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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酸杏略微晃悠了一下身子,立即又把持住自己,闷声不响地听国庆的慷慨陈言。
人民忍不住了,急道,咋儿这么蠢笨呀,跟木琴干咋就会吃亏了呢。大嫂,既是木琴相中了你,就一定得干,还要干好呢。有多少人眼瞅着这个位子眼红叹气哟,不干的话,那才是地地道道的蠢人咧。
国庆回击道,你是彻底地叫木琴给赤化哩,让她俘虏哩,咱凭啥给她干活替她卖命哦,安安稳稳地过自己的小日子,看她还能蹦达几天呢。咱爹那么有威望的人都叫她给弄下来哩,她可是条翻脸不认人的白眼狼呢。跟着她干,说不定哪儿天不耐烦了,回头就把你嫂子给吃了,连骨头渣儿也吐不出一星点儿。
人民说,你也就是会给人看个头疼脑热的吧,哪会给世事看病把脉呀,一点儿政治头脑都没有,还自以为看问题多准多透呢,傻子一个儿。
国庆见人民说话不好听,就生气,还要跟他掰扯清楚,听到爹不耐烦地“嗯、嗯”了两声,赶忙把鼓到嗓子眼儿里的话又硬生生地挤了回去。
酸杏心下先是惊讶,后是纳闷儿。他惊讶木琴怎会看中了凤儿,她可是自己的亲儿媳妇呀。惊讶之余,他又迅速地转悠起久未启动的大脑部件,多方揣测着木琴的目的和用意,或是有意修复俩家的僵持关系,或是有意从他的家人中找一个陪场垫背的冤大头儿,以此来重新整合杏花村的势力派别,或是凤儿本身具有叫木琴瞧上眼的能力,不计前嫌地举荐重用,等等。他一时理不清头绪,拿捏不准其中的关键所在。对于国庆的一番言辞,酸杏不屑一顾,觉得简直就是屁事不懂的娃崽子心思,不像是他酸杏生养的人说出的话。他倒很是欣赏人民的话,虽是有些激进偏执,但自有他的道理。他极想听听凤儿对此事的看法,便问凤儿是咋想的。
凤儿不直接回答,反而把难题顺手推给了酸杏,说我想听听爹的意见,让你给拿拿主见呢。
酸杏闻听此言,心下大慰,觉得凤儿是个有头脑的人,不急于暴露自己的观点,想从别人的意见中验证自己观点的正确与否,再来修正自己接近成熟了的观点。就凭这一条,她当村干部就很合适。由此,引起了酸杏对凤儿的看重和信任。他说,干吧,我支持呢。仅此一句,不再说话。
凤儿已经领会了酸杏的深意,有些事情都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说白了点破了,反而无趣得很。凤儿回道,听爹的,就这么定哩,明儿就跟木琴嫂子回话去。
俩人的一问一答,弄得在场的家人如坠迷雾中,大眼瞪小眼,闹不清他俩的心思。国庆更是没弄明白,还傻呵呵地追问,咋儿,这就答应啦,忘了木琴与咱家的仇火咧。
酸杏狠狠地瞪他一眼,说俩家人都好好的,哪儿的仇火哦。你也老大不小咧,往后说话注意着点儿,甭跟吃屎的娃崽儿似的,说话做事不掌握个分寸,惹出了麻烦,还得这些人替你打理呢。
国庆叫酸杏莫名其妙地训斥了一顿,越发摸不着头脑儿,又不敢当面犟嘴,硬生生地吞下了一肚子怨气。
人民虽说也搞不明白爹和凤儿是啥意思,但看到自己的意见被采纳了,特别是又把国庆给训了,心里自然高兴,说今晚儿去睡觉时,我就跟木琴嫂子讲,让她也安心。
酸杏回头瞥着人民道,选不着你,干好自己的活儿就行咧,哪儿用得着你上鼻子上脸地去瞎掺合呀。
人民被弄了个大红脸,不敢再抢话插言,窝屈了一霎儿,便灰溜溜地去睡觉了。
晚上上床后,国庆老大不意思地问凤儿,为啥不听我的话哦,弄得我灰头土脸的。爹又是咋的啦,像吃了枪药似的,逮住谁就朝谁身上开火,神神秘秘的。
凤儿说,你不会去问问爹,他为啥儿嫌弃你说的话不就行哩,我又不是他,我咋知道哦。
国庆气不得恼不得,挥身恶扑上去,把凤儿剥得浑身精光,恶狠狠地压到自己同样也是精光的身子下,恶狠狠地撕啃揉捏着,嘴里冒出同样恶狠狠地话语,说今晚儿你要是不给我讲清楚,我非把你日得喘不动气,出不得声儿,告饶也不行。
说罢,他一口含住凤儿红嘟嘟的奶头,使劲儿的吸允着,吸得凤儿浑身乱颤扭曲如一盘蛇样儿。下边的体根儿也顺势钻进了凤儿的体内,抽送如发狂了的机器传送轴,上下左右地扭动颠簸。如潮的体液涌出体外,弄湿了身下刚刚洗净的褥单儿,散发出浓烈的栗子花气息。也弄得凤儿张口气喘,不时地发出“哦、哦”的低吟声。
