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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姥爷,走了。『Δ文学『迷WwんW.WenXUEMi.COM”方琪的母亲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样,才说出了这个五个字,随即,又抱着枕头哭了起来。
这一刻,方琪脑海中满是姥爷生前的音容笑貌,终于也压抑不住心里的感情了,哭了出来,而且一不可收拾。
虽然见面的次数少,带不代表感情浅,方琪一边哭着,一边回忆着姥爷的好。因为一个月才来一次,每次来之前,方琪的姥爷都会提前两天买好他爱喝的饮料,提前两个小时煮上他爱吃的牛尾,大清早天不亮就开始准备炸丸子的肉和料,几乎每次来,姥爷总是能拿出许多方琪爱吃的东西来。
有时候临走了,姥爷还会偷偷塞给自己一些零花钱,还十分孩子气的让方琪不要告诉妈妈,不然这钱就没得花了。
越回忆,方琪心里就越难受,尤其是怎么回想,都想不出姥爷有哪一点不好的地方,满满的回忆装着的,都是他的好。
方琪的父亲作为女婿,倒是没怎么看,但可以看到,他的眼眶也红了,中午的时候,他招呼着方琪的姨夫,给众人做了一些饭,逝者已矣,总不能让活着的人也受罪,尤其是那些远道而来的亲戚。
方琪哭了半个多小时,情绪终于缓和了一些了,可是看着身边的母亲,依旧沉浸在深深的悲痛中,不自觉地再次哭了起来,直到他的父亲来叫他出来吃饭。
吃了点饭,方琪的心情才算是好了一些,都说吃饱了不想家,大概就是这么个道理。
“儿子,比赛怎么样?”方琪的父亲跟方琪聊着,企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还好,进四强了。”方琪并没有什么精神跟父亲讨论这个问题,
“不错啊,下一场比赛什么时候开始,别耽误了。”
方琪摇了摇头:“后面的比赛我弃权了,不打算回去了,我就在这陪着姥爷,姥爷生前对我那么好,走的时候我都没来得及送送他,这时候我怎么能去参加什么比赛。”
方琪的父亲点了点头:“也好。”
不知道是因为全家都弥漫着悲伤的情绪,还是方琪的父亲对这比赛本来就不以为意,在他听到方琪弃权了后面的比赛后,并没有什么反应,反而是表示了支持。
接下来的整整七天,悲伤的气氛都没有缓和下来,反而是日渐浓郁,等到了第七天,也就是所谓的“头七”,悲伤的气息达到了一个顶点,因为这一天,是下葬的日子。
根据这边的传统,依然是土葬,眼看着人就这么埋入了土里,所有人都泣不成声,比第一天看到人没了的时候,更加难过,因为从今天开始,就再也见不到了。
方琪没了姥爷,方琪的母亲、舅舅们、姨娘们没了爸爸,方琪的姥姥没了当家的,而且就这么看着他进了土里,任谁的心情都不会好吧。
“姥爷,一路走好。”方琪在坟头默念道。
七天里,黎校长亲自打了一个电话给方琪,当然,通话的内容并不是责备方琪弃赛,而是让他节哀顺变,并且还特地告诉了他一胜,学校给他的比赛奖金是按照第一名的规格他的的,并且把省赛结束的奖励替他领了,一并打进了他的卡里。由于方琪的弃赛,便算做了他是省赛的第四名,所以并没有奖杯之类的,只是有一些纪念奖,黎校长说等他回来了,想拿的话,再去找他拿。
方琪接了电话,也没有什么心情去查卡里的余额,若是平时,他定然该愉快的跑银行查余额去了。
这期间,方琪还与夏天通了几次电话,得知比赛已经结束,最后的冠军是刘大明,不过这些天,方琪也没什么心思去考虑比赛的事了。
当初邀请他参加武术协会的那个中年妇女也打来了一通电话,不过方琪没什么心情,随便应付了几句便挂掉了,方琪知道,得罪了他,自己估计再想进协会的机会就渺茫了,但是实在没那心情跟她聊。
长这么大,方琪第一次目送自己的亲人离开,这件事对他的打击是难以形容的,他开始害怕的,因为他的姥姥年纪也不小了,再加上最近悲伤过度,方琪开始担心了起来。
而他不只有姥姥姥爷,还有爷爷奶奶,再往后,还有父母,以及其他亲人,想到自己将来可能会目送他们一个个离去,方琪的心里就难受,即使这些情况都没有出现。
劝别人的时候都挺会劝,但是这种事一放在自己身上,立马就不行了,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想不开的自杀的。
等到第八天的时候,方琪的姥姥便让自己的儿女各自回家去了,方琪的姥姥膝下三儿三女,其中四个都住在x市,这都是请了假大老远跑过来的,待久了工作不好交代。
方琪的母亲和大姨相对来说闲一些,便决定多住些日子,方琪没什么事,便也住下了。见老婆孩子都要住下,方琪的父亲干脆也住下了,于是变成了方琪一家和方琪的大姨陪着他的姥姥。
时间转眼就到了除夕,今天是方琪姥爷走的第十天,显然大家都没什么心情过节,连亲戚们也很识趣的没几个人来这边串门,原本每年都热热闹闹的家,今年却门可罗雀,实在是让人感叹。
这大概是方琪过的最没有年味的一个年了,也是最悲伤的一个年,甚至连个压岁钱也没有,每天听到的就是姥姥念叨着“如果你爹还在……”的句式,各种事情都可以套用进来,来把这个年渲染的更加悲情。
方琪本来还准备今年偷跑出来跟夏天一起过的,他答应带她去看电影,带她去吃好吃的,带她去一个有蓝天白云的地方,结果因为身在焦市,一切的计划都泡汤了。不过对此,夏天倒是不觉得遗憾,只是替方琪难过着,担心着。
夏天说,等着他回来,等着他带她看电影,等着他带她吃好吃的,等着他带她去一个有蓝天白云的地方,前提是,他不许再难过了,方琪很庆幸,自己找了这么好第一个女朋友。
方琪说,把全世界的漂亮妹子都给我,我也还是要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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