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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玉颜感觉自己似乎只是睡了一觉,一觉醒来,外面的世界,皆已发生天翻覆地的巨变,可曾经那些激烈的爱与恨,也已在睡梦中淡去。
耳边听着别人的恭喜与祝福声,以及有人迫不及待的告诉她,在过去那些年里,许长空曾为她做的付出与牺牲,冯玉颜心里平静无波,仿佛在听别人的故事,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此刻周围只剩下他们两人后,她看向许长空的目光,不含任何情绪,甚至还有些陌生与疏离。
这个反应,实在出乎许长的空意料,被对方用这种目光注视着,他实在很不适应,下意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
冯玉颜却先开口道。
“虽然我并不确定这一百年来,你到底都曾做过什么,但我已经听出来,那些人都不知道我们之前的真实情况!”
“玉颜,我说过的,我的心里只有你,我是真的知错,也悔改了!”
冯玉颜却摇头道,“我也早说过,我绝对无法容忍道侣的背叛,一次都不行,谢谢你这些年的照顾,从今以后,你我之间的恩怨一笔勾消,两不亏欠!”
结为道侣三百多年,朝夕相处近两百年,两人对彼此的性格,都了解极深,可是,即使知道冯玉颜会说出这样的话,就代表着她已下定决心,将两人的关系直接画上句号,许长空还是很不甘心。
“玉颜,这过去的一百多年里,我日夜都活在生怕失去你恐慌中,无时无刻不在后悔与自责,我所接受的惩罚,已经够多了啊,现在你好不容易痊愈了,就让我们忘记过去,重新开始新生活,好吗?”
看着眼前这个她曾经最熟悉的人,用最真诚的言语表明心迹,试图挽回她,冯玉颜保持着连她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的冷静与理智。
“许长空,你再怎么自责与后悔,都不曾体会到我放弃自身的前程与未来,拼死救下你后,却发现你竟与那白青儿在花前月下,郎情妾意互诉衷情时,所承受的打击与痛苦!”
提起这段对她而言,仿佛才发生不久的过往,冯玉颜仍有些伤感,但她心意已决。
“我的确要开始我的新生活,但我会去新的环境,绝对不想再与你有任何瓜葛,因为你们这些故人的存在,总会提醒我,过去这些年活得简直像个笑话,还不自知!”
说完,冯玉颜就直接离开,不想到听许长空的那些辩解与挽留,也不想再因这个男人再多浪费口舌。
看着跪在她面前,口口声声要拜她为师的冯玉颜,洛薇感到有些头大,她实在不想掺和进别人的爱恨情仇中,更不想让东海宗以为她有拐人之嫌。
“冯前辈,您快请起,在下无论是年龄、阅历与修为,都远不及您,如何当得起您的师傅啊?”
心意已决的冯玉颜却坚持不起,仍然跪在那里道。
“是您将我从无边黑暗的深渊中的救回,也是您帮我驱除心魔,助我恢复清明,是您赐予我新生,对我有再造之恩,这世间,没有人比您更有资格当我的师傅!”
洛薇无奈的回道。
“为您治疗,是因为我接受了东海宗的请托,说到底,这只是一场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的交易,您实在不必这般对我感恩戴德,毕竟治好您,我会得到丰厚的报酬,要感谢,您该感谢的也是东海宗,在下实在受不起您这大礼!”
青雨和妙月见洛薇为难,也跟着上前帮忙劝说。
“冯前辈,您这样做,实在让我们小宫主很为难,我们碧海宫的宫规,向来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以您这身份,实在不便拜在小宫主门下!”
两人试图扶起冯玉颜,却没想到,哪怕是听到了青雨的解释,她仍然坚持,妙月忍不住直接道。
“冯前辈,您可能不知道我们碧海宫的宫规,哪怕是宫主出宫嫁人,也会被宫里除名,更何况是您这情况呢,莫说是小宫主,就算是大宫主,也不能收下您!”
知道对方不肯收下自己的关键所在,冯玉颜立刻解释道。
“我本就不是东海宗门人,东海宗原意出报酬救我,为的是许长空,我已与那许长空说清楚,从此恩怨两消,互不相欠,再无瓜葛,现在身份清白,了无牵挂!”
听她这么说,青雨和妙月不由得都有些迟疑,心中也十分意外,毕竟她们都曾听说过二人美丽的爱情传说。
可如今,当曾经令人无比惋惜的夫妻,终于有机会被写上一个令人称羡的结局时,女主角却突然性情大变,抛下曾对她不离不弃的男主角,一心坚持要出家,实在让人感到有些匪夷所思。
为维持自己仅剩的尊严,冯玉颜不想对人提及自己的过往,顶着青雨二人充满不解与质疑的目光,跪在那里努力挺直脊背。
洛薇见状,不由得叹了口气。
“行了,你先起来吧,这件事情牵扯甚多,你先在这边住下,我会与你一起,在征询过许前辈与柳宗主他们意见后,再作决定!”
听出洛薇已有松口的意思,冯玉颜立刻面露喜色,活了四百多岁,也曾经历过现实的毒打,仍能保持这么个性子,只能说,她早些年的生活,实在太过顺遂。
“小宫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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