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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儿,我们先回去吧,让其他人接着找,你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你爹他该怎么办?”凤子飞担忧地劝。太子是那人的血脉,也等于是少主的血脉。失忆后的少主有了自己的一套记忆,已经忘了那个人,也压根儿没有怀疑过太子的身世。唯一知情的他们几个早就发誓要代替那人好好守护住这孩子。他们对这个孩子倾注了全部的心血和疼爱,希望他能够健康长大,这样也算对故去的人有了交代。至于是谁继承这天下,想必任人唯贤的少主也不会在乎。
“不!我必须马上找到欢儿!他从来没有离开过我,现在一定很害怕,我必须快点到他身边去!”云离用力推开凤子飞,往前疾走了两步,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云离低头看了看,已经有人捡了起来,待看清那东西,云离整个人又晃了晃。
那是皇宫里特质的信号弹!
掉落在这里,只有一种可能,带着欢儿的人没有来得及发出信号求救,就已经……
云离咬了咬牙,往前又走了几步,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地上已经干涸的血迹,眼底赤红,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残酷的打斗,从血迹来看,如果不是死了一个人,那就是两个人都受伤了,也有可能……
云离,冷静下来!
云离低着头,颤抖着捏紧拳头,自记事以来,他从来没有这般沉不住气过,各种不祥的画面在他脑海里翻滚,折磨得他脑袋生疼。
他不能慌!
深吸两口气,云离沉声吩咐人去附近查探。
“少爷,这对夫妇有事禀报。”侍卫把一对年轻夫妇带到已经坐在附近酒楼雅间里等待的主子面前。那对夫妇看到这么多人本来已经吓住了,再看这些人个个面色凝重,更是双膝颤抖,慌不迭地跪了下来,“公子饶命!不关小民的事,小民什么都没做!公子饶命啊!”
“把他们扶起来。”云离吩咐,然后看着面前朴素的两人,尽量放柔声音,“你们不要怕,我叫你们来不是为了为难你们,只是有点事要跟你们打听一下。”看到夫妇俩立刻放松了下来,云离不禁想到小猴子曾说他如果不是一天到晚板着一张脸的话会很可爱,现在看来,果然不假。“我想问,昨夜在你们屋后的胡同里发生了什么事?”
夫妻俩相互看了一眼,那男子道,“昨晚,我和贱妾因为铺子里的事情回来得晚了,收拾停妥已经是三更天了。刚睡下就听到了打斗声。因为这种事经常有,我们夫妇俩也不敢出来查看,只好等声音都没有了再出来。结果看到地上有很多血,我们当时就吓坏了。”男人说完紧张地看了那漂亮的小人一眼又急忙低下头去。
“除了打斗声还有没有听到别的什么声音?”
男子想了想,摇了摇头。倒是他年轻的小妻子扯了扯丈夫的袖子小声地补充,“似乎有听到小孩子的尖叫声,不过只有一声,听得也不那么真切……吓!”那妇人还没有说完,看见那小公子陡然站了起来,吓得赶紧躲到了丈夫的背后,夫妇俩都颤抖个没完。
吩咐侍卫把夫妇俩送回去,云离握着扶手的手不停地抖,他的欢儿……
线索到这里全断了。
“少爷,属下一定会找到小少爷!”凤子影对着大少爷砰砰地磕了几个头,然后走了。虽然他是为了给皇上找凝香草才离开了一下,但他擅离职守是事实,无论小少爷是否找回来,他都已经做好了接受处罚的准备。
“你醒了?”云歉对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眨巴了一下眼睛。
云欢转动着眼珠子四处寻找,直到看到那在书桌旁看书的人似乎才松了一口气,快速从床上爬下来,赤着脚跑到那人身边蹲下,一双小手紧紧抓住那人的衣服,眼巴巴地瞅着眼前的人,可怜巴巴地道,“我要出去!”
这话倒是提醒了云歉,他想起昨晚那个男人,于是走到桌边,“楼儿,爹爹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们也该走了。”
眼看要瞒不住了,云逸楼竟然也不慌。他倒是很好奇,那个没安好心的师爷到底想拿他们怎么样。“不急,时候到了,他们自然就放我们出去了。爹爹,楼儿不是故意骗你的,只是你当时病重,楼儿害怕,所以才住了进来,那个师爷看来不安好心,我们防着他就是了。反正我们没有杀人放火,谅他也不敢草菅人命!”
