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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烬笑了笑,给了他一个“你还不是笨得太彻底”的眼神。“我确实有所求。黄尧,在他还活着的时候,我费劲一切手段想要得到他。在得知他心系紫逍的时候,我不惜背叛他们,只为了将他牢牢困在我的身边。”
“只是到最后,不但他恨我,连他的性命我也没能保住。”红烬的脸阴沉得可怕,和杜涛这个年纪该有的年轻和活力完全不相符。沐亚隋脑袋灵光一闪,“黄尧他……”
“他被紫逍亲手杀了!”这句话宛如在牙缝里挤出来一样,沐亚隋可以想象得到他有多痛恨紫逍。一时之间,沐亚隋也安静下来。他相信红烬的话,但是他更相信紫逍。不管紫逍之前有没有对他撒谎,在这件事情上,他更信任紫逍的人品。
他杀黄尧,一定是有什么非杀不可的理由。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种信任感源自何处。他自嘲地笑了笑,红烬的话,可信度已经上升到了八成。只是就算他说的那些都是真的,他也不忍心去怪责紫逍。
也许,也许,他一开始确实是被动接受紫逍,但是到如今,他的爱并不见得就比紫逍少。所以在发现被欺骗的一瞬间,他是难过,而不是怨恨。
“你们还真像。”红烬忽然苦笑出声,像是自讽一般低语,“他当时也是这样一副表情。”沐亚隋被他的话说懵了,愣愣看着他。红烬也没期待他接话,径自往下说。
“黄尧死后,我带着他的身体逃走了。为了找到让他复活的办法,天涯海角,什么地方我都走了一遍了。三年,五年,十年……后来多久我也不记得了,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只要他活过来,我一定给他最想要的。”
他的话好像带了些蛊惑,沐亚隋禁不住有些动容,聚精会神地盯着他。“黄尧,他不是,不是已经……”黄尧不是已经活过来了吗?还霸占了他的身体。
一想到这个沐亚隋就有些忿忿,双脚交叉踩着地面。更甚至,黄尧顶着自己的皮囊和紫逍亲热的画面一浮现,他的牙槽就酸得发软。
红烬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沐亚隋刚从自己的剧本里醒过来,一抬眼就对上这不怀好意的眼神。他立刻就警惕起来,“不对,黄尧为什么不回自己的身体?我,我又为什么会被吸到这个皮囊里面?”
红烬脸上的笑容渐渐加深。“我们签了契约的,一旦死亡,灵魂是要被送往虚无界的。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找回他的一部分灵魂,但是并不完整,所以他回不了自己的身体。不过,你的身体,倒是一个不错的容器。”
他一边说一边打量沐亚隋,如愿以偿地在他脸上看到惊慌。事实上,红烬还隐瞒了一些情况没说。如果换上沐亚隋这个容器可行,他早就干了,不可能等这么久。
“复活”远远要比沐亚隋想象的棘手,但红烬不打算跟他解释。
“从黄尧的魂魄回来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决定放手了。所以,我带你来,也希望你能放手,成全他们。”这样的话在红烬这样狂傲的人口中吐出,沐亚隋有种荒唐的感觉。
看到沐亚隋满脸狐疑,红烬却忽然换了一个话题,“这里离老宅这么近,这么多年却一直没有被发现,你不觉得奇怪吗?”
“嗯?”沐亚隋还没从上一个话题走出来,对于他的问话没有反应。
红烬却没有再重复,反倒是不紧不慢地在地上画了几个图阵,然后伸手一挥,石棺“啪嗒”一声,像是机关被打开的声音。沐亚隋睁大眼,就看到石棺的慢慢陷到地底下去,而石棺上空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拉着,慢慢降了下来。
待到石棺稳定的时候,四周,也就是红烬刚刚画下的那些图阵开始闪了起来,光线都集中到石棺上空的位置。慢慢地,光线淡去,形成一个屏幕。
沐亚隋惊讶地张大嘴巴。这种把戏他在紫逍那里看过一次,所以并没有多惊讶。他讶异的是,屏幕上是白衍大口大口吃饭的脸。除了他,还有黑燎,青岘,李锃……还有,紫逍和黄尧。
这是他第一次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看他们吃饭,这角度看,所有人都笑得很开怀,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那就是——亲密无间。
明明是很美好的一幕,沐亚隋鼻头却有些发酸。
他最终,还是输了赌约。紫逍或许是没有认出来,又或许,他一眼就认出来了。他此刻身边坐着的人,就已经是最好的答案。
“枕边人是哪一个,他又怎么会认不出来呢?紫逍只是选了他最想要的而已。”红烬扫了一眼眼眶发红的沐亚隋,面无表情说道。
沐亚隋沉默了半响,思绪忽然飘得很远。和紫逍在一起的日子,似乎变成了他生活的全部。他们一起去旅游,一起办案……那个时候紫逍的样子,已经深深刻在他脑海里。似乎不用怎么费力回想,那个形象就浮现出来。
那个时候,紫逍也是快乐的。
沐亚隋忽然大力挣了挣,“无论如何,我要一个答案。紫逍亲口给的答案,其他人,我不相信!”他坚定的语气和坚毅的脸庞,像是努力在驱散心底所有的阴霾。
红烬吃惊地看着他。前一刻差不多要崩溃的人,竟然一瞬间就恢复过来。尽管这不是他所期望的,但对他这种刚毅,红烬还是比较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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