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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侄女儿的表情落入暗中观察她的孙抚芳的眼里,果然如女儿所言这个侄女儿尽起歪心思,李茴了不起是个不大不小的郡王,这侄女的眼睛就不能放高一点?恰好在这个时候收到女儿的暗示,这回她不再犹豫,笑着朝许嬷嬷吩咐一句,随后,接过许嬷嬷拿来的名册,递给自家老娘,“娘,我看茹儿年纪也不小了,大哥远在湖州怕是难以定下婚事,我这当姑姑的哪有可能袖手旁观?这是我着人整理好的名册,都是京中未曾婚配的好儿郎,娘就为侄女儿斟酌斟酌,看是哪家的儿郎好,女儿再遣人去打探,定要为茹儿定下一门好婚事。”
这话一出,孙老夫人惊讶地差点捧不稳茶盏,孙茹却是瞬间白了脸色,姑姑是打算将她随意许人了事吗?她的眼里闪过错愕然后就是忿然,姑姑太过份了,有好的也不为自家侄女儿打算。
“那甚好,母妃,您什么时候派人去调查的?”李凰熙状似一脸兴奋地抢过母亲手中的名册,打开一看,“我瞅瞅,大理寺卿的三公子?这人去年中了进士前途无量呢……刑部尚书的孙子,听说为人极正派……”随口点评了几个,大赞母亲好眼光。
孙抚芳好笑地看了眼女儿,这上面的人选都是她自个儿定下的,现在却在那儿黄婆卖瓜自夸自赞,也不害臊,不过当着人面自然不会拆穿那丑窗帘布,“还皮?赶紧给你外祖母。”
李凰熙朝母亲小女儿姿态的噘了噘嘴,然后笑着将名册一合上递给孙老夫人,“外祖母定要好好参详参详……”
孙老夫人看了眼孙女儿苍白的脸色,再看了眼女儿紧定的眼色,心下衡量了一番,笑着伸出老手接过那名册。
孙茹看到这里再也坐不下,“哇”的一声起身就往外跑,连礼仪也不顾了。
孙老夫人一脸的尴尬,只能圆场道:“这孩子害羞呢,”然后到底责备了一句女儿,“你也是的,这婚事私下与我商议就可,当着女儿家的面,也不知道她脸皮薄,哪开得起这玩笑?”
孙抚芳看到老娘已经是应允下她的安排,遂也不介意地谦了几句。
李凰熙一手拈糕点吃,一边笑眯眯地看着孙老夫人,“外祖母话可不是这样说,表姐的婚事可是头等大事,马虎不得,再说我瞅着表姐也是个有主意的人,外祖母少不得要多劝劝她,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孙老夫人的神色一凝,老眼看了看这外孙女儿笑成一弯新月的眼睛,不知为何,她对这小姑娘始终畏惧忌惮,论理她才是长辈,可在这丫头的面前丝毫不许如此自许,只能僵硬一笑,“公主所言甚是。”
随意再说了一会子话,她找了个由头就赶紧离去,手里将那名册攥得死紧。
孙抚芳看到老母亲就那样出去了,少不得板着脸说了女儿几句,可在她笑嘻嘻地抱着她脖劲撒娇时,她又狠不下心来责备她,只能装腔作势地拍拍她的头以示惩戒。
在孙抚芳的院子里陪母亲用过晚膳之后,李凰熙方才回到院子里面,姜嬷嬷立即就迎了上来,给她换家居服时道:“表小姐似乎不大乐意,老是嚷道王妃偏心向好友的女儿,给她选的都是歪瓜劣枣,没有一个比得上小王爷。人家一嫁就是王妃,她却要去嫁给大臣的儿子,将来是什么运势谁能料得准……”
姜嬷嬷的声音不高,但声音里面的鄙视之意挥之不去,也是她将孙茹那天的所作所为告之李凰熙,然后才有了那张选婿花名册。
李凰熙接过夏荷手中的热巾捂了捂脸,冷笑一声,“谁与我大哥比都是歪瓜劣枣,可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老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顿了顿,“不用管她,明后两天你就去督促外祖母,让她务必尽快拿好主意。”
姜嬷嬷点了点头,上前将主子手上的镯子取下来。
李凰熙一身清爽之后方才问及李茴回府了没有?夏风进来答道回了,正在院子里的歇息。
李凰熙得令皱了皱眉,想到他今天受伤了,遂让人打着灯笼趁着夜色到李茴的院子去,晚风潇瑟,姜嬷嬷给她披上厚厚的披风方才放心让夏荷与夏风侍候着过去。
一进到屋子里面就闻到一股酒味,李凰熙的眉头皱得更紧,急忙挑帘子进去内室,看到自家大哥倚窗对月而站,满身说不出的落寞。
她的心中忽而一痛,猫步上前,从后面揽住大哥的劲腰,靠着他的后背道:“大哥,我不喜欢看到你这个样子。”
李茴在她抱住中已是一怔,那背后的热源让他想起小时候抱着她的情景,一转眼,她就从小小的人儿长成了大姑娘,收起自己的失落,转身看她,“怎么过来了?外头风大,有事就让人过来唤我过去也是一样……”
“大哥这是不欢迎我了?”李凰熙状似不满地道,鼻子在他的身上嗅了嗅,“一股酒味,这是怎么了?今儿个大哥好不威风,我巴巴地早些回来却没见着你,你可知我有多失落?”
