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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门’的摆了摆手就进去了。
一进‘门’才感觉雨点密密麻麻的落在我头上脸上,真凉,顿时放下了心,在心里说了句:谢谢啦。疾步走向厂房。
工耻大,从大‘门’口到车间这么一段距离,我身上就湿了不少,到更衣室赶紧换上脏兮兮的工作服,戴上手套去接班,轰隆隆的机器声让我安心了不少。
熟悉的生铁味扑面而来。厂房大约有三层楼房的高度,很空旷,仿佛移动的大桥一般的航车在高高的房顶上吊着十几吨几十吨的钢卷在车间里来来回回。
班长叫刘铁,三十多岁,虎背熊腰的,说话很粗,做事飞快。看我来了,说:“外面下的不小吧?这厂房都漏雨了。”
我‘摸’‘摸’微微有些‘潮’的头发,说:“不大,你看我这头发都没湿透。”我来了,他就跑主‘操’室盯着了。
主‘操’工是开轧钢机的人,在高高的主‘操’室里摆‘弄’着几十个按钮,里面空调吹着,条件不错,工资也高,不过那个我还干不了。
我是机前工,这个岗位应该是整个车间最累最脏还很费心的位置,一整夜都要盯着机器上快速转动的钢带,偏了不行,漏了不行,断了更不行。这钢带走的速度快的时候,每秒六七米,如果机器里的压辊有什么问题,钢带上就会有压痕甚至漏‘洞’,小小的漏‘洞’看不到的话就会导致十**吨的整个钢卷报废;为了防止这样的情况出现,每轧一个钢卷就要换一次压辊。上下两根压辊,真正的碗口粗细,每根也得几百斤重,拉出来,换成新的再推进去(压辊表面光滑有油,所以能推动拉动),又要快又要利索。
所以干这个工作,力气小一点就干不了。而且为了不让高速运转的机器出问题,一直让我神经很紧张。能让我放松一点的是,五米之外的右边工位上,是个很养眼的‘女’孩,跟我相仿的年龄,叫程小杨。高高的个子,白净的脸蛋,即使‘肥’大难看的工装也难掩她苗条养眼的身材,一说话就‘露’出满脸的笑容,让人感觉心情舒畅。
刚开始厂里的很多注意事项都是她一句一句告诉我的。让我觉的很土的方言在她嘴里说出来,却是那么的悦耳动听,仿佛话本来就应该那么说。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觉得她看我的目光也是特别的亮,这让我长长在心中泛起涟漪。
因为工位相邻,所以我俩‘交’流协作的比较多。她今天有些发牢‘骚’,因为负责开航车吊钢卷的航车工呆了似的,老看不清她的手势,常常吊着十**吨的钢卷放不到位。而且这个航车工还常常图省事,不吊重卷的时候,开着行车就从我们‘操’作台头顶上过去。因为速度很快,从来没出过事,也没人说什么。
到了后半夜我有些瞌睡,机器往左转的时候,主要是我左边的机前工刘‘春’堂负责,我就赶紧坐椅子上眯会儿眼,那是三点多的时候,忽然听到程小杨惊恐的叫了一声我一个‘激’灵睁开眼睛,一个巨大的影斜斜的砸向我的脑袋,那一刻我头脑都空了。电光石火之间我觉得身体被狠狠撞了一下,倒在了三米之外,同时耳边传来一声巨响。不知道几吨的巨大的钢勾擦着我头发险险的砸下来,我跌倒在地上,却感觉飞了起来,低头一看,躺在地上的那个人不是我吗?然后一阵晕眩,又迅速的落下去。
这是灵魂出窍吗?我躺在那里久久不能回神,想起来刚才似乎看到‘阴’影里有两个半透明的‘阴’影在看着我,现在回过头再看,已经没有了。
我愣了不知道多大会,才明白了到底出了什么事。原来是车间顶上的航车再一次从‘操’作台上面经过,但是巨大的吊钩竟然脱掉,砸下来了,好巧不巧的正好落在我坐的位置,木椅子砸的粉碎,水泥台也砸出了一个大坑。两米高的巨型钢勾啊,直‘挺’‘挺’的站在了我刚才坐的位置。
机器还在运转,班长从上面的‘操’作间呼呼的奔下来,看了看躺在地上傻愣愣的我,指着航车工大喊:“艹尼玛下来!滚下来!”<;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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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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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不忙的人都围过来看我有没有受伤,程小杨最先看到钩子掉下来,她吓得脸‘色’苍白,站在我身边说不出话来。;最新章节访问:。 ;。刘‘春’堂也过来看我,说:“命真大,你小子反应慢一点就跟这椅子一样,粉身碎骨。这航车工还是赶紧辞了吧。”
