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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第2页）

刚才那一瞬间，他好像被抛入冰窖般，寒冷从皮肤渗透到血液里，连头上耀眼的太阳仿佛都被夺去了温度，逆光的少女居高临下，苍蓝色眼眸透着明确的不悦，而他竟生不出半点反抗之心，全身的细胞在叫嚣着要对她臣服。

少女冷傲的神态犹如俯视无足轻重的尘埃，轻而冷淡的声音又有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也许，她真的只是在警告他而已，但是他如果把武器对上她，眼前的少女真的会毫不犹豫地将他杀死！她比表面看起来强大得多，不，玖兰枢也不曾给过他如此强烈的压迫感！

她到底是谁？

“呵呵呵，我吗？”戈莱眼底闪过一丝满足和忧伤，“大概早就不能算是人了吧，尽管曾经我也是那软弱、无能为力的凡人……”

带着两世的记忆，她早就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人，还是神，又或者是其他的种族？

自从在轮回空间觉醒神龙和凤凰的血统之后，她就已经不能算是人类了，更不用说成为农神德墨忒尔的女儿，就连曾经作为“水月”时记忆，也渐渐淡忘了，不温暖的家庭被德墨忒尔付出的慈爱给取代，平凡无奇的她拥有了力量，还有一群效忠于她的战士，甚至有爱她的哈迪斯。

能够成为戈莱，她真的很幸福，心底却有有着一点遗憾，她终究是一个恋家的人，哪怕那个家给她的记忆并不美好。

不过，现在想也无济于事，她的家人，大概早就不在了吧……他们都是凡人啊……

戈莱浅浅一笑，脚步优雅地走到零的面前，说：“少年啊，不要总把自己困在过去的悲伤之中，你永远不会是最可怜的人，时间也不可能总为你而停留在原点，别人都在成长着感受生活，太过执著于‘曾经’的话，可是会被‘未来’给抛弃的哦，能够拯救自己的从来都只有你自己。”

“你懂什么？！”锥生零一滞，愤怒地叫道，“像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懂！”

“哼，我看多了比你更加悲惨的人，自怨自艾地想着自己受了多少苦，拒绝旁人对你的关心，你又怎么知道别人有过什么样的人生经历？”

曾经她也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害怕蟑螂和蜘蛛，不敢看妈妈在厨房杀鱼……

结果呢，到了轮回空间，不管是爬行者、异形、咒怨，甚至是活生生的人，为了生存下去，她都要杀！

主神不会跟她讲人情，更不可能给她讨价还价的权利，完成不了它布下的任务，结局就是抹杀！她所能够信任的只有她的造人加百列，进了轮回空间的队友谁没个私心，谁不是想活下去？必要的时候，他们绝对会选择牺牲别人保全自己，就如同她的选择一样！

唯有不断在危险中突破自己的极限，抱着下一刻就是死亡的心态去挣扎，在万分之一的机会中求得生存。

戈莱不否认零的身世很悲惨，但他总是让自己沉浸在悲惨中，最后又能得到些什么？她活了那么多年，看过许多比零的经历更加悲苦的人，包括她自己也是过来人。

所谓的人生，就是悲喜掺半，有苦有甜，能不能感受到，全看自己的心态。

“喜悦要自己去感受，你的情况比很多人活得都要好，也许你曾经失去很多，可是你应该看看自己现在拥有什么，幸与不幸只在于你心里是怎么想！要说不幸，非洲大把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没有房屋遮风挡雨的难民比你更加凄惨，但他们依然能找到自己的笑容，你是自己不让自己快乐而已！”

就算在轮回空间，她也时常抽空给自己寻找一点乐趣，穿一穿在现实中穿不起的名牌衣服，看一看现实中没钱买的漫画，轮回空间没有心理医生，精神过度紧绷只能把自己弄成神经病，然后死在恐怖片里而已。

恐怖的经历过去就过去，与其不停地回忆痛苦，不如珍惜眼前的所有，给自己创造快乐，时间不可能等到你适应之后才前进，不想被抛下，就得紧紧跟上。

“不管你是怎么看待自己的回忆，我懒得和你废话，但我劝你一句，不要把自己的不快乐迁怒给别人，有些人并非是你能招惹的！”要是你用这种态度面对哈迪斯，你就死定了，没准连黑主学院，乃至整个小镇都要被你拉上陪葬，老娘我还想多过几天清闲的生活呢！

戈莱向前走了两步，又回过头对优姬道：“风纪委员，既然要买东西，一起去吧，瑠佳很少离开夜间部，对店铺也不熟。”

“呃，好……”优姬扶着零，确定他没事，才跟上戈莱的步伐，她忍不住偷看戈莱的侧脸，犹豫了很久，问，“戈莱同学是很了不起的人吗？夜间部的各位都叫你‘公主殿下’，枢学长也对你很尊敬……”

“这个嘛，黑暗世界的生物尊崇力量，就像吸血鬼的等级不同，力量有差别一样，你姑且可以认为我的血统等级在他们之上，实力比他们更强，因此他们尊敬我，亚伦的情况和我差不多啦。”

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戈莱有点不悦地嘟起嘴：“不过我没和亚伦比试过，估计就算我说要和他打一场，他也会让着我，从以前他就是这样宠着我，虽然知道他对我好，但是总觉得很没成就感！他什么都比我好，平时不声不响，从不和别人争虚名，其实他各方面都很厉害，长得好看，实力强大，又有才华，身份也高，供奉都比我多……”

撇开一身死亡气息吓人，哈迪斯绝对是奥林匹斯最优质的大白菜！

由于雅典娜争供奉，导致戈莱在人间几乎找不到神殿，哈迪斯起码挂了“三大域主”之名，谁家死人了能不孝敬孝敬他吗？何况他还是财富之神，供奉多少都不构成影响，吃穿那是绝对不用愁的，就算哈迪斯穿着朴素吧，那面料也是绝佳的上等货，比宙斯的一身闪亮加起来还值钱！

冥府的环境差归差，哈迪斯却在第八狱之下建造了极乐净土爱丽舍，除了得哈迪斯允许的少部分神和人，连波塞冬想去观光都不得其门而入，环境之优美简直羡慕死了奥林匹斯一大票神明。

喵的，比起哈迪斯，老娘好穷呀，真怨念！

“听起来亚伦同学好像很厉害呢，他画画一定画得很好喽？”

“是啊，他很擅长……”戈莱顿住脚步，“等等！你为什么知道他会画画？”

优姬想起早上看见的一幕，天真地笑道：“啊，我出门的时候好像看到他拿了画架在夜之寮外面的小树林里作画，大概是今天女生们太兴奋，夜之寮门口的吵嚷声打扰了他睡觉吧，一大清早就起来练习画画，他很勤奋呢……”

“勤奋个鬼……要死人了！”戈莱脸色一变，本想用异次元通道，但想到夜之寮外面有很多日间部的学生，被看到了不好，于是连忙转身往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