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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么玄乎的事,说出来了,也很难以置信吧。
想着想着,眼眶就红了,“哥哥,其实我……”
云姒清越的嗓音染了哭腔,欲言又止,云迟一怔,他向来心思敏锐,一眼便发觉了她的不对劲。
他剑眉一紧:“我不在这半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别怕,跟哥哥说。”
云姒这会儿是什么也听不进去的,扯着他的袖子不放,泪水潸然而下,哽咽犟道:“你明天过来……”
在云迟记忆中,她长这么大极少会哭,可这短短两日就在他面前哭了两回,而且这妹妹虽七分机灵,三分顽劣,但从不瞎胡闹的,此回非要他罢却公事也要过来,定是有所缘由。
云迟抬袖擦拭她蒙蒙的泪水,无措地哄道:“好好好,来,我来。”
听见这话,泪意这才收住了些,她湿潋眼睫下的眸子觑了他一眼,不许他反悔:“你说的!”
战袍的月白袖口因泪渍而皱巴巴的,他叹笑:“怎么见我就哭?”
温柔的声音轻羽般落在她耳边:“受委屈了?”
自然是受了委屈的,平白在牢狱关了那么久,平白成了权势的牺牲品,现在回来了,最怕自己还是躲不开。
云姒轻轻咬唇,最后只摇了摇头。……
东风萧萧,皇宫之内殿宇高旷,九曲回廊深入宫苑。
皇帝召见了丞相徐伯庸,于御书房内商议政事。
徐伯庸乃前朝重臣,年已花甲,但阅历丰厚,为人稳重忠诚。
此刻,他立于御前,抒己之谏:“如今塞外已定,北凉边境却仍纷争不止,陛下,老臣以为当务之急,是遣使调和,以免战况愈发恶劣。”
几案前,齐璟半敛眼帘,阅罢手中奏请援兵边境的折子,他合上,淡淡语气如水平静:“调和固然是上策,只是徐公,北凉皇帝为太子时,曾被迫入齐为质十年,直至十六年前其先皇病逝,才得契机归国称帝,十年屈辱,心之所恨,岂是这般容易化解的。”
听得此言,徐伯庸凝思一想:“陛下的意思是……”
齐璟瞳如墨玉,轻微一声低叹:“这许多年来边境战乱不休,却回回适可而止,意非挑事,试探罢了。”
徐伯庸一瞬恍悟,脸色大变,北凉皇帝若真因旧事怀恨,必攻大齐泄愤,如此反复试探兵力,皆为知己知彼,待有朝一日真正的交锋。
他犹记太上皇在位时,软弱无能,对朝政毫无见解,那时几为太后摄政,朝中众臣皆惧赫连家的势力,只敢噤声依附,唯他直言进谏,反对女子当权,却苦于帝王昏庸无道,一气之下甩了官帽,誓不再理朝政。
一边感慨年轻君王缜密的心思,一边回想到从前,徐伯庸老眉频频紧锁:“昔年太上皇当政,滥兴兵伐徭役,民役不息,为一己之私开辟疆土,不惜损兵折将先后攻伐大小诸国,吞伐兼并,而后日夜于大殿纵歌享乐,与北凉皇帝的仇便是那时结下的,哎……”
齐璟喝了口茶,落盏道:“攘外,必先安内。”
他为政将近三年,国泰民安,赫连一族虽大不如前,却还是统筹着一方势力。
徐伯庸垂手相询:“陛下,今日朝时,臣所言云迟将军一事,陛下可有决断?”
早朝时,徐伯庸认为云将军为人义达,英勇无畏,暂时空缺的卫将军一职,其军中副将尚可一试,无战事时,墨玄骑部分将士接替禁军也无可厚非。
徐伯庸表明了态度,一部分中立的大臣便有了倒向。
那时赫连岐自然是出言反对,而齐璟也故作为难,只说了句“此事容朕再想想”。
做了场戏,不外乎如此目的,齐璟此次没再迟疑,唇角淡挑:“徐公言之有理,不如此事,就交由徐公去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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