我惊魂未定,看看现场,当时我右边就是工作台的栏杆,没人能在那里踹我那救命的一脚。想起来的时候雨中不打伞不穿雨衣却不湿衣服的事情,突然醒悟,这肯定是父母的在天之灵知道今天我有生命危险,才显灵来帮我,我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慌忙跪下拜了一拜,然后站起来冲着下来的航车工脸上就是一拳砸下去。没人拉,大家对于这个草菅人命的家伙充满了愤怒,班长也上去用脚踹,一边打一边骂:“艹你玛德,你差点害了整个班知道不?差点要了他的命,你说你该不该挨揍……”
我打了两拳消了气,就感到‘精’神还是一愣一愣的,看航车工的眼神充满了怀疑,这小子不是故意想害我吧?程小杨身体有些抖,这掉下来的钩子离她也不算远,我安慰她说:“哭什么呀,咱命大,就是任‘性’!”
她破涕为笑,打了我一下。
班长再不敢让航车工开了,自己拿了遥控器在下面开。航车工是个叫魏成刚,个子矮矮的,‘摸’着肿胀的脸过来给我递烟:“哥们实在对不起,我也不知道大钩子会掉下来,挂的牢牢的怎么会掉下来呢,平时就是故意抖也抖不下来的,明天我请客给你压惊……”し&;#x5ca9;し已更新
好容易挨过了这一夜,工作台上的大坑无法遮掩,班长和航车工早上下班又被一早来上班的车间主任训了个把小时。
这一夜间我的世界观发生了改变,我准备回去之后就到坟前给养父母烧香,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只有他们在帮我。
第二天早上八点下夜班,我让刘‘春’堂带我回去取车子。到了电动车爆胎的地方,却诡异的发现怎么也找不到那家路边饭店了。
“你是不是搞错了?是不是这里?”来回转了几圈之后,刘‘春’堂问。
“没错啊,你看,我应该就是装在这几块砖头上,这是附近村的在这晒粮食的时候留下的。”
又往回走了一段路,还是没看到那个店,我看刘‘春’堂有些不耐烦,就对他说:“要不你先走吧,我再找找。”
“行,我正好家里有点事,约好了今天回家卖‘棒’子(‘玉’米),实在找不到就给我打电话,我再来接你。”
他走了,我回到爆胎的地方,循着记忆耐心的往前找,想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我突发奇想,会不会昨天那个店也是个鬼店?此念一出,立刻感觉到头皮发麻,身上起了‘鸡’皮疙瘩。后来又想大白天的也不怕什么,我就靠近路右边走,终于在野地里看到了我的电动车,歪歪斜斜的放在了一片坟地旁边的河岸上。
我头脑都有些懵了,什么也不敢说,推起电动车就走。
好不容易找到路边一个老头和老太太修车。老太太沉默不语的帮着老头干活,粗糙的双手很熟练。老头却很健谈,一边补胎一边听着收音机跟另几位修车的客人拉家常。
“这掉河里淹死的,数那边的小河沟最多,你说水也不深,每过一两年就能淹死一个,有在那里游泳的小孩,有路过掉进河里的人,最近的是前年,这边罗村的老赵家,半夜浇地也能掉河里淹死了,那地方邪‘门’的很。”
我心里咯噔一下,说:“哪儿?小河边?”
老头指了指我刚才找到车子的地方,说:“就那一块,附近有块坟地的地方,得有十多年了吧,也就是说,至少出了四条人命了。”
刚才听笑的那个老头说:“那岂不是今年又该有事?”
“那可不,这事谁也不敢说。”
我身上立刻出了一身冷汗,看来我昨天晚上是从鬼‘门’关闯过来的,怪不得晚上差点被砸死,看来不是航车工的事情。给修好的车子打好气,我‘交’上钱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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