国庆又怕凤儿的叫声惊动了东屋里的爹娘,立时伸长了脖子一口含住她的嘴唇,把自己宽大的舌头满满地塞进她的口腔儿里,与她柔韧的舌尖进行着缠磨撕扯。搅拌出了源源不断的清甜唾液,又被俩人贪婪地吞咽下肚,不停地涌出,不停地吞咽,没有间歇。国庆还不忘时时提醒凤儿道,说不说,说不说呀。凤儿越发意气昂扬,顺口就两个字,不说。国庆便拼尽全力,发动起一次又一次地进攻,攻势却是一次弱其一次。到了后来,国庆体虚气喘如牛哞,眼冒金星欲昏聩,舌头麻木若无物,体根儿软缩似风霜打过的紫茄,渐渐要偃旗息鼓溃败涂地了。
国庆不想在凤儿面前现出无能相儿来,留给她日后嘲笑自己的话柄。他再次振奋精神,调集周身的力气,使出了吃奶的劲头儿,终于勉强挤出了体内的最后一点儿能量,轰然翻倒在凤儿的身边,死猪样儿昏昏欲睡,脑壳儿里浑如山中漫起的遮天迷雾,分不清了南北东西,身卧何处。
四季飞歌(10·1)
凤儿的甘愿加盟,让木琴感到轻松了不少。
毕竟木琴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神劳心乏,有个合意的人替自己分解负担,归拢一些鸡毛蒜皮的琐碎事,肩上顿感轻松。特别是凤儿稳重又有心计,一些事情可以叫她替自己多参谋参谋,拿拿主意。凤儿也是一心维护木琴的工作,处处着眼于大局,没有了私下里的小肚鸡肠,又不会拨拉自己的小算盘,自是比茂林振富们得心应手了很多。
在召开村支委会专题研究把凤儿纳入村干部时,木琴的提议得到了班子成员的一致赞同。这样的结果,也在木琴的意料之中。她把支委会的决议及时上报了公社,公社没几天便下达了红头批复文件。木琴看得出来,凤儿的加入,无形中给了茂林振富们极大的压力。他们在木琴和酸杏之间再一次摇摆起来,不像原来那样忽左忽右,时而偏向木琴一方,时而又倒向酸杏一方,而是在俩人之间谨慎地审视着,揣度着,小心翼翼地挪动着本就摇摆不稳的脚后跟儿,重新调整着自己的立场和尚还模糊的态度。
凤儿做事慎重沉稳,没有木琴风风火火的强硬态势,却又立场坚定态度坚决,手脚麻利言辞温和,不给人强势压顶或心怨屈从之感。她与木琴的相同之处,便是认准了的事,坚决抓在手里落到实处,大有“开弓没有回头箭”的架势,与木琴的工作路数不谋而合。
凤儿一直惦记着上次人民说的事,就是京儿与叶儿的事体。
为了慎重起见,她特地找到叶儿,要她跟自己讲实话,是不是还想着与京儿和好。叶儿依旧是那副言辞,什么身架不同、配上配不上的理由,什么这辈子再也不想嫁人的凿凿之言。其实,凤儿早看出了叶儿的为难心理,不便当面点破儿。要是还跟原来的朋友关系,而不是现今儿的姑嫂关系,凤儿早就把叶儿狠狠地羞臊一顿了。
凤儿照旧与叶儿没大没小地疯闹打趣了一番,便起身告辞。她又寻了个机会,把京儿堵在村外,追问他的实话,够够他的实底儿。京儿吱吱唔唔了半天,也不说愿意,也不说不愿意,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儿。凤儿心下又气又笑。气的是俩人都是吐不出咽不下的主儿,既猴急地想念着对方,又都脸皮薄得赛窗纸,谁都不想先捅破了,怕万一不成,羞臊了自己的嫩脸面。笑的是俩人真要是成了俩口子,又都这么要脸要腚的,咋能过得来这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日月呀。
气归气,笑归笑,手脚却丝毫没有犹豫停歇。她赶在只有酸杏老俩口子在家里的时候,便把叶儿和京儿的表现及自己的想法细细地讲了出来,征求俩老人的意见。这提议让酸杏老俩口子惊呆了半晌儿,一时说不出话来。
酸杏天边里没寻思到凤儿会有这样的想法,简直是在白日做梦嘛。当年为嫁叶儿,自己算是豁上老脸不要了,硬硬地把他俩儿活活拆散了。要是换上自己,那滋味儿跟掘了自家祖坟般难受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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