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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人此行的目标竟然真的是贤王,小贼的眼睛转了转,收起了唯唯诺诺,大义凛然的问:“你们是贤王殿下的什么人,是敌是友?”
陆安瑾见他满是戒备,探寻的目光大咧咧的在她身上上下流连,眸子里是一团深沉的黑。她柳眉微挑,淡笑着问,“是友如何?是敌又如何?我给你银子,你为我做事,我们做的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买卖,找到人钱货两清,甚是爽快。你要的是银子,而本小姐要的是人!”
小贼的脸色完全沉了下来,他霍的站了起来,本就脸色不好的脸因为愤怒而变得通红。“小的虽然只是一个小贼,但也知晓有些事情能做,有些事情不能做。贤王乃我东齐的战神,若你是敌非友,小的就算是死,也不会带你们进牛头山,你们且死了这条心吧!”
陆安瑾沉默的看着他盛怒的脸,小贼不甘示弱的直视她满是探究的眸子,挺直的身躯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害怕在剧烈的颤抖着,原来胆小如鼠的人也会怒发冲冠,那凶狠的模样好似随时会冲上来撕咬她的饿狼,如此的凶神恶煞!她忽然莞尔一笑,“你的小命还是先留着吧。”
连日来的赶路似乎抽空了她的生气,加之心神不宁,她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原本就不算圆润的身躯肉眼可见的缩了一圈,纤纤细腰看着更加的不盈一握。若不是因为还未寻找到齐霄昀,若不是因为她还有心事未了,若不是她硬咬着牙坚持着,说不定她早已经倒下了。
今夜虽然看了一夜的闹剧,但却不是劳无所获,至少她知晓了齐霄昀在老百姓间的威望。她看了一眼依旧谨慎瞪着她的小贼,欣慰的笑了,至少这个世界上还是有真心实意关心他的人的,至少还有人肯为了他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豁出去,至少他不是真的一无所有!
陆安瑾不欲说太多,她是真的累了。凌风心疼的看着她满是血丝的眼,便自作主张的将小贼带了下去,还没忘将走廊里的死尸处理了,省的污了王妃的眼。这群胆大包天的贼,竟然将贼心打到王妃的身上,让他死的这般痛快倒是便宜他了。
话听了一半,他便被无情的赶了出来,小贼原本是不愿的,奈何他武功弱的一批,不是凌风的对手,一招就被制住了,只能乖乖的被提着领子带了出去。
“就算你们杀了我,我也不会带你们去的。”小贼气急败坏的吼,“你们要么放了我,要么杀了我!”
凌风本来就不是一个仁慈的人,他们杀手本来就冷情冷血,若不是这傻货一心为了主子着想,这么聒噪的人,他早就把他的舌头拔了,免得他不停的叽叽喳喳,在他的耳边制造噪音!
“主子若是王爷的敌人,你以为你彼时还能站外这里?”凌风鄙夷的眼神不加掩饰,“闭上你的嘴,要是再叫,我就把你锁在狗窝里面。”
“你!”小贼气的几乎吐血,心口窝跳着疼,“士可杀不可辱,你这般侮辱我,让我去死!”
凌风还嫌火烧的不够旺,甚是自觉的又加了一壶油,“你一个小贼算哪门子的士啊,”他松开了钳制小贼的手,往后退了一步,为他让出一道墙,双手环胸,淡淡的说,“不是想死吗?请吧!”
小贼嘴角直抽抽,如今的他好像现在峭壁边,进退维谷。他恨恨的瞪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凌风,见对方冷冷的看着他,眸子里面毫不掩饰的杀气,忽然笑了,他慢条斯理的拍拍手,而后整理了一下沾满尘土的衣裳,还很不怕死的回呛了一句,“你说让我去死,我就要去死吗?”
他为什么要去听一个陌生的人莫名其妙的要求,他看着那么像是听话的人吗,简直是个笑话!“小爷我虽然混的不咋地,但是我命由我不由天,你想要我死,我偏不死!”
凌风冷嗤,对小贼的言论嗤之以鼻。“我命由我不由天,够狂!”这天底下有几个人能真的做到?即便是王爷,也不敢这般张狂!
