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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是死是生（第1页）

看着海青风的微笑，殿内的人不由齐齐打了个冷战，他们险些忘记了，海青风在十六岁的时候便一人杀入了北海的魔窟，搅得里面不得安生，更是年纪轻轻让五海统一，他从来不是一个手握书卷处理国务的君王！安逸地太久，他们已经记不清他当年杀兄弑弟，登上皇位的情景了……那双墨眸里的冷漠很好地给他们提了个醒！

整齐的声音卑怯地高呼：“吾皇圣安，我等告退！”

“儿臣告退！”离去前海墨澜忧心地看了眼王座上的人，然而除了那冰冷的眸子，没有什么可以供他参考，海青风很少动怒，今日……

等到一行人恭恭敬敬退出了摘星楼后，海青风才朝蓝旗示意：“去把尸体换了，烧掉！”平静如水的声音与平日并无两样，可是只有打小追随他的人才知道这人的恐怖，而蓝旗便是其中之一。

暴风雨前的宁静，愈是平静，当它卷着滔天巨浪倾天而来的时候，带来的必然是灭顶之灾！

“是。”躬身领命。

待蓝旗带着两具尸体离开，海青风才捏着眉心，手背青筋暴起，到底是什么时候？穆三和穆一动的手？现在想来也是心底寒，他不是文王，准确的说更应该是个武将，可是他竟然丝毫没察觉出他们二人的动作！

那双被手掩住的眸子熠熠生辉，散着澎湃的杀意，那是一头雄狮被挑衅的狂怒，然而在外人看来，那人不过是深陷在王座里不停地捏着眉心，只读得出他的苦恼和无奈！

想到海墨澜对司水的关切，海青风莫名有些烦躁，甚至开始怀疑让司水做他的老师是不是个错误的决定？然而，这种恼虑很快便消失了，如果司水真的深藏不漏，也算是给海墨澜一个教训吧，一个王，不该被这些无关紧要的情谊绊住脚步！海墨澜的重情，在海青风眼中显得有些多余！

穆三、穆一的实力恐怕已在自己之上，这样的认知让这位君王面色更加不善，愤然起身，踏步离去，转过一封屏扇，空荡荡的大殿里再无他的身影，只有穿堂而过的清风拂动着殿内朦胧的细纱……只是那屏风后凛凛没有散去的恐怖气息，无声地诉说着他的愤怒。

而在那寂静到荒芜的定魂珠的夜色中，茕茕孑立的骷髅散着玉样的光泽，瘆人的颌骨一张一合：“你的心既然不完整，那么这个东西给你做另一半心脏，作为交换，本皇不在的时候拿你的命去保护我的娘子。”睥睨的口吻诉说着水魂完全不能理解的话语。

“你的……娘……子？”水魂重复着对方说的话，空洞无神的眼神面对着眼前荒芜的一切，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无法触摸，没有上界，亦无下界，他似乎活在一片幻想的世界中，只是这个世界一点不缤纷多姿，只有冷漠却又浓重的黑！

除了他自己，这里没有任何实质的物体，连这黑暗都纯粹到让人心悸，逼人狂！

“喂！你娘子是谁？”大声喊着，水魂四处奔走寻找着说话的人。

在这充满压抑沉寂的世界里中，水魂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奔跑，时缓时疾，他在奔跑，可是却找不到脚踏实地的感觉，直到累得气喘吁吁才停下了狂乱踉跄的步伐，他坐了下来，然而仍未感到臀下有任何物体的存在，除了那一成不变的黑，除了他自己，这个世界，一无所有，它的名字大约叫做虚无……

无论水魂怎样呐喊、呼唤，那个声音仿佛融入了这绝对的黑暗一样，再无声息……

水魂无力地埋头沉思，他已经放弃去寻找那个声音，他开始想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骷髅为什么会说话，他的娘子又是谁？他为什么要抱走东方雨夜？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心缺了一半？他到底拿什么和自己交换？他为什么要……杀了自己？！

猛地按上自己心口，水魂惊异地现那里并没有五指扎出的血窟窿，难道自己只是在做梦？不！那个骷髅的指骨扎进了自己的心脏的感觉他不可能忘记，那么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沉睡千百年，醒后先是被东方雨夜强制签订了血契，而后又被丢进那个鬼地方一阵厮杀，然后莫名其妙地被一个骷髅架子杀死，最后竟然出现在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时间不满一天，却让他经历了从生到死去的全过程，这足以让水魂心神疲惫，无语凝噎……

思来想去，水魂只能郁闷地下定论，自己果然很悲催！

心被司水挖走一半不说，还被控制着成为他的傀儡，不仅用自己的力量为他做那些惨绝人寰的事情，到头来还被他困在大海最阴暗的地方，不见天日！

好不容易挣脱禁制，从沉睡中醒来，结果……水魂摸着自己有些晃动的虎牙，呲牙咧嘴，之前没空去理会，如今这一碰，当真是酸疼得可以！

想到那个骷髅架子问的问题，水魂的脸黑成一片，你的牙疼不疼？废话！你以鱼死网破的势头咬一根骨头试试！而且，他此生就没啃过这么硬的骨头！

那个骨头为什么在自己咬东方雨夜的时候出现地那么及时？既然它的本体是骷髅，为什么要杀了自己，毕竟自己姑且也算是东方雨夜阵营中的一员啊……

水魂想来想去也不得其解，恍惚间觉得心口有些异样，酥酥麻麻的，说不出来的难受……

低头一看，水魂蓦地现，似乎胸中有亮光，透过肌肤影影绰绰地透了出来，从微弱的黑红渐渐变成几近透明的金色，水蓝色的眸中倒映着耀眼的金光，透明的皮肤吹弹可破，一层薄薄的皮将空间隔成了两个世界。

水魂目瞪口呆地看着皮肤下，胸腔中，密密麻麻的血管，跳动的心脏，起伏的肺叶，脑中一片空白！

子鸩楼挥手斩去靠近的人形禁咒，漆黑的窟窿冷漠地观望着地上昏迷不醒的水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