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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齐齐哈尔市﹚的镇边军总部,若镇边军总部被攻陷,那黑龙江的半壁江山便尽在掌握之中了。
孙德忠由于不懂军事,在绥化城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况且看守藏宝室责任重大,赵师爷便命他一早上便返回十间房,可没想到自已只是一夜未归,家里面便出了这么大的变故。眼见着藏宝室内乱糟糟的不堪入目,无论丢没丢东西都已经惊得他冷汗直流。没丢东西只是他一厢情愿,人家既来到这里,岂有空手而归之理。
孙德忠一屁股坐到地上,好半天才缓过神来,站起身来,想将没有打破的石棺扶起来,可自已平日里养尊处优,哪有力气搬动那数百斤重的石制棺材,用了好几次力气都无法将石棺扶正,自己冷汗未消却又出了一身热汗,登时感到手软脚软,再无力气去动那石棺了。眼望着满地的珠宝金银,有心想清点一下数量,可这数以千计的数量,自已没两、三日的时间如何能清点的过来。
正当他六神无主之际,大夫人踉踉跄跄地进入到古墓当中,一见眼前的情景也吓了一跳,有心要哭嚎上一番,可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要讲,只好暂时控制住哭腔,道:“老爷,大事不好了,也不知从什么地方来了一大批当差的,将咱们家围得水泄不通,气势汹汹的样子,好像是来抓咱们的。”孙德忠闻听,不由得又一屁股坐在地上,面若木鸡,眼若铜铃,喃喃自语道:“来的这么快,完了,什么都完了。”大夫人似懂非懂,问了一句道:“什么完了?”孙德忠有些恼火,气得在地上扒起来,扬手便给了她一记耳光,吼道:“都是你这臭婆娘,我叫你好好看守藏宝室,你怎么会放人进来,嫌自已命长吗,这回倒好,砍了你这婆娘的头,不用小鬼勾你,自已就到阎王哪候驾了。”
孙德忠一向惧内,二十几年的夫妻生活中,伸手打大夫人是从未有过的事,大夫人性格原来泼辣难缠,这时忽然被他一巴掌打的蒙了,竟忘了大发雷霆,捂着脸小声道:“我没有放人进来。”孙德忠但觉得天旋地转,眼前的大夫人对他来讲简直不可理逾,叫道:“没放人进来,这里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我搞得不成。”大夫人还没有缓过腔来,喃喃道:“昨晚家里着火,都在忙着救火,我怎么知道这里进来人了。”孙德忠更加气恼,道:“救火?那是人家的调虎离山之计,你这臭婆娘蠢到了家,怎么没把你烧死在里面。”大夫人这时终于缓过神来,孙德忠乃是她家的上门女婿,有了她家的扶持才有孙德忠的今天,这二十几年一向对自已低眉顺气,都已经成了习惯,连说话都不敢大声。而自已日常收拾起孙德忠来更是小菜一碟,此时居然敢对自已又打又骂,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让她如何能咽下这口恶气,上前一把揪住孙德忠的左耳,骂道:“还反了你这婊子养的,敢打起老娘来了,是不是身上痒了,欠一顿棒子。”
孙德忠的母亲确是在呼兰厅妓院里当过一段时间的妓女,后来被老爹买回来当了个四房奶奶。对于这段“家丑”,孙德忠最忌讳别人提起,此时被大夫人揭了旧疤,不由得怒火中烧,脑袋用力一拧,将左耳在大夫人手中挣了出来,可能是大夫人用力过大,一挣之下,左耳竟被撕开一道长长的伤口,登时鲜血直流,大滴的血点溅在地上、衣上。
这样一来,对于孙德忠来讲简直是火上浇油,想起二十年来自已委曲求全,受尽了这婆娘的窝囊气,自已也还罢了,就连对自已的父母她也是非打即骂,全没有半点尊重的意思。此时又扯伤了自已的左耳,反正现在外面已经是差兵围院,想逃是不可能了,早晚是一死,何必再受这婆娘的窝囊气,干脆要了她的这条烂命,也算死前吐了一口憋在心里多年的恶气。
