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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罗非急退一大步,就见一把黑色的大剑正正插在她原先站着的地方,剑尖没入甲板起码一个手掌长。
……船长你这样肆意破坏公共设施你船员知道吗。
“在想什么?”
瑟罗非抬头,只见船楼最高的窗户被打开了,黑发的船长正靠在窗檐向下看。
显然这时候不太合适说真话。她摆出一副新人常有的尴尬脸,伸手拔剑:“船长大人出手就是不一样,这一看就是把好——”
瑟罗非愣住了。她看了看纹丝不动的大剑,有些迷惑地把右手腕凑到眼前看了看,又左右活动了一番,深深吸气,再拔——
……
“扑哧。”
她这下是真尴尬了。她用了右手全部的力道,才拖拖拉拉把那大剑从甲板中扯出来一半。后继无力,她一松手那剑就又往下沉了沉。
她耳朵烫得厉害,而且一点儿都不想往上瞧。幸好,在她认认真真上了双手之后,那把沉黑色的大剑倒是顺顺利利地被□□了。她凭空做了几个劈斩、横撩,发现这剑的长款大小和她丢了的那把差不太多。然而毕竟重量增加了不少,现在只能当做双手大剑用。单手挥砍也是挥得起来,但比较勉强,稍微大一些的角度就得借助体重惯性,想以前那样一只胳膊抡个圆更是别想。
“……咦?”
这把剑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竟然一点都没有金属的光亮,倒是很适合夜袭。刚才,她也是一个反手,脸和剑面挨得很近了,才隐隐约约看到上面有几道整整齐齐的合缝。
一时间她心里简直惊涛骇浪,眼看着一大块黑黝黝的东西气势汹汹地往脸上拍来,她手忙脚乱挡了一下,随即熟练地一推一提,盘腿坐下的同时让大剑的剑柄舒服地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窗边的黑发男人撑着下巴,就这么默不作声地看着。很快,坐在甲板上的女剑士就叮叮当当地拆下一堆或长或短,样式各异的兵器。
剑是最普及的兵器,用双手大剑的人也不少,可用双手大剑的姑娘就挺稀罕了,而会在大剑上杂七杂八埋了一堆兵器的,就只有瑟罗非一个——她之前是这样以为的。
就算再怎么腆着脸装谦虚,她也知道自己的力气实在愧对“普通”这样的形容词。她觉得自己小时候的力气其实不怎么出奇,听玛格丽塔说,最多就是徒手揉个勺子,完全不值得大惊小怪。可一年一年过去,她人在长大,力气也在长,面对自己上能折桅杆下能卸甲板的双手,她也没什么开脱的话好说。往大剑上拼装别的兵器,也全然是因为她能把双手剑当做单手剑用,还确实用得出大剑的气势。既然时不时能空出一只手来,她就花时间将常见的近身兵器都练了一遍,挑出一些最顺手的嵌在大剑上,只当做奇招,有备无患。
她一直以为那把被她自个儿组装得乱七八糟的大剑是独一无二的。显然她错了。眼前这堆从大剑上拆下来的短兵器,甚至连种类、大小都与她自个儿拼装的那一把大同小异。
有一个可怕的猜想撞进她的脑子里。
她死死盯着眼前这堆兵器,开口问道:“船长大人从哪儿弄来的剑?”
船长好笑地换了一只手撑住下巴:“海盗船上无主的兵器,不是宝藏就是战利品。这是前些天从那些反骨手里缴来的。”
“……船长还记得是什么人么?”
“怎么可能。”
“……那人呢?”
“既然是反骨,当然是喂鱼去了。”
瑟罗非愣了一下,追问道:“他曾经是南十字的一员吗?您还记得他什么时候上的船,长什么样子?”
黑发的船长显然很不乐意讨论这个话题。他的表情瞬时冷了下来,伸手作势要关窗:“不记得。这把剑你拿着吧。夜安。”
窗子碰地一下关上了。
瑟罗非嘴巴张了又闭,最终还是默默将一众兵器全部拼了回去,有气无力地拖着重剑回到了自己的舱房。
幽黑的大剑静静立在床头,它身上每一处合缝,每一个打磨都得意洋洋地透着几个大字——我是好货。
天生怪力……特殊的兵器……娇弱的只拿得起针线筐的玛格丽塔……未知的海盗父亲……
眼前这把大剑,搞不好还真是她那已经喂了鱼的父亲的遗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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