儿子这么聪慧是好事。只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道理可讲?何况他们现在的处境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想想昨天那个男人,再看看眼前粉雕玉彻的两个小家伙,那种不安更浓了,不行!他们必须马上走!如果楼儿有个三长两短,他一定会生不如死。而楼儿的性子他知道,不知为何竟是像极了那人,为了达到目的会不择手段,即使为了不让楼儿变成那样,他们也必须马上走!“来人!来人!”云歉猛烈地拍打牢门。
“先生有何吩咐?”牢头跑得气喘吁吁。
☆、第8话 淫辱
“大人,麻烦你,我身体已无大碍,这就不打扰了,请允许我们离开。”云歉尽量克制住自己。
“什么?”牢头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先生,你要搞清楚,你们父子俩是在坐牢!你有见过牢犯有想走就走的吗?还是安安生生地待着吧!”说罢别有深意地看了两个小孩子一眼,“我看,你们是甭想离开这里了。”然后摇头晃脑地走了。
笑话!他又不是不想活了,敢放走师爷的人?刚走到牢门口就看见七八个气势阴沉的男子走了进来,为首之人向他亮了亮手中的令牌,牢头认得那是师爷的信物,“你们去新牢,这里从今天起由我们几个守着。”
牢头不敢过多停留,赶紧带着自己的人走了。衙门里都知道师爷手下有一帮人,身手了得不说,行事诡异狠辣,平时来无影去无踪,谁都不敢招惹。
那为首的男子是个光头,走到牢里看了下情况,这才返回,将个废牢守得滴水不漏。
“爷,要通知大少爷您的行踪吗?”大内总管凤欣轻声问。
“不用。”男人摆摆手,“你们都下去吧!”然后往梁上看了看,凤子月飞身而下,“少主有何吩咐?”
“我有事让你跑一趟,探仔细了。”男人喝了口茶,吩咐了事情后靠在椅子上,思绪万千。不知为何,越靠近这个地方他越心绪不宁,胸口处总有一股涩意挥之不去。这么多年来,他似乎没有过这样的心情,但这种心情又熟悉得很。总觉得似乎有人在呼唤他,来的这几个夜里,他梦靥越发频繁了,那小玉人夜夜哭着喊着求他救他,每每从梦中惊醒,都发现自己紧握双拳,却除了一手的汗什么都没能握住。闭了闭眼,甩掉那万千的思绪,容舒刻伸手拿出那张纸条,这是昨夜他们抵达这里后发现用匕首插在墙上的,似乎有人早知道了他们的行踪。纸条上只有八个大字,“何跃贪赃,天理难容!”这个何跃是他登基那年的状元,素来口碑良好,政绩突出,因此一路做到了四品知府。他初接到离儿的信,本准备此次过后,再升他一品,现在看来,这背后还有不少鲜为人知的秘密,“子阳,你去离儿那里看看,不用让他知道。”没人回应,人已不见。
这一天,无论云逸楼做什么,云欢都跟小尾巴似的坠在他身后,怎么说也不听,一掰开他那双小手,那张小脸上小嘴一撇立刻哇哇大哭,真是屡试不爽。云逸楼干脆放弃。他有点担心爹爹,爹爹一直坐在床上,不言不语,眉头深锁,不知道在想什么。
安静的牢里突然响起了脚步声,牢中三人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向发声处,不详的预感立刻侵袭了云歉的神经,云歉陡然间脸色苍白,不觉伸手把两个孩子紧紧抱住。不多时,师爷陪着一个白面书生样的男人走了进来。下人给开了锁,等两位大人进了牢房又把牢门锁上,然后背对着牢门,笔直地站在门口。
云歉心底咚的一跳,连忙起身,刚要跪,却不想那平时总好言好语的师爷竟然一脚踹来,生生将云歉踹到了墙上,背上被刑具上的倒刺勾住,随着下滑,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来,立刻皮开肉绽,然后砰的一声摔在地上,嘴角渗出血来。
变故陡生,云逸楼条件反射地扑过去,奈何身上挂了个小尾巴,云逸楼眼睁睁看着爹爹摔在地上,一把抱住爹爹,满手的温热,都是血。赤红了双眼,云逸楼阴沉地瞪着连辞。
云歉喃喃自语,离他最近的云逸楼听见了内容,“是他……果然是他……”
那白面书生正是何跃,何跃摸了摸下巴责备自己的师爷,“你看你,那么粗鲁做什么?害得我们小美人儿露出这样的表情来。这男人虽然生得丑,但好歹也是薛小公子的父亲,以后可就是你我的老丈人了,还不上赶着赔不是去?”
“薛先生,刚才是小生鲁莽了。不对,应该是岳丈大人,您就看在小婿不是有心的情况下原谅小婿吧。来,小婿扶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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