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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春陵像是在演歌仔戏,又似中风的病人,抖着手,食指指着骆盈,一脸的不敢置信。
“我就是骆盈,盈亏的盈,公司里用的那个只是笔名。”
“我知道是笔名,但我们在MSN上交谈这么久,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你是个……变性人?!”
她不安地转头看向邱琴子,担心这话一出口会太伤人。
果然,后者的脸色马上迅速一沉。
“我都说我只生一个儿子了,你是听力有问题吗?!”
“妈,你不要吓坏了江美女,她平常就是这样少根筋,有点迷迷糊糊的。”
“谢谢喔!骆盈,你这算是在帮我解释吗?”
“这样的人居然还能当编辑,我想你应该考虑换一个细心点的女孩子。”邱琴子突然提议。
气氛尴尬极了。
江春陵偷偷吐了下舌头。这都要怪学长事先没把话说清楚,害她一时被吓傻了,难怪要出糗。
她的所有表情和心思全被骆盈收进眼底,于是他对母亲说:
“妈,我想江美女来找我可能有公事要谈,你何不出去逛逛街,或者直接回家去?”
“可惜我今天不想逛街,反正你们谈你们的,我坐到一旁打毛线应该不会碍事,你们别管我……有什么需要再叫我一声。”
说完,邱琴子径自走到客厅的一个角落坐下,接着从带来的皮包里拿出棒针和毛线编织起来。
江春陵这时才发现,邱琴子在面对骆盈时仍有慈母温柔的一面,不至于太过唠叨或难搞。
可是,有这么一位长辈在旁监视,感觉真的很怪。
也因为这样,江春陵几乎把来意给忘光了,只吃吃傻笑的和骆盈对望了十来分钟就匆匆起身告辞。
有趣的是,这对母子连一些些挽留或欢迎客人再来的话都不曾说过。
让她留下了深刻印象。
“学长!”
一回到公司,江春陵立刻冲进王学文的办公室里大发牢骚。
只见王学文一脸老神在在的坐在位子上,似乎早有心理准备的等着她来。
“你怎么没跟我说骆莹原来是个男的?真是……”她比了个抓狂的动作,僵举着五爪形的双手,咧嘴龇牙的。
“稳住,稳住。可别告诉我说你在骆盈面前就是这副疯女十八年的鬼样子,我猜他看你突然出现的惊讶,绝不亚于你。”
王学文居然还有心情打开玩笑,脸上满布诡谲的笑意。
说的也是。见都见过了,现在才来计较骆莹是男是女,好像有点多此一举哦?
而她现在的模样,真的……很难看吗?
江春陵赶紧掏出皮包内的小镜子,一看,还好嘛!
不过是头发稍微乱了点、鼻梁上多出了点油而已。只要一到下午,哪个白领上班族女人不是这副模样?更何况,她才刚从下班的车阵人龙中赶回公司。
“学长,你好坏喔!究竟要捉弄我到什么时候?工作上是这样,私底下也这样,难道我额头上有写着傻瓜两字吗?”
“你不是傻瓜,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孩。”他发自内心真诚的说。
“是吗?谢谢喔,听起来好像是在赞美我,可是感觉怪怪的。善良的意思就是长得很抱歉,也就是说,你根本不是在赞美我嘛……”
她觉得此刻的自己全身蓄满一股暴戾之气,就像一座随时可能喷发的活火山一样──
王学文当然是感受到了。他笑问着这个把心情全写在脸上的小学妹:
“是不是肚子饿了,血糖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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