孙德忠这么一想,马上低头寻找地上有无可供行凶的利器,眼晴刚一打量,竟发现脚下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柄厚铁马背战刀。由于修建这藏宝室时他们并未对墓主人石棺进行打开查看,只是简单地由赵师爷在棺外贴了两张镇尸符草草了事,所以他并不知道这战刀是墓主人棺中之物。还以为是盗贼所留,至于盗贼怎么会带有如此笨重的作案工具,在这盛怒之下,己不容他多想。伸手抓起这柄四十余斤的大刀,举在空中,作势欲砍。
大夫人见他刚举刀时,也有些害怕,但一想到孙德忠平日里胆小如鼠的脓包模样,料定他只是虚张声势,不敢真对自已下手。不但没躲,反而双手插腰迎了上去,口中骂道:“你今天不剁了老娘,老娘就剁了你。”
孙德忠杀气已起,见她不加躲避反而叫嚣起来,杀心更浓,砍刀直立向棚,一招“刀劈华山”,向着她猛劈下来。
孙德忠并未习过武艺,不知自已这一刀与“刀劈华山”的招式是否有相似之处,只是觉得用起来十分的顺手。耳边只听得“喀喇”一声,接着便是血光四溅,大片的鲜血将他全身淋了个透。定晴再看大夫人,竟在这厚铁战刀全力一劈之下,身子从上至下被剖成了两半,倒在地上时裸露出的心脏兀自怦怦乱动!
厚铁战刀乃金国僵尸将军所钟爱之物,刀锋是用上等镔铁打造而成,不但刀身沉重,而且锋利无比。当年僵尸将军在世之时,在战场上与敌人交手,往往在力劈之下,将敌人连兵器带身体都能被一刀两断,场面甚是惊人,僵尸将军也因杀敌勇猛,逐渐积功提至将军,可以说在战场上的良好表现,除自身武功超群外,有一小半因素是来自于此刀不凡。孙德忠并不知内情,虽也想将大夫人置于死地,却没想这般痛快,一刀下去,好好的一个大活人竟被剖成了两半,盛怒之下也不由得有些惊心动魄,打量了一下手中大刀,惊恐之余,忙扔在地上。
夫人既死,孙德忠反而冷静了下来,将外面带血的长褂脱下,包了一包地上的珠宝,有心想将古墓放上一把烈火再走,但墓室内既没有可燃之物,珠宝金银烧又岂能烧坏,只好作罢,匆匆出了藏宝室,来到了院内。
孙家共有二、三十名家丁,平日里趾高气扬,鱼肉乡邻,作威作福已成其习惯,此时眼见大兵围院,却早被吓得跪地投降,哪还敢有半点抵抗。孙德忠只听得院外战鼓敲得十分响亮,光是摇旗呐喊,向院内乱射冷箭,进攻之势似乎还不算犀利,而且全部是集中在东、西两处大门外,北门却异常冷清。想是众官兵不熟悉自家地形,误认为自家只有两处院门,不由得心中窃喜,天无绝人之路,自已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忙奔着北门而来。心中暗自祈祷,北门千万别有官兵把守,放自已一条生路出来。至于家中父母,几个少奶奶,和儿女们大难来时各自飞。父母年纪大了,该享的福也都享过了,就当提前为他们送终了,少奶奶没了,可以再娶,儿女没了,可以再生,只求自已逃脱,其余的此时已经无暇顾及了,大家各安天命去吧。
北门尚未落锁,孙德忠打开一条门隙,向外面观看,果然如想像中的那样,门外冷冷清清,并无官兵看守,心中大喜,蹑手蹑脚地走了出来。
我在草丛中见孙德忠出来,小声向两名士兵交待了一番,让他们先过去吓他一下,我再出来予以解救。
