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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第2页）

在胖熊跟我握手的时候，我竟然掉下了几滴鳄鱼的眼泪，以表示对多年感情的一种了断。我在心里暗骂自己：你这个杂种，没有胖熊就没有今天的你，可你竟然没有去彻底感恩。

……

我把那天大可想科技公司结束了。失去了胖熊的关系，公司也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一朝天子一朝臣，胖熊的继任者，不会给我丝毫的供货机会，而让我自己去联系客户我没那能力，也或者是我认为那样来钱太慢。手里握着几十万的钱，比一年前离职时手头宽裕了很多，可心情却比当初更加的迷惘。自己该干些什么，也不想去骚扰翎子，于是每天在一些展会上游荡，试图找到个好项目。巧的是在我去闲逛一个房产展会的时候，遇到了魏灼。

魏灼曾经是我打工时期的一个客户。大约在一年前，我因为要印刷一批宣传品，而魏灼恰巧跑到了我们公司，就这样，他答应给我留5％的回扣而促成了我们的合作。之所以能在展会上认出他，因为这小子的额头上长着一个巴西地图形状的胎记，而我们共同喜欢的球星是巴西的卡卡。

意外的相遇当然免不了小酌几杯。俗话说：扛过枪、嫖过娼的关系最稳妥。我和魏灼虽然没有一起扛过枪，但当年这小子请我嫖娼的时候，我们也算是“战友”了。

“你发财了？哥们！”看着他穿着一身的“雅阁狮丹”西装，我知道那身西装价值不菲。我微笑着问，“干印刷这么挣钱？”

“印刷早不干了。哥哥，这年头印刷竞争太激烈了，像当年哥哥那样，只要给我5％的回扣的善人哪里还有啊！”魏灼这小子这句夸奖，在我听来就跟骂我是个白痴没什么区别。为了避免这份尴尬的延续，我连续跟魏灼喝了三杯酒。

“兄弟现在在哪发财啊！”我随后问。没想到魏灼后面的话，让我大吃一惊。

“小弟现在只是跑地皮而已。”多少年之后我相信，魏灼那天说出这句话，除了当时我劝他多喝了几杯酒之外，更有老天开眼刻意帮我的因素。否则，魏灼是绝对不会轻易把一个秘密说出来的。

我一下子就惊呆了，魏灼玩的这个活儿太高端了，一般人根本玩不了：跑地皮就是专跑土地管理部门，办好土地使用手续，再卖给房产开发商。现在常规的房地产操作手法是房产开发商直接从土地局拿地皮，这中间需要很多的环节，需要办理各项审批手续，需要几个亿的资金作为保证金，而看好的那块地皮，也要有政府的规划批文。像魏灼形容的这种个人把地皮弄下来，然后卖给开发商的事情，我是想都不敢想，这小子一定有非同一般的关系，而且手眼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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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角力　七（2）

“哥们，你玩的这活儿可不简单啊。以前哥还真没看出你小子这么大本事。”我这话是用来刺激魏灼的。在我感觉中，这小子还没这么大能耐，没想到魏灼又给了我一次震撼。

他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打材料状的东西。我仔细看看，竟然是我们这座城市几个现房小区的土地审批手续复印件，这下子我彻底信了。

“魏灼，你这做法，说白了是违法、钻空子。我知道你小子肯定有很强的关系，要不怎么能让地皮变相从你手里剥层皮再到开发商手里呢？”我试探着想要摸清魏灼的底。

“哥哥，你不能说我违法。这都什么年代了，什么是违法？什么不违法？”

魏灼说完，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哥哥，我既然能办这事，自然有高人指点。而且我也不能拿法律当狗屁啊，财务上有个说法叫合理避税，我这就叫合理避法。”

魏灼这两番话，没有去正面回答我那个怎么钻空子的问题，我知道他在刻意回避我。有些秘密是一定要烂在肚子里的，所以，直到过去很多年，我也不知道魏灼操作地皮的事情究竟是动用了何方关系何种手段；我也不知道他所指的高人是谁；我更不知道魏灼为什么能神通广大到直接进入找土地局局长审批盖章地皮的环节，这成为一个哥德巴赫猜想般的难题，留给了除他的圈子之外的人。

看到魏灼有这般实力，我不由心动起来。

“兄弟，你哥哥我现在有点闲钱，想跟着你挣个钱，你肯不肯。”我忽然之间就把这个想法给魏灼提了出来。

魏灼一犹豫，随后点了支烟，吸了一口看着我说：“哥哥，丑话说前面，我虽然有关系能打通一些环节，但在土地局审批手续公关这个环节，公关投资可不少。而一旦具体负责人摆不平，钱也会打水漂。你要跟我一起干，这公关费你可要全出！”

“这个是当然，哥哥我完全听你的？”我明白：我要入伙必须要先给魏灼些甜头。中国古话说得好：欲取之，必先予之。

魏灼答应了我的合作要求，让我随时开机等他电话，就连上床的时候，也必须开机。他说：“许多机会，是在不经意的时候产生的。”

在等待着魏灼的消息的同时，想不起应该干些什么，相比于魏灼那个项目，任何事情我都提不起情绪。

翎子劝我，魏灼也许就是随口一说，他那种人，说话没什么谱。可我听不进翎子的话，我感觉我跟魏灼这件事情，不会就这样无疾而终。

这一等就是三个月，魏灼的消息终于来了。他告诉我他已经瞄准了城市北边靠近外环路地方一块一百亩的地皮，前期手续办理完毕，直接进入找土地局审批盖章的阶段了。

我提议先去看看地皮，魏灼爽快地答应了。

来到魏灼所说的那块地皮，看到一片荒草地，零星散落着几间房屋，我不禁困惑。

“这样的地皮会有人买吗？都到外环了，这地段如此偏僻，哪个开发商肯当下家？”我提出我的担心。

魏灼笑了笑：“哥哥，这个你就错了，这样的地皮你放心就行。现在市里的地已经差不多开发没了，再批地皮只能选择这里了。你别看靠着外环路，觉得偏，可今后这就是有钱人吃住玩的地方。在国外穷人才住在市里呢，有钱人都住郊区。这块地皮要是拿下来，不管是开发住宅还是商用都是热门，到时候咱就是大爷，谁出价高给谁。”

感觉魏灼这番话有道理，我不便再多说，只是叮嘱魏灼，此事一定要多加小心地进行操作，可别砸在自己手里。我有句话没敢给魏灼说——“我的家底真要玩房地产，那简直是开国际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