外面两个大男人的针锋相对,陆安瑾是一丁点都不清楚,送走了凌风和小贼,她默默的研究着掌柜的给的地图,细细的看着每一条曲线,琢磨着每一座山峰,直到即便头悬梁锥刺股都无法让她的眼皮睁开,她终于妥协,和衣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空旷简陋的山洞,深处传来一股刺鼻的味道,好似是动物的粪便。陆安瑾右手紧握着匕首,左手则捏着鼻子,小心翼翼的往山洞深处走去。
安静的山洞只有风吹流石和她轻微的脚步声,刺鼻的味道越来越重了,熏的她都快要呼吸不了了,头昏脑胀。她挺住了脚步,松开了捂住鼻子的手迅速的擦了擦蓄满眼泪的眸子,只是这么一瞬间,她在浓臭中闻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她的心高高的悬了起来,小手不由得将匕首握的更紧了,她按捺住剧烈的不安,终于抬脚,继续向前。
山洞深处更加的宽大,她看到一些干草零零落落的散落在洞边,她的心高高的悬了起来,不自觉的咽了几口口水,豆大的汗珠自额头滴落,她屏住呼吸,脚步更轻了。
散落的干草越来越多,终于她走到了山洞的最深处,一堆灰烬,旁边还有一些未来得及燃烧的木柴,在不远处,有一个用干草制作的简易床,上面躺着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
她的心跳突然间不受控制的跳了起来,她缓缓的走了过去,那人没有一点动静,不知道是昏过去了还是故意不作声引她过去。终于,她和那人仅剩一步之遥的时候,她看到了一双满是血污的手。
陆安瑾愣了一下,她往后退了两步,故意跺了跺脚,然而那人却没一点反应。她沉默了一下,将手中的匕首扔了过去,银光顺着那人的头顶飞过,然而那人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看来那人是彻底晕过去了。她绕到一边,捡起匕首,这才踱步到那人的身边,发现那人确实晕过去了。她微微俯下身,浓重的血腥味扑鼻,显然这人因为失血过多晕过去了。
山洞的光线不好,陆安瑾拿出火折子,将那些残留的木柴点燃,她这才看清楚了那人的惨样。那人显然受伤极重,衣衫褴褛,道道血痕简直触目惊心。那人脸上蒙着一道面巾,她爹自小教育她非礼勿视,但是眼下情况紧急,她也只能特殊事情特殊对待了。
她毫无愧疚的拿下了那碍事的面巾,下一瞬,匕首应声落地,她本就苍白的面色变得更加的惨白,眼泪唰的困了下来。她压抑的嘤咛,男人不知道是听到了动静还是疼的受不了,痛呼了一声,而后又昏迷了过去。
陆安瑾这才如梦初醒般赶紧拿下了身上的包袱,手忙脚乱的在包袱里找瓶瓶罐罐,她的手抖得不行,有好几次都拽不开药瓶的盖子,直到那人痛的忍不住连连哀嚎出生,她这才咬牙平复心跳,缓缓的揭开衣裳,颤抖的为他的上药。
上药之后,男人剧烈的抖动起来,本来被人极力压抑的哀嚎声越来越大,正在熬药的陆安瑾听到声音急忙跑了过来,男人的身上尽是伤口,她不敢碰他,小手轻轻的握着他的手,哀婉又温和的安慰他,“霄昀,忍一忍,忍过去就好了。”
原来,躺在山洞里面伤痕累累的男人竟然是失踪了多时的齐霄昀。
剧痛难忍,齐霄昀的动作越来越激烈,陆安瑾怕他动作太剧烈,伤口崩开了,忙起身按住他的身子。只是她的力气哪有齐霄昀的大,昏迷中的他无意识的挥着手,将禁锢他的人挥到了一边。
“霄昀!”陆安瑾顾不得理会身上的伤口,她慌里慌张的爬了起来,急冲冲的扑了过去,果然看见方才才包扎好的纱布满是浸染了鲜血。
而原本剧烈抖动的男人慢慢的安静了下来,在空中胡乱挥舞的手渐渐的落了下去,陆安瑾目眦尽裂的喊:“霄昀!”
陆安瑾猛的坐了起来,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她剧烈的喘息着,小脸惨白惨白的,唯一的血色全部聚集在了眸子里面。
眸子扫向四周,她还在酒馆里,微弱的亮光透过窗户爬了进来,陆安瑾抬起手,上面干干净净,并没有触目惊心的血色。她这才反应过来,方才她做噩梦了。
想起梦中的情景,她再也睡不着了。她快速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拒绝温暖被窝的诱惑,简单的洗漱了一番,刚打开房门,就见凌风拿着一个托盘,抬起手正准备敲门。
“进来吧。”陆安瑾的精神委实不算好,瘦的像是个纸片人,大风一吹就能将她给吹跑了。
“王妃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属下想,”他想起王爷和王妃明明是天作之合,奈何情路坎坷,受尽了苦难。他的声音满是苦涩,“王爷定然不愿看到王妃为了他这般伤害自己。”
王爷那么爱王妃,不肯让她受一点点的委屈。
陆安瑾微微的摇了摇头,抬起头,浅浅的笑道:“我无事,你莫担心。”她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小菜,然后下一瞬间,她便放下筷子,不住的干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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