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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人的一生也应该像大部分霸总文学一样,是生于云端长于云端,纸醉金迷无坚不摧的,令人羡慕的同时,其实也很单薄。
但顾修义却在一个小小的包间里,在羊肉汤锅缭绕的雾气和香气里,向他讲述了一个有一点点普通却格外温柔的故事。
好像也是因为身边有过这种温暖的故事,他身上的棱角才没有在日复一日的争斗中彻底变成盔甲,偶尔也会显露出有生活气的样子。
而纪阮最喜欢的,就是生活气。
他夹了根小白菜,像小兔子一样鼓着腮帮子啃,脸颊被热腾腾的锅子蒸粉了,双眼放空雾气蒙蒙,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修义支着额角,捏了捏他软软的耳垂:“怎么总是呆呆的,这么喜欢听故事吗?”
纪阮耳垂也被蒸粉了,温温热热手感相当好,顾修义没忍住又捏了一下,被纪阮侧身躲开。
“没有很呆,”纪阮捂住耳垂,警惕地看着顾修义:“我是在思考。”
他这种像在看大灰狼的眼神让顾修义觉得很有趣,“思考什么?”
纪阮抿了抿唇给自己夹菜,含糊道:“思考你突然像个活人了……”
顾修义明显听清楚了,很轻地笑出声,又来捏纪阮的耳垂,带着气音:“嗯?”
纪阮没崩住笑,把他的手拍开:“警告你别弄我耳朵,等下听不见了吓死你!”
顾总嘴上说着吓死了,却笑得异常开心。
吃完饭,外面天放晴了,阳光照得人身上暖暖的,纪阮心情很不错,笑着看向顾修义:“你等下忙吗?”
顾修义没立刻
回答:“怎么?”
纪阮没戴围巾,仰头时领口隐约露出白皙的脖颈:“要不去看我画画?”
他眼睛亮亮的,看的顾修义心头一动。
顾修义凝眸想了想,“不会影响其他人吗?”
“不会呀,”纪阮笑着摇头,“另外两人下午都有事,我自己先过去画,他们回来的时候你再走也行呀。”
顾修义脸上的笑又忍不住了,掩唇咳了声:“好。”
·
钟楼顶层采光极好,室内光线通透。
京市连着阴沉了小半月,终于在今天迎来了拨云见日之象,太阳明晃晃地挂在天上。
纪阮找出个小遥控按了一下,屋顶上方开始发出响声,挡光板缓缓拉开,整间画室变得更加明亮。
顾修义才发现,原来屋顶上嵌的都是通透的采光玻璃,日光透射进来,洒落一室星星点点。
钟楼在他毕业的这些年又翻新了,顾修义隐隐感受到岁月的变迁。
等屋里暖气上来,纪阮脱掉羽绒服,在身前捆上深色的油布围裙,顾修义在上面看到了好几处浅色颜料。
墙上是一幅巨大的画布,看起来已经到了收尾阶段,前面画好的成品用防尘布遮住,完全看不出原貌。
纪阮把衣袖随意挽起堆在手肘处,解释道:“这画我和同学三个人画了好几个月,不遮住的话沾上灰尘就很难清理。”
他露出的手腕和小臂都很纤细,皮肤白得晃眼,在通透的自然光线下,恍惚间像和身上白毛衣一个颜色。
顾修义抱着胳膊,从纪阮雪白的小臂上移开眼:“理解……你要站在这上面画吗?”
纪阮正要上梯子,巨幅画很高,他必须借助楼梯。
“对啊,”纪阮笑起来:“不然我哪里够得到?”
顾修义却皱起眉,那梯子是铁的,虽然看起来勉强算扎实,但到处都是尖角也没个扶手,要是摔下来怎么办?
他下意识靠近两步,在纪阮身边站定,仰起头看纪阮时,觉得这个高度让人心惊胆战。
但纪阮画得很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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