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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个祸胎,好的不学,偏学那些纨绔子弟在外包女人,连儿子都包出来了,你让中威伯以后如何在世家之中立足?你让我这张脸往哪里放?”赵振轩气得浑身哆嗦,转过身迅速摔了个茶碗,登时,屋里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见赵飞扬被打,纭娘眼里立即喷出怒火,在转了转眸后,迅速转怒为悲,踉跄的走到赵振轩前,扑通一声跪下,信誓旦旦道:“求爵爷开恩,都是奴家的错,不怪飞扬哥,他只是一时情动,其实……其实爵爷何需动气,姐姐成亲五年未有子嗣,伯府暂时无后,奴家的两个孩子,正好圆了爵爷的心愿,他们是爵爷您的亲孙子啊!”
李氏冷笑一声,一个箭步上前,仰头冷睨向纭娘,“还未滴血验亲,你怎能就此下结论?你乃烟花之地出身的女子,见过男人无数,谁知道你这是不是飞扬的孩子?”
纭娘一听,当即怔大眼睛,眼泪刷刷的掉,抱着一双孩儿轻声抽泣道:“姐姐,我一向尊敬你,我和我的孩子都准备给你做牛做马、任你差谴的,没想到,你竟怀疑飞扬的亲血脉,你的心也太狠了,你自己生不出儿子,就怀疑我的是野种,你……你欺人太甚……”
纭娘说完,更是一脸苦相的低着头,她怀里的一双孩子见李氏把自己的娘亲“欺负”哭了,两人一边大哭一边朝李氏冲过去,冲过去就开始抓咬李氏,刚才在外边,要不是纭娘拦着两孩儿,恐怕他们早护娘心切的冲上去了。
两个小鬼一冲过来抓咬自己,李氏忙往后退了两步,可两个小鬼不依不饶,抓着李氏就开始咬,小孩子的指甲一般尖利,没两下李氏手背就被抓起一条血痕,李氏一吃痛,也顾不得面前的是小孩,条件反射性的顺手一推,将前边的大宝一下子推倒在地。
李氏一个无心之失,早是吓得脸色惨白,忙要上去扶大宝,可后边的纭娘和赵飞扬见状,两人都像吞了火似的,一怒之下冲向李氏,纭娘赶紧去抱大宝,顺便猛地反推李氏一下,将李氏推了个后仰。
赵飞扬则冷冰冰的盯着李氏,愤怒的道:“你不喜欢大宝小宝也就罢了,可你为什么这么狠心,连小孩子都不放过,他们才多大,你竟然这样推他们,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倩倩?”
李氏心慌的捂住心口,想冲过去跟着扶大宝,看他有没有事,却被赵飞扬一把推开,纭娘又惯会挑拨,这下子,大宝小宝哭闹得更凶了,整个场面更像一锅粥。
南宫婳忙跑过去扶住李氏,李氏哪里被赵飞扬这样怀疑过,当场也急红了眼,指着赵飞扬就道:“你还好意思说我?好你个薄情郎,你背着我养外室就算了,还怀疑我的人品,你和我认识这么多年,你扪心自问,我为人怎么样?”
李氏万不敢相信,自己深爱多年的男人,竟被猪油蒙了心,把她想得如此不堪,刚才在外头她已经给他留足面子,一直在竭力隐忍,可男人就是贱,你越是忍让,他越是得寸进尺!
被这么多人怒目指责,刚才又被打了一巴掌,赵飞扬拉不下这个脸,索性破罐子破摔,怒地拂袖道:“随你们怎么说,我就喜欢纭娘,喜欢大宝小宝,如果你们不接纳她,我就和她去外头住!”
“你!你真是油盐不进,孽障啊孽障,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大邹氏气得一口气提不上来,一抽一抽的又道:“你今天要敢和纭娘走,我就打断你的腿,看你怎么走!”
“你就是打死我,我也要走,我再也不想呆在这个家了,你们容不下纭娘,就是容不下我,既然容不下我,就别死命拴住我,你困得住我的人,困不住我的心,我这生只爱纭娘!谁要敢伤害她半分,我赵飞扬定会为她报仇!”赵飞扬毕竟年轻,血气方刚,没加思索就把话说绝了。
他这样说,只会增加所有人的怒气,而所有人将他看成只会包女人的浪荡子,也让他心生怨怼。
大邹氏这下子更是火大,气得当场拍桌,恨恨的道:“好你个不孝子,好你个无情无义无血无肉的白眼狼,你今天要是敢走,我立马绑了纭娘,告她个私闯伯府、勾引男人、未婚先孕、不敬不孝之罪,我看谁敢保她!”
