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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时感到万分恐慌。难道亚历克·马斯凯又恢复了健康·他心一沉,跨上刚刷过白漆的房屋的门廊,敲了敲纱门的边缘。
一位妇人蹒跚着从厨房出来。她身体肥胖,一条劣质印花布裙像麻袋一样裹在身上。她穿着短袜、拖鞋,走路时,拖鞋擦着地板。她站在那里,用一张折叠起来的报纸给自己扇着风,一只瘦白猫在她的脚边窜来窜去。
“有什么事?”她问道。
“我——”约翰·亨利抿了抿嘴,不知道该怎么询问才能更为得当。“亚历克·马斯凯在这儿吗?”
“死了,”她对他说,“上月死的。我是他的遗孀。你有什么事?”
遗孀这个词给了他沉重的一击,他险些昏倒。“可是——可是他并没有结婚啊。他写信给我说,他从未结过婚。他还说,除我之外再无别的亲人!”
她透过纱门,用怀疑的目光审视着他:“请问,你是不是他常挂在嘴边的哪个在海上做事的堂弟?”
“是的,是的。我叫约翰·亨利·马斯凯,是亚历亮的合法继承人。他给我写过信,这地方是我的,这是他写说的。”
她脑袋向后一仰,发出刺耳的笑声。“啊,先生,有一点你没有搞对,我是在他给你写完那封信之后跟他结婚的。当时我在照顾他,而他好像直到最后才喜欢上了我。他更改了遗嘱,并重新给你写了信,不过,我猜你一直在海上漂泊,那封信无法到达你的手上。”
听到这里他无法再保持镇静了,“强盗!是你抢劫了他,你这个肥胖的老魔鬼!你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东西。他一定是重病缠身,丧失了理智!”马斯凯愤怒地咆哮道。
她后退两步,用尖厉的声音警告说:“你马上给我住嘴!我跟他是光明正大的合法夫妻,有文件为证。你来这里闹事,我要给警察打电话!”
她伸手去拿电话。约翰·亨利扬起一只饱经风霜的拳头,向纱门砸去,然后打开纱门,走进屋里。大海在他耳边咆哮,又一次嘲笑他。瞧,马斯凯,你无法摆脱我。你最终还是没有得到农场,你还得回到我身边,这一次我不会放过你!
“不!”约翰·亨利哽咽着,“不!”然后扑向那个妇人。
她像一头受惊的猪,尖叫了一声。他双手卡住她的喉咙直到她断气后仍久久没有松开,怕她再活过来……掐死她的时候,他的眼前都是满满的海水,沉重黑暗,无处藏身。
他跌跌撞撞地跑到屋外的阳光下,蹲下身子抓起一把干土,放声狂笑。现在海水已经退去,再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他回到陆地上了。
“我欺骗了你,”他诅咒道,“老天在上,我欺骗了你!”
谢天谢地,他没有先在格利雅德停下来见律师,而是直接驱车过来的,所以没有人看见他。他可以回到车上,开车到圣安东尼奥,把车卖了,躲上几个星期或一个月,然后装着刚从圣弗朗西斯科到这里的样子,重新回来要这块地。他得整理一下现场,使它看上去像是小偷破门而入,杀死了那个女人……
他急忙回屋,将抽屉洗劫一空,把那个妇人用的廉价首饰和他找到的现金塞进自己的腰包。这足以使人们相信,谋杀是小偷干的。然后,他穿过房间,从后门退出。
他环视着周围方圆几英里的农场,这一切从此全是他的了。他取笑大海道:“我赢了你!我终于安全了。”周围几英里内没有海水,害怕被淹死的恐惧感再也不会来纠缠他,他可以在这里安度余生了!
这时,他听见田间传来说话声,是雇来干活的帮手。
如果他绕过房子回到自己的车里,肯定会被他们发现……如果他原地不动,也可能被他们发现。不过,他们是往谷仓走,只要再躲几分钟,便会安然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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