原本管家寄放在大理寺，清完御史台就该审他，不意在清理御史台的过程中又扯出了更多的事情，接着就是抓穆士熙，活活把这个最初的犯人给耽误了。这个并不重要的人犯就一直被萧礼扣着，并没有提醒崔颖。崔颖便去提人犯，萧礼痛快地答应了。

萧礼不喜欢酷吏，且早已看出来案子的疑点，已经先审过一回了。以萧礼的脑子问完口供就想明白里面一定是有人捣鬼。萧礼真怕是自己人干的，将人犯往崔颖手上一交，崔颖审出来个什么姓杜的、姓赵的，最惨是审出一个姓萧的，那自己还活不活了？

在萧礼的努力之下，问出来管家并不是去追失窃的文书，而是去收&ldo;介绍费&rdo;的。那约他的人就太可疑了！既可以约他，就可以约车夫，两人又那么巧的有仇。萧礼仔细询问，很快明白这里面是有人在挑拨，否则不至于发展到这样。

【所以这投书也可能是假的了？】萧礼心里大吃一惊，更怀疑是自己人干的了。以几家的能量，只要想出这个点子，执行就绝不是问题。这件事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个管家必须得死，他不死，不一定要再死多少人。萧礼迅速做出了决定。

崔颖来提人犯，萧礼将一个表面完好的人交给了崔颖，带到御史台只打了二十杀威棒，没等崔颖问话，管事已经一命呜呼了。最后的证词就是之前纪申提供的口供，只此一家，别无分号。萧礼隐瞒了自己的发现。

萧礼办完这一件事，就觉得这日子快要过不下去了。回家之后看到萧司空穿着很正式，在写一封奏疏，萧礼等他写完要说正事，萧司空道：&ldo;这一封奏疏上去，少不得又要与陛下当朝顶撞起来。今天你不要管。&rdo;

萧礼眼前一黑，他知道，王道安、卢会跟着崔颖办穆士熙，另一个酷吏何源可也没闲着，又招了一批臭味相投的人正在加紧逼勒杜、赵两家。便劝萧司空：&ldo;阿爹，儿与您说过，请暂时忍耐。&rdo;

&ldo;我不能做为了自保就旁观别人落难的小人，你要你的父亲做那样的人吗？&rdo;

萧礼含泪叩首：&ldo;阿爹！虽是酷吏办案，可杜、赵子弟多有不法，难道不该惩治吗？&rdo;

&ldo;事急从权。&rdo;

&ldo;儿请阿爹继续&lso;从权&rso;。&rdo;

父子二人说的从权是同个词，却指的不是同一件事。两人同时沉默了，萧礼道：&ldo;请阿爹暂留有用之身，朝廷需要您镇着呀。&rdo;

萧司空道：&ldo;引而不发，要我何用？眼睁睁看着酷吏横行，要我何用？&rdo;

萧礼眼泪真的流了出来：&ldo;阿爹，儿今天做了一件酷吏的事。&rdo;

&ldo;什么？&rdo;

萧礼将自己的发现原原本本给萧司空讲了，萧司空道：&ldo;不是我。&rdo;

&ldo;儿怕是别人呀。他们连圣人都敢藐视，又怎么会听您的呢？您要永远维护着这些无赖吗？您是反对酷吏，上疏却不是为了酷吏，是为了杜皇后。可是值得吗？二姓子弟跋扈的时候，杜皇后不阻止，受罚的时候，却又要看她的面子了？那么二姓子弟所做所为，就都是她的授意了。

社稷为重，东宫为重。如今穆士熙案发，无论是不是有内情，圣人会继续查下去，贤妃一旦问罪，东宫的危险就小了。请您不要在这个时候将圣人的眼睛从穆士熙的案子上移开了。&rdo;

萧司空沉默了，杜、赵二姓，比不过一个太子。颓然地放下笔，萧司空叹道：&ldo;世事难两全。&rdo;

梁玉与吕娘子头靠头看着邸报，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惊诧：&ldo;管家死了？&rdo;崔颖审案中出现了人命，理应受到责罚，但是桓琚摆出了&ldo;我是皇帝我就不讲理了你们能怎么着吧&rdo;的态度，将他保了下来继续查案。虽然如此，邸报上还是知实登载了这件事。

两人都松了一口气：&ldo;暂时保住了。&rdo;

吕娘子道：&ldo;还是要快些丢出这块烫手山芋，以后这等人是万不能再收留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