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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迷迷糊糊,惊魂未定,洞口伸进来两支明晃晃刺刀,他忙喊:“自、自已人,不、不要开枪!”退着屁股往洞后躲,瞪着双惊恐的眼打量了下来人,见是夜里捆他的那两个,才放下心来,抖抖索索走出去。
那两人一见又是他,扫兴地说:“真他妈倒了运,钓鱼逮住了个癞蛤蟆。”转身就走。
毕哲峰慌了,一把拉住陪笑说:“老兄,这次可有大钱花,只怕你们不敢。”
那人一听,用拳头砸了下毛茸茸的胸脯:“老子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有啥敢不敢的。”
毕哲峰忙把自己的判断说了下。
那家伙不信任地摇了下头,嘴里骂骂咧咧:“奶奶的,没想到在这个尿坑里灌了口汤,还要按着脖子喝?我的拜把兄弟就是被你小子领着炸死的,难道还想把老子这百多斤也赔进去?”懒懒地拖枪就走。
毕哲峰见状,赌咒发誓说:“刚才……”本想把碰见淑菲的事说下,证实他的判断。心里一嘀咕,不行,万一他们给我要人……忙改口道:“千真万确,一点不错。”又经他添油加醋的一说,把两个匪徒说转,没命的向蒋成趋报信去了。
蒋成趋见天不早,正窝着一肚子气准备收兵。听他两一说,想:“横竖捞点东西回去,这样也太丢面子,干脆,再来他一场。”率着群伙朝毕哲峰讲的地方奔去。
岳萍见洞口被发现,知道一场生死存亡的激烈战斗终于到来,把重伤员抬进洞子深处,她和秋菊、乐益、建敏等人及能动的伤员,死死封住洞口,使敌人近前不得。
敌人疯狂地向洞口呐喊、扫射。洞口堵石有的粉碎,有的被抛到半空,立时成了一片火海。
隐蔽在山上的民兵,一见洞口被发现,仗着熟悉的有利地势,根据岳萍原先安排,布起疑阵,从树林里,岩石下,山头上,庵棚里,四处鸣枪,诱敌上钩。
蒋成趋搜了一大早山,除了小燕儿外,没发现一个人影,忽见四处枪声骤起,只以为护院部队回来,好不惊慌,忙分兵还击,攻打山洞的火力自然减弱了。
对打了阵,蒋成趋只见枪声响,不见人出来,情知有诈,登到山顶一看,原是几个老百姓,好不懊丧,见天不早,怕出意外,想马上结束战斗回城,一分钟也不敢停留,忙组织火力朝洞口强攻。
敌人一次次扑上来,都被洞内猛烈的回击打退。
蒋成趋恼羞成怒,大张机头,左右开弓,用两支手枪逼阵,命令喽啰们拼死向前。
众匪徒见没路可退,弹上膛,刀出鞘,使出浑身解数,把个洞口炸得石飞烟滚,火燃弹鸣。子弹在洞内叫,在壁上跳,手榴弹投了进来,在洞内炸响,崩得洞壁的碎石纷纷下落。又有几个人受伤了,浓烟呛得睁不开眼,弹火炙得喘不过气,敌人嗷嗷狂叫,跃跃欲试地朝洞口冲来。
岳萍他们贴在洞口两壁,被炮火压得抬不起头,眼见敌人冲到洞口,大吼一声:“同志们,冲出去,狙击敌人!”持枪冲出,先挑死前面一个亡命之徒,占据洞外一壁大石后面,与近前的匪徒拼杀。
大伙闻声冲出洞口,以立石为天然屏障,面对潮涌般敌人,一以当十,愈战愈勇。
敌人欺他们人少势孤,气焰嚣张,轮番刺杀,岳萍等人身上都负了伤,但却似道摧不垮,打不倒的铜墙铁壁,使敌人难近洞口。