“在外与友人喝了点酒。”李茴道,拉着她的手坐到椅子里,皱眉看了她的含笑的眉目半晌,“凰熙,你真觉得我威风吗?我居然输给了那个马贼,我有失你的厚望,大哥……”
李凰熙伸手捂住他的嘴,一本正经地看着他:“你可是我大哥,如何能与那马贼相提并论?在我的眼里,你是这个世上最威风的人,今儿个更甚,他不过是小人而已,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最后更是道:“不许你妄自菲薄,我的御林军副统领大人。”
李茴一直紧盯着她的脸,听着这小人儿说他是这世上最威风的人,他的眼里含着一抹热泪,无论何时,她永远都是他的避风港,伤心也好,失落也好,她都是那个能给他重铸信心的人,他的大掌紧紧地握着妹妹的手,却在她最后嗤笑一声称他为“御林军副统领大人”时挑了挑眉,“这从何说来?”
李凰熙只是笑言将她与隆禧太后打赌的事情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当然少不得对哥哥崇拜一番。“没有哥的努力与实力,我们想谋也谋不来,这还不是哥的本事?”
李茴的脸上笑容也是大大的,之前的落这个职位不高,但却很关键,放眼以前少不得是要李氏皇族担任,但自从隆禧太后掌权以来,这一特殊性已经打破了。他要谋的也是这个职位,远去沙场建功立业不适合他,毕竟他要守护的人在京城,只要经营得好对于将来有莫大的好处。
因得了这个消息,李茴再度生龙活虎,扬声吩咐下人备酒菜,李凰熙忙检查了一番他的伤势,看没大碍后才允许下人上酒,兄妹二人难得在秋风肆虐的夜晚喝上一盅,细细商议起来。
李凰熙回到梧桐院时已经是微醺的状态,小脸上遍布红晕,姜嬷嬷灌了醒酒汤下去,给她换好衣物盖好被子方才熄灯出去,吩咐守夜的夏风要警醒点。
夜深露重,李凰熙睡得交不安宁,老感觉有人在摸她的脸,她的头转向一边,那手就跟了过去,遂半梦半醒地道:“滚!”翻过身子又睡了过去。
“呼出来的气息都是酒味儿,说,你今儿个夜里与谁喝酒了?”
有人在她耳边吹气,低醇的男性嗓音响起是那样的熟悉,她猛地睁开眼,睡意就此离去,还没来得及转头看向某人,腰身就被人抱住,然后那人就压在她的身上,感觉到耳垂一阵湿辘辘的感觉,身子敏感地震了震,一转过头来,就着微弱的月光看向那张半隐半现的俊脸,不悦地推了推他壮硕的身子,“胡说八道,靠远一点。”
这人老是不请自来,梁上君子真有那么过瘾?她满脸黑线地想着。
梁晏非但不退,更是倾身躺在她身边,将她抱在他的身上,薄唇就吻上那嫣红的所在,辗转反侧,一手更是撑住她的后脑勺需索她嘴里带着酒味的蜜津。半晌,她喘不过气来推了推,他方才放开,一又眸子盯在她应是酡红的脸上,另一只大掌更紧地揽着她的细腰,霸道一句,“说。”
李凰熙咕哝了一声,这人怎么那么爱吃醋?到底今夜喝多了些,酒意又涌上来,她喷出一股带着酒香的气息,趴在他的胸膛上,“与我大哥一时高兴就多喝了一杯,怎地?你还不许?”小手不安份地在他身上摸了摸。
梁晏的身子一绷紧,这丫头就不能老实一点?老是憋火也能憋死人的,在黑夜里耳尖红了红,好在她看不见,“那也不应该,男女七岁不同席,这是礼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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