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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来禅师来迟是去积修外功去了呀,我说的呢,让我等得好苦。”石基听罢彩逸的叙说,才刚说了这么一句,头上早挨了智云禅师的一呱叽,害得坐在他身旁的彩逸咯咯地直笑出声来。
“笑什么笑什么呀,你不是也来迟了么,送小朋友回家要半天一夜啊。”石基故做一脸委屈状,但心里却得意的笑,来的早不如来的巧,你梅彩逸幸亏给那叫小囡的女孩子绊住,若是早来,这雄草还有我柳石基的份么,那舍其爱,只为成全美人的好事更是轮不着本太守啦。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他这里正值想的得意,脚下冷不丁被谁一绊,原是端坐着的身体,毫无戒备,咵哒一下从井的边缘滑下,刚要开口抗议,就听边上的彩逸娇嗔道:“想什么呐,别以为我不知道,就算你小子白送给我灵草,我也只领大师的情。”
怪道,这妞可真厉害,还会查颜观色了。柳石基慢腾腾地从地上抓起,不好意思地摸了一下后脑瓜对她道:“那是自然,不过你还是得谢我,我要不肯给你,你又待如何。”一脸地坏笑。
“那好啊,你就来试一试我手上的这口宝剑,看他饶你不饶。”说着,彩逸也似笑非笑着站起,果真要作势放出紫虹飞剑。
看她那副逞强好胜的样儿,石基便不失时机地假意叹道:“罢了罢了,你要是又来个苍龙套圈,我哪里再去弄个空心大饼给你吃啊。”
石基原是言出无意,他知斗败彩逸本就出于一时取巧,却不想这句实话实说对彩逸而言简直就是莫大的羞辱,但见她腾得一下满脸绯红,再不答言,抬手将飞剑祭起,就要上前与那“胡说八道”之人拼个高低上下,赢回先前的公道。
“阿弥陀佛,两位莫要动气,彩逸啊,过来,坐在这,跟老衲说说你是如何将那小女孩送回家的呀。”智云禅师少有的温言细语,微笑着唤彩逸到自己身边坐下,回头却看了柳石基一眼,他正站于一旁,难堪非常。
石基立刻明白大师眼中的含意,无奈地笑了笑低下头,走去小马身边看它戏水,心里叹道:此女难惹,以后见到要绕着她走。虽是这样想,但耳朵却不听话地竖向一边,彩逸对智云禅师所说,他一句也没漏掉。
其实这送人一事到没啥复杂的,彩逸很顺利地找到了仍藏于洞中的小囡。
这孩子却也乖巧,很是听话,一步也不曾离洞。见夜幕堪堪降临,估计彩逸不会再来,便将小小的身子坐靠在洞内的岩壁上,张开小手,把手心里撰着的那颗粉色晶丹看了一眼,洞里虽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可那粒丹药在如漆的黑幕下,却发出诱人的晶光。知它不是平常之物,始终不舍得去吃它,仍是更紧的握住。尽管已是饥肠辘辘,苟延残喘地一步也无法挪动。
她正在神思恍惚中渐渐要睡过去,忽然听到一阵悉悉嗦嗦地声音,似乎是有人挪拿洞口的藤条蒿草。小女孩抖得打了一个激灵,从迷蒙中惊醒,以为是山中的野兽前来侵袭,吓得把瘦小的身躯直往后面的岩壁上贴。
待她听出来人是彩逸姐姐的时候,不禁哇得一声哭了出来,一下扑到彩逸的怀里,跟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彩逸连忙俯身安慰她,抚弄着她小小的头颅,低声告诉她妖道被灭了,可以回家了,小囡听了这才破涕为笑。
原本彩逸打算直接送小女孩去她姥姥家,老人原是与死去的老伴住在东镇某处的山里,并不与女儿女婿同住,到是免了这场劫难。而小囡非要回镇上的家里再去看父母一眼才肯罢休,本已止住的泪水又似如泉般的涌出。
谁家没有亲人父母,她梅彩逸几日不见花旗圣母还想得慌呢。只是起初她没有说带小囡回镇上的家里,是怕她看了那个场面,弱小的心灵再受创痛。而今见了她这样,无不替她好生难过,二话没说,一把将她抱起,出洞驾起剑光,串入夜幕之中,直向镇里飞去。
“于是你就在那帮着收敛她的家人,忙里忙外了一夜是吧?”智云禅师温和地看着已怒气全消的彩逸,着实为花旗妍梅能收到这样一个乖徒而高兴。
“是的,大师,我在那儿一直忙到天亮,又顺便去别家看了看,他们的亲戚听到报信也都赶了来,边哭边骂那丧尽天良的妖道,好不可怜。直到天明才把小囡送回山里她姥姥家,看她老人家似乎也得到了凶信,一见到外甥女能平安的回来,便搂着痛哭不已,看了真是让人心酸。”彩逸说到这,似乎要掉下泪来,却又不好在大师面前显弱,便急急掉转脸去望向一边。
这一望不打紧,恰遇上石基正聆听的专注目光,便灵机一动,补上一句:“当然,某些硬心肠的人听了是不会为之所动的。”说完冲石基一扬秀眉,不仅收了悲戚,且还挑战似地向他一笑,旋即别转脸去。
第四十四章 言归于好 禅师赐石
呀?这话是啥意思,硬心肠!是说我呢么?