正打得难分难解,又有两个同志倒下去,眼见得洞口防线有冲垮危险,岳萍两眼血红,边打边考虑对策,忽见子弹、手榴弹一齐在敌群里开花,象风扫残云,洞外敌人抱头鼠窜,四散奔逃,接着,崖头上传来雄壮的呼声:“同志们,冲啊!……”
“张政委!”岳萍一阵激动,两汪泪水夺眶而出,迅速带人冲去。
洞外山凹里,敌人受到张伟居高临下的打击,招架不住,又被民兵和岳萍他们前后夹击,这些亡命之徒,不过是行尸走肉,心毒如蛇,气壮如牛,威风似虎,胆小如鼠。见四面楚歌,又折腾了一夜,早精疲力竭,哪还有心抵抗?一个个如泥牛下水,雪人见日,手也抖、腿打颤,你推我拥,只恨自己腿短。蒋成趋的指挥失灵了,急得顺头冒汗,大麻子脸气得铁青,悔没早些收兵。见大势已去,他比谁都跑得快。看看自己这身装束,怕难逃回彰州城,忙躲到个僻静处,三抓两撕,把上身个印度纺绸褂子扯下来,露出件土黄色洋布衫。下身只一条丝裤子,没法脱,往上一捋,把头上的天兰色礼帽一扔,露出颗光溜溜的肉*头。狠了狠心,将枪摔掉,抓起把土往脸上连擦带抹了阵,一斜眼,见起冷骨的墓地扔下顶破毡帽,如获珍宝,顺手拾起往头上一扣,洋不洋,土不土,人不人,鬼不鬼,活似阎王殿里的判官。四处瞟下没人,连滚带爬,抄小路落荒逃窜。
丢下的喽啰们,死的死、残的残,溃不成军,四散奔逃。在张伟人马的追击下,有的被赶得收不住脚,顺崖冲到山下,摔了个粉身碎骨;跑不脱的,双腿一跪,两手一举,乖乖当了俘虏。
张伟担心洞里的伤员和岳萍他们,布置人追击匪徒、打扫战场,和肖冰急急朝洞口奔去。 。 想看书来
十五 冤家路窄 58
淑菲清醒过来,朦胧中,觉得身子游游荡荡,如腾云,似驾雾,轻飘飘的,象儿时在母亲摇篮里,如孩童时与伙伴们玩秋千,有种悠悠然、飘飘乎的感觉。
可是,那分明已是逝去了的梦。年华似流水,金色的童年那么湮远,早伴随坎坷的人生一去不复返,只留下甜蜜而又苦涩的回忆。微微睁开干涩酸疼的眼,她不明白在啥地方,也不知道在做什么。细细看了下,发现躺在床上。“床为啥在摇晃、移动?”怔了片刻,猛然省悟:“这,这不是在担架上?”她明白是咋回事,“呼”地揭去身上的被单,就坐起来。吓得抬她的两个民夫“啊”了声,忙将担架放下,差点把她闪跌。
“我们的人呢?”
“赶回去了。”一个民夫喘着气,撩起衣襟擦着汗说。
淑菲一急,连道声谢都忘了,抬脚就走。站在前面的民夫一伸胳膊挡住她:“同志,你……?”
“回医院。”
“不行。”
“怎么……?!”淑菲心急如焚,要闯过去,那人执意不放行。
双方立时僵住。
原来小胖留在后面照护淑菲,她去小山镇找来副担架,把淑菲安置到上面,忽听山后枪声大作,恨不得插翅飞去。正是一溜上坡,曲里拐弯,山路崎岖不平,紧催慢赶,早累得两个民夫汗流夹背,气喘嘘嘘。心急只害走的慢,声声枪响,象射进她的胸膛,再也忍耐不住。她认识这两位民夫,安置了他们几句,决定先走一步。跑了老远,又回过头来:“喂,一定把人送到,不见不散,哇。”一阵风跑去……
淑菲听了民夫的叙述,想:“正是抢打麦子的紧要关头,咋好误着两个人送自己?”解释说:“同志,你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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