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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第3页）

&ldo;卡赞。&rdo;另一个人替他回答，是进了帐篷的太冈上校，一只手将男孩抱出去，回头对我说：&ldo;我的儿子。&rdo;

他带了水来，放在卡赞送来的食物旁，对父亲和我说：&ldo;请。&rdo;

父亲说：&ldo;谢谢。&rdo;

他坐下来，喝了一小口水，对太冈说：&ldo;有这些清水给我们不容易，你想得到什么？&rdo;

&ldo;我的战友。他们在政府军手里，留你们在这里，是要换他们回来。&rdo;他站起来，要离开，看看我父亲，&ldo;我知道，你是大人物，不过，我的战友更重要，我只给政府，也就是你们，两天的时间。&rdo;他说完就走，父亲对我说：&ldo;家阳，吃东西，喝水。&rdo;

送来的食物，是捣烂的薯蓠，象木屑混着生土豆的味道，父亲说：&ldo;嚼的细一些，这样胃里不会难受。&rdo;

清水他喝的不多，留给我，我饮一口的时候，觉得眼眶酸，看着他，声音就哽咽了：&ldo;爸爸，你这么大年纪，还要这样。&rdo;

他笑一笑，拍我的肩膀，却没有说出话来。

荒漠里的气温，夜晚与白日相差巨大。

我跟父亲躺在被士兵看守的帐篷里，冻的有些发抖。

小男孩卡赞进来，手里拿了毯子，jiāo给我之后仍不肯离去，站在一侧，看着我。

我把毯子盖在父亲的身上，望了一眼黑男孩，我说：&ldo;你做什么？&rdo;

他不回答，仍是看我。

我知道了。从口袋里拿出电话：&ldo;是不是这个？&rdo;

他说：&ldo;电话。&rdo;接过来，自己按亮屏幕，新奇的摆弄，按键发出水泡的声音，他更高兴了。

我问他：&ldo;卡赞是什么意思？&rdo;

他也许听不懂这句法语，仔细想了想，说：&ldo;青糙。&rdo;

我点点头：&ldo;哦。妈妈呢？&rdo;

他看我，用法语很清楚的说道：&ldo;妈妈被白人和叛徒杀死。&rdo;

卡赞离开的时候，将电话还给我，我躺在父亲身边，他已经在这恶劣的环境下睡着了。

我觉得也真是疲惫，渐渐合上眼，就要睡了，蒙蒙胧胧的听到土著男人的歌声，听不懂什么意思，只觉得音调低沉悲怆，有几百年的苦难埋在活着的人的喉咙里。

第二天，烈日曝晒，看阳光大约是快到中午的光景，卡赞来送饭，他的爸爸跟着他，太冈上校手里拿着老式的卡式录音机，对我们说：&ldo;在这里说话，我们会送到政府和大使馆去。&rdo;

父亲拒绝说话。

我知道他的镇静和笃定，可我是没有这般坚qiáng的，有些话，对一个人，想要说了好久，如今真的到了这个时间，一定要让她知道。

我说：&ldo;乔菲，我是家阳……&rdo;

说完了跟菲的话，我才发现自己的泪水流出来。

太冈让部下把录音机拿走，看我，问我：&ldo;程是你的父亲？&rdo;

&ldo;是。&rdo;我说。

&ldo;你们不象。&rdo;

&ldo;不仅仅你这样说。&rdo;

&ldo;我以为你是有骨气的人，明明可以走，却陪他留在这里。&rdo;

&ldo;我是。&rdo;

&ldo;刚才跟谁说话？&rdo;

&ldo;我妻子。&rdo;

他看我，点点头：&ldo;结婚多久？&rdo;

&ldo;还没有，本来打算回去结婚。&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