两名士兵手扶腰刀走了上去,看到孙德忠注意到他们,假意喝道:“什么人,站住。”孙德忠心中暗暗叫苦,到底还是碰到了官兵,忙接口道:“我是路过的乡人,不知两位官爷有何贵干。”两名士兵走到他的近前,细打量了他一下,其中一名士兵道:“你满身血迹,非奸即盗,到底是干什么的?”孙德忠道:“我是这乡里的屠户,早晨刚杀了一头公猪,所以身上有血迹。”那小兵摇头道:“那你这衣服里包的是什么?”孙德忠一时语塞,手中拿了这许多珠宝,说破天都不会有人相信自已是一名屠户,正自为难,不知如何回答他的话,忽然看见我在不远处走来,惊喜之下,有如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根稻草,无论我能不能当他的救世主,毕竟有一份交情在,抓住一个机会岂容得轻易放手。忙主动招呼我道:“孙老弟,快过来,老哥在这里。”
我故意刚看到他,忙赶了过来,见他一身的血迹,也不由得有些诧异。孙德忠怕我当着两名士兵说漏了嘴,忙圆刚才的谎话道:“孙老弟,你难道不认识我了,我镇东头的张屠户呀。”说完趁着两名士兵不注意,冲着我挤了挤眼睛。我立刻会意,顺着他的话道:“原来是张屠户,你这一身是血的跑到这干什么来了?”孙德忠见我在关键时刻还真够意思,在他落难之时,还能记着和他以往的交情,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道:“这不是刚杀完一头公猪吗,我来问一问孙家要不要新鲜的猪肉,来不及换衣服,就被两名官爷拦住了。”我点头道:“原来如此。”转头对两名士兵道:“他是这镇里的张屠户,与咱们要抓得孙家人无关,是我的旧相识,别再浪费时间盘问了,放他走吧。”其中一名士兵道:“既是孙大哥的熟人,也省去咱们不少调查的麻烦。”说罢对着孙德忠道:“快点走吧,这户人家不会再要你的猪肉了,你满身的血迹,万一被长官发现,就不是轻易能脱身的了。”孙德忠连忙道谢,见两名士兵让出路来,忙抱着珠宝往前便走。
我在后面送了他一会儿,见离两名士兵远了,便问道:“孙大哥,听说你们家与赈灾银失窃有关,这是怎么一回事。”孙德忠咬牙切齿道:“此事说来话长,没办法在这里与你细说。”想了一下,问道:“你们来的好快,能不能把你们来这里的经过对老哥说一下。”我道:“老弟在旗营内职位低下,太详细的情况也说不清楚,只知道早晨有人到旗营报告,说在你家的密室内发现了赈灾银,并拿来了样品,将军一见果然大怒,命我们长途跋涉赶到这里,说不能将你家中任何一个人放掉,否则军规处置,今日放你,我可是冒着砍头的危险,谁叫你老哥对老弟够义气呢,既使砍了我头,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孙德忠感激的五体投地,拉着我的手道:“你的这份恩情老哥一定会想办法报答的,老哥此去是到平安堡落脚,我们将来是要成就一番大事业的,若是你在旗营干的不开心,就到平安堡来找我,我一定安排你当个一官半职。”我装作不明白的样子,问道:“什么大事业?”孙德忠眼见形势危急,没法和我细说,只道:“下个月初三以后你就明白了,这里不宜久留,老哥这就告辞了,山水有相逢,日后咱们哥俩相见再聊。”我见他害怕被抓,只好抱拳道:“告辞,兄弟有职责在身,不能远送,将来若有机会,我会到平安堡寻你。”孙德忠还礼道:“告辞!”转身向镇外走去。
我知道这条路上的哨卡都已撤掉,孙德忠不会再有什么危险,眼看着他消失在路尽头,这才转身回去抄他的家。
孙家在十间房经营了二十几年,不但有良田千亩,房宅数十间,更有家奴丫环五十余人。大队人马攻入后,将“犯人”分成男女两队分别看管。派出十几名精干的士兵开始对他家里的财物一一登记查扣,光是绫罗绸缎、古玩字画等物品就满满装了八大车。待地面上的事都处理完后,志子又命官兵找了二十口装衣物的木箱,领着他们,打开藏宝室的暗门,进入古墓内。
进入古墓后,众人无不被眼前财富所惊呆,各种各样的珠宝五光十色,耀人眼目。十几名士兵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好一会才缓过神,在志子统一指挥下,将珠宝金银分类装箱,详细登记在册。