柳石基本来是专心致致地在听,不觉被女孩的故事深深打动,她的善良使他即惭愧又内疚,刚才不该再拿先前的斗剑来说事。
这样想着,不知不觉中,眼神凝注在了彩逸的侧影上。那面颊的线条柔和而娇美,微微上翘的鼻尖挺秀中带着淘气,特别是那默默神伤的一低头,更是显出她女孩子家的单纯、温良,让石基一时尽忘了神,看呆了过去。
谁料这时,彩逸忽然转过头,想逼回眼中的泪滴,不让智云禅师看见,笑她软弱。哪想正遇上石基在看她,两只眼晴这一对,彩逸黯然神伤的泪眸立马成了乌鸡眼,尽说出那句没头没脑的话来,把个不明真相的智云禅师弄得先是一愣,当他再看女孩转过脸的表情时,即刻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也无须再去看身后的石基,心上只一笑,知此二人日后必有一段因果。
而石基听了彩逸这奚落的话,知道她分明是针对自己而来,对他柳石基的成见尚未消除,本想大大方方走过去于她道个歉,重归与好,毕竟人家是女孩子,他一个大男人理应宰相肚里能撑船才是。
可转念又打消了此举,即然人家并未指明道姓,自己又何苦去“负荆请罪”,那不是长他人的威风,灭自己的锐气么。唔,不可,只能这般如此,如此这般才为上策。
打定注意,他一边抚弄小马的白毛,一边似乎在自言自语:“小白马,对不起哦,是我刚才错怪了你,行善积德原是行道之本,回来迟点算什么呢,别说给你一根草了,就是给你一条命也值得的呀。。。。”
他还没把话说完,那边业已是笑得咯咯的了。彩逸先时听他说的诚恳,知他是借马向自己表示欠意,本来气也消了一大半,他这一说更是完全平复,只是磨不开情面,打不开局面,不好意思走去跟石基答话,接受他的道歉。
可到后来,听他越说越离谱,居然把草啊命的也给扯了进去,这是哪跟哪啊,想是他太投入了吧,这马是要吃草不错,但管命什么事啊。。。。于是她再也矜持不住,当着智云大师的面,哈哈地大笑起来。
石基被她这一惊动,一下回过神来,立刻住了口,顿觉面红耳赤。自己这哪里是在同小马说话啊,这分明是在向她梅彩逸服软么,不禁一股冲劲又上头,想来他妈一句为自己挡糗。还好,克制力较强,当即刹住,心道:好险!这要没把住门,狠话一放出,那不是前功尽气了。
服软就服个软吧,反正话也说了,草也献了,这好事做尽,不说有功,总也不能做个屈死鬼吧。
想到此,也跟着嘿嘿干笑了两声。他不笑还好,这一迎合,反到使彩逸笑得更厉害了,整一个风摆柳摇,花枝乱颤。
柳石基见了,不觉真正好笑起来,心想,这女孩可真是有意思啊,不就是道个歉嘛,至于笑成这样?而且刚才她那一回头,明明是梨花带雨的眼,却一下变成了蜂窝煤,跟玩魔术似的,不懂,真的弄不懂,太戏剧化了。
这女人永远是男人的一个谜,想了头痛,不想心痛,要不想心头都痛,只有一个办法,眼不见为净。
就此,柳石基决定,把以后见了她绕道走,升级成见一面少一面,实在不行,回去死缠小雨,定把那隐身术学会,这样就可大大方方地在她梅彩逸眼皮底下通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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