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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哲有些无奈地注视着一路骂叨着离去的几个人。
这已经是本月第二次有家长带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孩子找上门了。其实韦石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鼻子下面是一抹没有擦尽的血迹,嘴角也破了,肿得老高。范哲有些吃惊,因为对方那个明显吃了亏的男孩比韦石敦实得多,也不知道韦石怎么就敢跟他动手。不过这种情况已经好几次了,韦石遇事时,似乎根本不怵对方是不是比自己更强大。范哲不禁想起在四川老家的土话里,这种下手果敢、行事狠辣的角色叫作“闷墩儿”,看韦石的做派颇有些“闷墩儿”的风范。
范哲问他为什么打架,韦石只扔下一句话:“谁叫他欺负小小。”这个回答倒是让范哲没法儿再责怪他。其实范哲也知道当中的原委多半就是韦石说的那样。范小在学校里一直很努力,但她孤儿的身份总是会引起他人更多的注意。那些目光多数是善良而富于同情的,但即使如此,也让小小感到难以承受,何况还有些目光是略带捉弄甚至是恶意的。之前遇到这样的情况,小小总是尽量小心躲开。她心中似乎早已接受了自己的命运生来就不如别人的结论,既然如此,那么不如藏好自己,尽力不引起其他人的关注。最好大家都忘了自己的存在,那样她就可以静静地守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被打扰,也不打扰别人。在小小看来,自己的世界是很简单的,里面只有给了自己第二次生命的爸爸和教会,还有给了自己知识的学校。当然,现在还有了韦石,一个聪明、倔强、桀骜不驯、做事不顾后果的——哥哥。
韦石对范小的爱护几乎是天然注定的。
十多年来,母亲只在他的记忆中片断般存在,就像是一部磕磕绊绊播放的幻灯片,而父亲更是在不久之前才部分解密的一个代码。这使得韦石对孤儿范小有一种自然的亲近感,这种感觉甚至缩短了他从失去外公的哀痛中复苏的时间,也缩短了他从四川小城来到陌生而繁华的省会城市的适应时间。
在韦石的记忆里,外公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韦石降临到这个世上的十多年基本都是在檀木镇与外公一起度过的。那时候韦石对父亲没有任何概念,他只知道那家伙大概叫作“陈世美”,反正外公提到那个人时都这么骂叨。韦石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不像别人那样与父亲一个姓,作为“陈世美”的儿子,自己似乎应该叫作“陈石”。母亲的形象也相当模糊,她只是一年回来两三次,看望小镇里的祖孙俩,逗留的时间也不长。虽然母亲每次也想多留些时间,但似乎这个小镇有一种力量让她感觉呼吸艰难,只能迫不得已地逃开。不过这一切并不会让少时的韦石感到自己与他人有何不同,因为他基本上无从比较。在檀木镇度过的那些年在韦石后来的记忆里总是充满着各种欢乐,那真是一段无比自在的时光。外公对待他与其说是抚养,倒不如说是饲养更为贴切,除了一日三餐,外公绝少过问其他事情——比方韦石晚上在什么地方睡觉之类的。不过这并不妨碍韦石将外公视为自己的至亲,尽管他并没有在言行上过多地表露出来。
走完小镇的两条街,就是一望无际的野地。在孩子们每天的嬉戏中,韦石总是最后离场的那一位。当身边只剩下空旷的原野时,韦石才会慢腾腾地挪回家,草草地同外公吃一顿留不下什么印象的晚饭,然后照例又是一通疯跑。一直要到夜幕降临天地合围世界,才算结束了当日的生活。如果心情好的话,韦石会守规矩地回到家里,而有些时候(比方说晴朗的夏夜),则在散发着清香的草堆里仰头对着谜一样的星空沉沉睡去。很多年后的某个傍晚,韦石望着户外的草坪,突然想尝试体验小时候露营的趣味,结果只过了半小时,他便带着满身又红又痒的疙瘩狼狈逃进室内。而在韦石的记忆里,当年清晨时分在小镇的一隅醒来时,身上却是绸缎般油光水滑。
直到外公离开这个世界之后,韦石才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父亲——那是一张照片。韦石只看了“陈世美”一眼便理解了“父亲”这个词语代表的意义——他们俩的容貌实在太像了。相比之下,韦石觉得母亲就像没在自己身上留下多少印迹似的。韦石后来知道母亲早就打算告诉自己关于父亲的事情,但外公一直反对。外公是一名从镇政府退休的小职员,自小懂事明礼而后学业有成的女儿曾经是他无比的骄傲。但这种骄傲愈甚,后来的耻辱便愈令人难受。在那个天空布满阴霾的下午,三十多岁的韦洁如带回一个没有名分的孩子,这让退休的政府雇员感受到了天塌地陷的滋味。如果一个初生婴儿有记忆,那韦石一定会记得那一天外公的猛烈爆发,以至于每间屋子里的灰尘都跳起了舞蹈。外公流着泪,生平第一次掌掴了爱若珍宝的独生女儿。一时间他都分不清楚自己打的究竟是女儿,还是那个不知身在何处的“陈世美”。
