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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滴砸落在楼顶斜镶的玻璃天窗上,噼里啪啦地骤响个不停。成股的雨水顺着延角快速流下,几乎完全模糊了原本可见的视线。而此刻的巨大玻璃天窗边缘,菲斯企业的现任总裁姜红霞,正安静站立着。
“总裁,外面雨下得太大了,您还是到里面来坐着吧。站在窗边,当心着凉了。”
熟悉的温婉声音,带着几分恭敬地娓娓传来,静静伫立的姜红霞身后,方妍的身形也是逐步走上前来。她的手中,此刻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龙井茶,来到了姜红霞的身旁,她忙伸出手递了过去。
“小妍啊,我不是和你说过么?西湖龙井泡的茶,要温水的时候品香味才俱佳,所以先放到一旁吧。”
姜红霞缓缓偏过头去,目光随意地看了一眼方妍手中的茶杯,便很快收了回来,依然将视线投向模糊的窗外,在略微停顿了片刻后,缓缓启齿提醒。
“对不起,总裁,我忘了。我重新给您泡一杯吧?”
“不用了。”
就当方妍闻言恍然间这才回想起来,露出一副歉疚的表情,就欲忙着转身离去时,姜红霞终于挪动了静立许久的身子,转回身来,伸手止下了她,并接连着询问开口。
“对了,这两天我指派给你的任务,你私下调查得怎么样了?”
被这突然间就询问起公事来的转变,弄得有些一怔的方妍,在反应了片刻之后,方才沉下心神,略微回忆了一下,却只回以姜红霞一个无奈的摇头。
“竟然一点儿进展都没有?”
似乎对于这个结果感到颇为不满,姜红霞满是讶异的目光中,隐约还潜藏着一丝,未曾暴露出来的愤懑与不解。
毕竟她对于自己的感知,以及方妍能力的信任,一向都是极有信心的。
“也不是一点儿进展都没有,只是……”
方妍秀眉轻轻蹙在一起,面庞罕见地露出了一副犹豫之色,似乎在考虑要不要说出口。
“只是什么啊?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在我面前迟疑起来了?有什么话就说,我没有什么是听不得的。”
似是看出了方妍仿佛有着难言之隐,姜红霞脸色逐渐开始变得肃然。她将视线在方妍身上仅停留了一秒,便转移开去,脚步挪动,快速走回办公室中央的长型圆桌一角,然后随意站坐在桌边沿。
跟随姜红霞身边做秘书多年的方妍,对于她这一个动作的示意,自然极为了解。
因此在见到姜红霞坐回后,也忙快步跟了上去,同样来到她的身旁,轻轻靠在桌沿上,凝眉似是而非地汇报:“只是我隐约在外面,有听到一些流言蜚语。似乎、是关于清漪小姐的。”
“关于清漪的?”
姜红霞闻言,本还依然保持平淡的面容,陡然变色,声音不禁转变得谨慎了一点,游移片刻,最后方才自唇角幽幽吐出一口气:“说。”
“听在原料加工部门相关人员传回的一些讯息,清漪小姐最近几天,似乎来工作的时间都很少;而她更多的时候,好像在那里寻找或是打听着什么。听食堂的一位员工说,她来加工部门的第一天,好像就有向他询问新晋实习生的人员名单来着。”
一口气将自己这两天偶然得来的讯息,径直全部都说了出来,方妍竟罕有地觉得自己心底,突然变得空落落了许多。但虽然压着不说的那份纠结消失了,但取而代之的,似乎却是另外一种不安。
“新晋实习生的人员名单?她要这个做什么……”
认真而专注地听完了方妍的述说,始终紧蹙着柳眉的姜红霞,眉宇间愈发显得疑惑起来。
起初她对于柳清漪拒绝自己的总部高层助理实习机会,还觉得是因为个人的缘故,或者是因为不愿意在公司过多地见到自己,才会主动提出选择去旗下如此基层的原料部门学习。但如今看来,清漪她似乎还是别有目的啊。
“她上次,还向我要了一本《微观经济陷阱》的书说要研读,我还在奇怪这书、她很久以前不是就全部看过了么——难道说,她根本就不是借来自己看的?!”
“总裁,依我看,您与其这样瞎猜,倒不如直接将清漪小姐叫来询问一下吧。不然万一弄错了……”
看着姜红霞那罕有慌乱的模样,方妍眼中也有些紧张担忧起来。
她很清楚,虽然在工作上姜红霞是一个极为慎重、干练而睿智的精英级领导,但是对待亲人朋友时感性的一面,却是她最大的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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