大邹氏的话并未震慑住桀骜不驯的赵飞扬,反而将赵飞扬给激怒,他迅速挡在纭娘面前,冷冰冰的盯着大邹氏,“算你狠,我现在就和你断绝母子关系,我和你没关系,你就不能管我和纭娘的私事。”
赵飞扬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登时愣在原地,大邹氏突然不再说话,只是怔怔然的盯着赵飞扬,脸颊上滑过一行清泪,眼里满是不可思议,李氏也是心里大惊,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们万万没想到,她们将来要靠的男人,竟然能说出如此绝情的话,他竟为了个妓女,要和自己的母亲妻子断绝关系。
不知道纭娘究竟给赵飞扬灌了什么迷汤,把一个老实本份的男人,竟活生生哄成了不孝子、负心汉!
南宫婳这下也十分紧张,大表哥太不懂事,处处与长辈顶嘴,长辈的权威本就不容人反对,这下两方呛味越来越浓,这样下去,对双方都无益。
这时,一直坐在玫瑰交椅上瞌目捻珠、没有发话的赵老太君突然睁开眼,冷冰冰的看向赵飞扬,随即顿了顿,一脸淡定的捻着佛珠:“都别吵了,我同意你与伯府断绝关系,但,要断绝母子关系可以,你先割六斤六两肉下来。你母亲生你时,你正好六斤六两,你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就是她的,你只要割肉还母,我们伯府就与你两清了。至于另外抚养你长大成人,就当我们一场情分送你的。我累了,你割肉还母后,领着你的妻儿……自去吧!”
赵老太君说完,微微瞌目,将手中佛珠收紧后,搭着老齐家的手,叹了口气,默然朝内堂走去,所有人看着她那鲜艳且落寞的背影,都登时静默不言。
割肉还母,赵飞扬当场愣在原地,惊得说不上话来。他一抬头,就看到赵老太君鲜红的金缕衣,才想起今天是祖母的生辰,他心里突然打了个激灵。
再抬头看众人时,他发现所有人都默然摇了摇头,朝自各的地方走去,也没人再理会他,似乎把他当空气,他一瞬间觉得,整个伯府的人都对他失望了。
而听到祖母说的割肉还母,赵飞扬吓得满脸冷汗,一脸尴尬的看向冷然站立的大邹氏,不知道该提出要走还是不走,要走他就得割肉,这无疑是逼他死,可不走,他这面子又拉不下。
最重要的是,他从父母、祖母、妻子眼里看出了失望,突然的,他的心一下子疼了,想起祖母以前说,母亲生他时难产,差点因为他丧命,他的内疚感扑面而来。
再想起父亲、祖母、祖父对自己的宠爱和细心栽培,赵飞扬此时脸更红,心里更加内疚,父母的生育养育之恩,他就是割了肉也还不够,他就那样怔在原地,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大邹氏则满目冰冷,寒意料峭的与赵飞扬对视。
“就按老太君的话办,你割六斤六两肉还我,我们从此两清,你我的母子情分也尽了。”大邹氏稳稳坐到黄花梨后背交椅上,握着媳妇李氏的手,目光直视前方,看得出,她今天是真被气倒了。
母亲一发威,赵飞扬心里便开始急了,他抬了抬手,微微张嘴,“娘,儿子……”
赵飞扬拉不下脸求饶,这时,边上的纭娘一个箭步上前,将赵飞扬拉住,忙道:“飞扬哥,你别服软,她们让你割肉还母,这太心狠了,咱们别理她们,咱们走,去外头过我们自己的小日子,也好过在这里受气。”
说完,纭娘拉着赵飞扬就要往外走,可赵飞扬明显不乐意去外头受苦,脚步很不情愿的跟着纭娘移动,可眼睛却一直盯着大邹氏,眼里的乞求也愈来愈浓,他很不想离开让他锦衣玉食的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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