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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第1页）

神庙前面大鼎之中袅袅的香烟飘起，又被一阵山风吹散。子芥拢了拢眼前的发丝，心中的烦躁突然淡了许多，就像也被那山风吹散了。

自己只是来看看师父的……只要师父一切安好，那么也就无憾了。

循着记忆，子芥走进神庙之中，看着熟悉的摆设，熟悉的神像，心中又是百感交集，默默拈香跪拜在神像之前。起身后，子芥抬头看向那个人身蛇尾，面目端庄，一脸悲天悯人的女子神像。

女娲，在那个世界时传说，在这里却是实实在在存在过的人物。

“姑娘，你觉得女娲娘娘怎么样？”年迈的声音突兀的在子芥背后响起，引得子芥一怔。

转身，却见那个熟悉的老人站在自己身后，师父……子芥张了张嘴巴终究道：“悲天悯人，却也愤世嫉俗。”

“何解？”圣姑饶有兴趣的看着子芥。

“她为了人类不惜以一人之力与整个天界为敌，甚至最后落得一个身陨的下场，是为悲天悯人。然而她却是太正义了，她看不惯任何黑暗之处，所以她才会反对天界……即使天界所作所为以神族的身份来说却也是合情合理，是为愤世嫉俗。”子芥道，女娲在她眼里一直是这样一个人，也只是人。子芥从来不认为她是神，因为女娲抛弃了自己的族群，融入了人族，她在思想上面一直都只是人……就像子芥认为自己是人一样，她的思想自始至终都不是什么神魔，更不是熏池！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女子……

“姑娘的见解很是奇特……却是与我一徒儿有些相似。”圣姑的眼中闪过一丝悲痛。

子芥微微一震，道：“那真是好巧……”

“我那徒儿于三年之前前往十万大山，自此再没有出现过……别人都说她已经死了，姑娘你认为呢？”圣姑双眼紧紧盯着子芥，目光灼灼，似乎想把子芥看个通透。

子芥看着圣姑，半响，终究还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师父！”

圣姑轻轻抱住子芥，拍着子芥的背，双手有些颤抖：“傻孩子……你当真以为师父看不出来吗？”

“呜呜……师父……对不起……”子芥趴在圣姑怀里哭个不停，那种害怕师父已经认不出自己的担忧此时转化成了难以言喻的喜悦，又化作泪水，怎么也止不住，只好像个不懂事的孩子趴在师父怀里痛哭。

……

终于止住了眼泪，子芥擦了擦眼泪，有些羞赧的站起来。

“师父，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圣姑摇了摇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师父，你是怎么知道我就是我的呢？”子芥扶着圣姑走到后面的栏杆处。子芥的相貌已经大变，甚至灵魂也改变了许多，圣姑不是重楼，对于子芥的灵魂气息熟悉至极；更不是鬼卒，能看到每个人的灵魂……那么她是怎么知晓的呢？

“一个人面貌再变，那些细节的动作，那些思想都是不会改变太多的。你拈香后总会是甩一下，下跪之前总会往下看一眼，以及对于女娲娘娘的想法简直和以前一模一样……”圣姑话中带着些怀念。

子芥一愣，随机点点头。一直以为自己改变了很多，没想到原来自己一直未变……不，其实还是改变了，只是对于熟悉自己的人来说，自己还是那个子芥吧……永远没有改变过。

心中暖暖的，这样的感觉真好。

“子芥！”圣姑的话突然变的严肃了些。

子芥疑惑的看向圣姑。

“从今天起，你就正式出师了！”圣姑说着从衣袖之中掏出了一个小小的香炉，递给子芥。

子芥立刻恭敬的接过那小香炉，得到圣姑的许可之后这才小心的打开炉盖，里面只有一条正在沉睡的蛊虫。

“师父……这……”子芥看的出来，那是极其珍贵的金蚕蛊王，传说之中连神魔都难以抵挡……这样的东西绝对没有谁会拿出来随便送人，师父竟然会给自己。

“这就算是你的出师礼物了。你不必在意，我给你师姐的是女娲一族的圣器。这不算什么。”圣姑笑了笑。

“多谢师父！”子芥小心的收了起来，圣姑都说到这份上了，再不收就矫情了……

又交谈了一些子芥的情况，说到重楼时，圣姑的面色变了变，才叹了口气道：“子芥，我不知道你与那个魔神之间的感情到底如何？但是妖魔殊途……假若你想要孩子的话，你要有准备。”

子芥面色黯了黯，她怎么不知道，自己终究是熏池一族，是妖……而重楼却是魔神，两人之间的感情再深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重楼必然也是知道的，所以他从来没有与她说过这个问题，想必是不想让自己伤脑筋吧……子芥几乎可以预见，若是自己说起这个问题，重楼必然会说：没有孩子没什么，只要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就好……

“我知道……”子芥点了点头，又道，“他也知道……”

“唉，你明白就好。”圣姑看着子芥的眼睛之中透着怜惜，但是她也无可奈何。亿万年来，不知道有多少异族情人尝试着生下自己的孩子，但是没有谁成功过……或者说即使侥幸成功了，那么那个孩子的父母也活不长……那是以两个人的生命为代价换得孩子的存活。可以说子芥也是其中之一……

“你准备何时离开？”圣姑看着子芥。

子芥一愣，道：“今日就走。”本来子芥就只是来看看的，看过就会离开，只是不留遗憾而已。对于圣姑还认得自己想过，却没有抱什么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