虽然照片不容辩驳地证明了这个世界上的确存在一个人同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但对于韦石来说,“父亲”或是“爸爸”这样的词依然空洞无比,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一个没有太多意义的音节符号罢了。那个在照片里露出自信笑容的男人同自己虽然有关,但他并不比那些逢双日来镇子里赶场的乡下人跟自己更亲。韦石此时并不知道,他对父亲的了解过程会有多么漫长。实际上,必须要等到非常遥远的未来,等到整个人类的命运都被彻底改变之后,韦石才能最终理解这个在照片上露出淡淡笑容的陌生人当年做出的选择,同时也才明白那个人对自己人生的影响有多么远、多么深。
按照范哲的推算,小小的年龄应该比韦石大一两个月。当时小小身边虽然没有写着具体生日的纸条,不过还是能猜出个大概。但是韦石坚定地认为小小应该是妹妹,这不仅仅因为他比小小壮实得多,更因为他觉得自己喊小小“姐姐”实在开不了口。范哲以前并没有认真研究过这个问题,现在既然韦石非常坚持要当哥哥,他也不打算过多反对。反正从此住在东河小区这边的人们每天傍晚就常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大男人带着两个半大孩子散步的情景。中年男子总是不疾不徐地走着,不时驻足,四下眺望,偶尔陷入沉思。而那个男孩则是一步三蹦,仿佛浑身的精力多得无处发挥。时不时他还会正儿八经地大声吩咐一旁那个瘦瘦的女孩,“小小,还不快点,去晚了羽毛球场地又没了。”而那个女孩则是不以为忤地加快步伐,心甘情愿地听从命令。
这天散步回来还早,范哲在小区里碰到也是出门回来的吴师傅和老太太,他俩一路说着什么。程老太声音大,不用抵近就听到她在念叨:“……农历五月间,几十天不见一颗雨,苏北老家怕是吃水都难了。”
吴师傅手里提着一个瓶子,里面装着刚取的鲜奶。范哲知道这是给他读高中的儿子订的。老吴听到母亲的念叨,禁不住心烦道:“现在不同于早年间,就算塘里没水,也可以接上电机从河里抽的,你不要焦愁。”
“河里的水还不是下雨来的。”程老太觉得儿子的话有漏洞,“老天爷不开恩洒水的话,河里那点水也是要干的。早几个月我就说过,发尽桃花水,必是旱黄梅,这下应验了吧。你看看,你看看——”程老太指着周围蔫耷耷的行道树,“这还是隔天都有人浇着的,也干成这样了。以前的黄梅天会是这样吗?”
范哲看了下四周,觉得程老太说得不无道理。这些年的气候的确是有点儿捉摸不定,往年间潮湿得让人发闷的季节这些年却经常变得火热滚烫。晴空万里固然别具景象,但天天如此却也让人难以适应,尤其是农村,从电视新闻上看,程老太的担忧并不是没有道理,不少地方已经出现人畜饮水困难。
韦石和小小向来不和程老太搭话,一股脑儿地蹿到前面跑上楼了。范哲礼貌地朝吴家母子点头示意。说起来,吴师傅的经历也算有点儿坎坷。他开着一个修电器的小店,老婆去世后一直没有再婚,守着耳背的老母亲和身体孱弱的儿子过日子。据说他儿子吴新虽然身体不怎么壮实,但成绩却一直不错,在高中读的是所谓的“火箭班”。吴师傅的多半心思全放在了儿子身上,有什么好吃的总是先想着儿子。范哲知道吴师傅内心有一个秘密,这是有一次老吴喝了老酒一时高兴说出来的。原来,老吴最大的愿望是儿子今后能出国留学。其实老吴自己只读过初中,按说像他这样的一般不会有这个心思,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在什么时候给老吴灌了迷汤,总之他将这个当成了人生的一大目标,而儿子的成绩常常拔尖,老吴更是将这个目标定得死死的。其实这也不难解释,中国的家长总是将自己人生欠缺的东西寄托在孩子身上,却偏偏忘记把自己拥有的东西传递给他们。现在很多人都想办法让孩子留学,对这一点范哲向来不太认同。在他看来,这个世界上的各个地方并不存在绝对意义上的好坏之分,要说有什么差别,也完全取决于生活在那块土地上的人。就拿耶路撒冷来说,那是犹太教、基督教和伊斯兰教三大宗教共有的圣地,是《圣经》里描述的“流淌着奶和蜜”的地方。但历史上耶路撒冷却先后十八次被夷为平地,其境遇之惨烈几乎超过了世界上其他所有城市。虽然耶路撒冷每次都在事后得到复兴,但对于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一代代普通人而言,却无疑承担了远甚他人的苦难。历史记载当中那些简单的数字,都是流淌的血以及被摧毁的生命。
范哲心中对小小有着对女儿一般的情感,他最大的心愿不过是小小能够健康平安地长大,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至于韦石,范哲则更多地扮演着一个临时监管人的角色。在下意识里,他总觉得韦石的到来是一种冥冥中的偶然。在将来的某一天,这个身上笼罩着氤氲谜雾的孩子注定会离开自己和小小,去到一个神秘的、谁都无法预料的所在。其实范哲觉得这种想法有些荒谬,但就是无法甩掉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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