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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第2页）

省委副秘书长张扬让郑市长先进办公室，让我们在外面等。很久，郑市长才从里面出来。见了我们，他露出了志在必得的招牌式微笑。

随后，我和兰书记进了张扬办公室。兰书记诚恳地说，省里将北镇定位为现代工业核心区。啤酒厂项目对枫丹市很关键。啤酒厂是劳动密集型项目。一旦投产，不但能为地方上缴大额利税，而且可以解决许多人就业，有利于推进北镇工业化进程。

张扬说，你和郑市长说得都有理。可是，项目就一个。我太为难了。让我如何跟郑市长解释？兰书记说，这还不好解释？白露市将南镇定位为现代农业和现代服务业核心区，等于自己作茧自缚。自酿的苦酒还得自己喝。

张扬说，有道理。不久，年产10万吨啤酒项目正式落户北镇。枫丹市上下一片欢腾，白露市上下一片哗然，难掩失望情绪。

为此，郑市长把南镇党委书记钟建找去，狠狠地骂了一通。他说，这就是图虚名、招实祸的典型案例。发展才是硬道理。死抱着原则、方针、主义不放，害死南镇。今后，南镇必须调整工作方针，大力发展现代工业。

对外，郑市长自我解嘲说，‘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否极泰来。我们有的是机会。最后胜利是属于白露市的。兰书记听后说，什么福呀祸的？无非是自我安慰的强心剂。

我的同学白露市交通技校老师龚鹏专程从南镇来看我。见到他。我十分高兴，在市区的高级饭店宴请他。一阵寒暄后，龚鹏对我说，我是来骂你的。

我说，你骂我，我也要请你。龚鹏叹息说，你上任之初，曾对我承诺说，你是艺妓，只卖艺不卖身。可是，看看你的作为，你成了什么？成了人民公敌（简称‘民公’）和领导走卒。

我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在我的位置上，未必不这么做。我可以告诉你，我为什么这么做。我接着说，经过观察和思索，我认为，秘书与领导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命运共同体。秘书是侯官或者说准官，想得到提拔，必须领导赏识和点头。想得到领导的赏识和点头，不卖把子力气是不可能的。

龚鹏说，你就那么渴望做官？我说，只有当大官，才能作大事。秘书得干出点成绩才行。龚鹏说，真没想到，你的思想变化得这么快。我说，你处在我这个位置上，也会像我一样思考和行事。龚鹏说，也许吧。他不再言语。这顿饭吃得很沉闷。

89、官子之世代交替

由于政令不通、议事瘫痪，加之部分村级政权带头鼓动村民上访、煽动村民与政府对抗，北镇党委书记徐平不得不痛下决心，对村级组织动‘外科式手术’。这在围棋上讲，是继布局、中场之后的第三阶段收官，也称官子。为了不引起大的社会震荡，徐平放权，让各村老百姓推荐候选人。

不过，徐平事先已找他属意的人谈话。这些人就是即将被替换下台干部的子侄辈。他想以‘杯酒释兵权’的方式，实现村级政权的和平轮换和世代交替。徐平的杯酒释兵权之计，是通过力拱现任村干部的子侄辈出头，取代他们的父辈。

与父辈比，子侄辈具有年轻化、知识化的优势，思想意识超前，工作能力强。但是，因为他们初出茅庐，社会威望不高，没有形成派系，容易听命于上级领导。此外，在职村干部也愿意将权力交给自己的子侄辈，从而实现权力的和平交接，不会出乱子。

为了确保成功，徐平亲自找即将下台干部的子侄辈谈话。他首先赞叹对方年轻有为，随后话锋一转说，你都二十五岁了，至今连个村长都不是？什么时候能当上市委书记、省委书记？我都替你着急。革命前辈在你这个年龄，都当上师长、军长了，要努力呀。

徐平的几句话，激起了受约谈者的斗志，拉近了双方的心理距离。对方向徐平表忠心说，坚决听从北镇党委的指挥，一切唯徐平的马首是瞻。徐平说，当村长需要群众基础。假如大多数群众推荐你，我没意见，可以把你作为候选人。否则没戏。

对方说，我知道怎么做了。于是，各村村民的举荐信象雪片般飞到了北镇党委。北镇党委根据群众意见，确定村干部候选人。选举时，如此具有民意基础的干部一般都能顺利过关。不过，个别群众对选举结果并不买账。他们说，换汤不换药。个别村出现了地痞、流氓当领导，甚至有人买票的现象。

有人向徐平告状，说选举不公。徐平说，地痞流氓是法律概念，不可随便说，否则，人家可以告你诽谤，一告一个准。再说，候选人都是你们自己推荐的，是一票一票选上来的。如果有证据证明此人有问题，进行改选就是了。

兰书记到北镇考察工作，北镇党委书记徐平全程陪同。看到‘一切为了开发，一切服从开发’、‘大开发促大发展、大开发促大变化’的大字标牌和耸立于绿色田野的一幢幢工业厂房，兰书记十分高兴。他说，干工作就应该这样，大刀阔斧、勇往直前，不能像小脚女人走路，更不能瞻前顾后。

兰书记还说，房地产开发也应纳入北镇的支柱产业。北镇有山有水，不开发房地产可惜了。这不是我一个人的看法，也是许多省领导的想法。徐平对此保持了沉默。我对徐平耳语说，不要想不通，不要树敌太多。等到下台时才想通就晚了，等到四面楚歌时再响应领导号召就来不及了。许多省领导的公子想在北镇安个家。把他们圈过来，可以为你所用，供你驱使，何乐而不为？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90、官子之台企登陆

徐平说，领导想金屋藏娇呀。我们这个地方可藏不住。我说，你这个人太固执。兰书记问起北镇对失地农民的安置。徐平说，洗脚上岸是失地农民的唯一出路，是工业化的必然要求。

除此之外，没有第二条出路。农民文化水平低，干什么赔什么。还是为别人打工挣钱省心、保险。我说，南镇提出了洗脑，实现农民就业渠道的多样化，并把现代农业作为安置的重要渠道。

徐平说，那是钟建的哗众取宠之举。不足取。而且，我也没见他洗出什么东西来。你让大字不识几个的农民经商做买卖搞经营，不是把他们往火坑里推吗？出现经营亏损，谁负责？谁负得起责？在这个事情上，还是稳妥一些好。不能让农民解决了温饱，因经营不善败了家，一夜回到解放前。

兰书记问，没有考虑以现代农业作为产业支撑？徐平说，从没想过，也不值得我想。中国之所以落后、挨打，就因为几千年处于农业社会，工商业不发达。

兰书记点头，问，对失地农民，是否考虑过住宅与产业平行安置？徐平说，我也想，可是达不到。兰书记说，听南镇书记钟建介绍，好像胸有成竹？徐平说，他在吹牛。钱从何来？假如开发商得不到大头，谁来投资？

此后不久，台湾雒氏公司董事长雒宁通过中间人，与兰书记协商秘密登陆北镇事宜，兰书记表示欢迎。因为雒氏公司预留地部分已批出，雒氏公司只好在该宗地的附近建厂房。由于保密工作做得好，直到项目投产，许多人对雒氏公司登陆的事一无所知。雒氏公司一登陆，立刻在岛内掀起轩然大波。

台湾当局声称，雒氏公司系高科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