我与朱大哥发现了地上大夫人的尸体,检查后确定凶器就是僵尸将军的那把厚铁战刀,我想起孙德忠满身血迹,估计十之八九是他所为,只是不知当时的情景如何,孙德忠因何下此毒手,会将自已的夫人杀掉,这谜底只有他自已知道了。
用了两个时辰的时间,终于将珠宝金银全部登记装箱完毕,连墙上用于照明的夜明珠也抠了下来进行登记保存,换上油灯用作照明。看着油灯灯光闪烁不定,朱大哥道:“我刚进甬道时见油灯光亮被风吹动,以为甬道另有出口,后来才知道,这是因为墓室内过于空旷所致,建造如此庞大的墓室,没有几个月工期只怕难以完成。”
二十只装满珠宝金银的木箱被装上了车,志子派出重兵把守,又找了旗营内医生对大夫人的尸体进行了检验,待结果出来后,连尸体带刀也装上了车。一切准备停当后,将孙德忠家各处大门用封条封住,这才押着五十几名“犯人”和二十多车财物向绥化城内返回。
朱大哥、志子、小汐还有我坐在同一辆马车内。我将放孙德忠的经过告诉了大家,惹得大家哈哈大笑。志子道:“孙德忠将来有机会一定会报答你的。”朱大哥摇头道:“这种人连家人都能狠心抛弃,别指望他能在危难关头救你,只能在适当的时候出现在他身边,才会让他记起你这段恩情。”说到这朱大哥想起一事,道:“赵师爷擅长使用‘五鬼运财’的法术,咱们若不加防范,这二十来车的财物说不定什么时候又被他运到更隐蔽的地方去了,他的这门法术让人防不胜防,咱们得事先想个应对的办法才好。”大家点头称是。
我忽然想出一个办法,道:“赵师爷所养的小鬼怪惧怕牛黄粉,咱们找些牛黄粉放在车内,小鬼怪们便不敢靠近。”朱大哥点头道:“这的确是个好办法,牛黄粉是鬼怪忌讳之物,小鬼怪们若想强运财物只能是自讨苦吃。”志子性急,接口道:“那还等什么,抓紧去办呀,别到时弄得咱们空欢喜一场。”说罢,挑开门帘,招呼亲兵过来,让他们去准备几十斤牛黄粉放在车上。那亲兵甚是为难,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那里能买到这么多牛黄粉。朱大哥见亲兵为难,劝志子道:“此事不急,小鬼怪们只能趁夜晚出来行动,现在青天白日的,不会出什么乱子,不过几十斤牛黄粉既使到了绥化也不一定一下子都能买到,早做准备还是对的,可以让他们现在就开始分头到各地采购,等车队到达城内时直接就可以用上。”志子一听有理,集合十几名亲兵命令他们骑快马到各个集镇购买牛黄粉,晚饭前回到旗营,众亲兵虽不明白外委千总大人要这么多牛黄粉干什么,但长官有令,不容他们多问,带好银两分头去各地采购了。
眼见十几名亲兵远去,志子有感而发道:“这赵师爷也太厉害了,无论想要什么东西,哪怕远隔千里之外,都可以随时拿到手,这种不劳而获的手段若是世上多几个人会使用,天下岂不是大乱。”朱大哥道:“我曾听何四姨讲过,五鬼运财术由来已久,民间传说五鬼:即瘟神,又称五瘟,其中春瘟张元伯、夏瘟刘元达、秋瘟赵公明、冬瘟钟士贵、总管中瘟史文业。由于这五名瘟神是正神,有时难以请动,修道之人便用其它的小鬼来代替这五名瘟神来行使职能,虽不能像正神那样搬山运河,掌握人间瘟疫,但做些偷窃之事还是可以的。这门法术在仙家看来其实是门邪术,并不在道家正统法学范围之内,说道很多,有关风水的,有关财运的,具体要我说,我还真说不明白,但我想,这么厉害的邪术不是每个人都能学会的,要有一定的机缘才可以学到。待回去后我一定多多请教一下何四姨,虽然不见的她也会用,但理论上她可是这方面的行家。”
我突发奇想,问道:“若把何四姨带过来,她能不能是赵师爷的对手?”朱大哥笑道:“这没有可比性,赵师爷是道家之人,何四姨是仙家地马,所奉祖师不同,手段也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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