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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八章

听这声音，李海不用回头去看，也知道是谁来了：除了赵诗容的那位火爆脾气的老爹，赵家老大之外，还能有谁？因为对赵诗容心中歉疚的缘故，李海对赵老大一直是礼让三分的，哪怕他打过自己，李海也没放在心上。换了是他，养个女儿找个男朋友，在外面公然找情人还不止一个，估计李海自己也得发火收拾那个混蛋小子。

这并不是李海自己软蛋，他并不是那种仗着有力量，就能为所欲为的人。从小接受爷爷的传统教育，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种道理，李海已经刻在了骨头里了，不管对方是否会是自己未来的岳父，李海都还是这么做人。

不过，如今就不同了，刚刚发生的设卡拦截和机枪扫射事件，竟然是赵老大做出来的？那李海是绝对不能忍了，我干什么了，你们就直接下这种死手来害我？那可是两挺大口径机枪啊！那种口径的机枪，普通人如果被任何一发子弹打到，那都不是穿个窟窿的问题，打到胳膊就是一条胳膊爆碎，打到腰上直接把人打成两截，绝对是屠杀用的大杀器。

所谓泥人也有个土xing子，何况李海这堂堂神使的身份？遭到这种毒手，哪怕他已经和赵诗容结婚了，赵老大真正是他的岳父泰山，李海也不可能再给面子了。不过，眼下还没谈过，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又是当着杨老这个说合人的面，李海也不能直接翻脸，索性就装没听见。

李海老爹的反应，却是令李海大出意料之外，一听到这声音，他居然浑身一震！随即从小凳子上直跳起来，转身看着门口。李海有些惊讶，老爹这是什么反应？他抬头看去，却见老爹的嘴唇都在颤抖，两眼发直地看着门口的赵老大，竟然说不出话来了。

老爹是心虚还是气愤？李海怎么看都不像，忽然生出个念头来，看这样子，老爹貌似和赵老大还是认识的？没等他站起来说话，老李一下子爆发出来，大声道：“老刘，老刘！是你吗？我是李虎子啊！”

老刘？这是什么来头？难不成自己还听错了？李海终于转头，看了赵老大一眼。没错啊！这还能认错吗？不管是声音，长相，身材，还有目光中的凶悍，每一处都显示出，这就是赵诗容那个父亲，和自己打过好几次交道的赵老大啊，怎么老爹叫他老刘？

赵老大的脸色似乎也有点复杂，只是脸板着松不下来，居然朝着老李点了点头：“虎子，咱们的事情，今天先不说，我是为了你这个宝贝儿子来的。当初我们俩定的娃娃亲，你认不认都在于你，只是我要问问，咱们都说好了的，孩子们长大了总要见一面，你要退婚，就不能当着我的面说？我闺女可是等了你家小子足足二十一年！”

李海直接听傻了，这段话里的信息量太大了！他都顾不上咀嚼赵老大话语背后所包含的种种隐秘，只是赵老大的话本身，就让他有种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秘密的感觉，甚至为此而忘记了自己心中的愤怒。他看着自己的老爹，老李也傻了，不知道说什么是好，看那眼神都是散乱的。

赵老大却不管那么多，见李海父子都不做声，一脸的震惊，他是冷笑一声，大步流星地走过来，先朝着杨老敬了个军礼，大声道：“杨老，我赵刚是看你老的面子才来的，否则像这种没心肝的货色，我看都不看，一枪打死了事！”

杨老坐在大树下的小凳子上，穿着凉褂，手里拿着蒲扇，慈眉善目的好像胡同里的大爷一样。可是此时，面对着一身戎装威风凛凛的赵老大，他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眼睛眯了眯，却让人有种凉意沁肤的错觉，就好像有针尖隐隐扎在皮肤表面一样！

李海的灵台中，权神的神念忽然响起：“这凡人竟也有这资质，居然能无师自通，学会一点本神神通的皮毛！这一手权势bi人，用的倒是有那么点样子。”权神说话的口气，当然是这么轻飘飘的，不过李海已经了解，看来杨老也是身上浸淫权神神力多年，甚至能够不自觉地运用一点，才会有这种效果出现了。事实上若不是能够使用神力，根本就不能令人的精神受到影响的。

就好比李海在身上用上钱神的神力光环，别人看他就会觉得他是个很有钱很有身家的人一样，同样的道理，那正是因为钱神的神力，会感染到凡人的神魂，使得他们受到了影响。平常人所使用的东西，如果是很值钱的，也会带有很多神力，也会影响到周围人的神魂意念，所以为什么人一看到有钱人，就会下意识地用不同的方式来对待，就是这个道理。

赵老大身上，无疑是带有军人的煞气的，可是到了杨老面前，他就一点威风都发不出来的，都不用杨老说一句话，赵老大进门时那种滔天气焰，也已经荡然无存了。杨老见他老实了不少，才点了点头，轻声慢气地道：“今天让你们到我这里来，有什么话都好好说，懂么？要打要杀，也别弄脏了我这个院子，省得我打扫。”

赵老大不声不响，拖了一条凳子，坐在李海一家三口的对面，双手扶着膝盖，腰杆挺得笔直，一派硬汉风范，正眼都不看李海他们。还是老李先开了口，他毕竟也是多年的老情报了，经过了开头的意外，和短暂交谈之后，他也是反应了过来，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脸上露出苦笑：“老刘，你其实不姓刘是吧？你家闺女，是容容还是倩倩？”

显然，哪怕心中满是怨愤，赵老大对于老李还是另眼相看的。他似乎是忍了忍气，闷声道：“我当初不改名，也进不了一线部队，家里不让！我们家老二，当时也是兵，就被家里逼着转业了。老李，这我不是有意骗你的。”说着说着，他的声音又不禁大了起来，正要伸手拍桌子，猛然触到杨老淡然的眼神，赵老大顿时停住了手脚，讪讪地缩了回去。

老李点了点头，嘴里满是苦涩，到了这个地步，要是他还不明白事情的内幕，他可就是白混这么多年的情报了。“老刘，不是，老赵，咱们当初定下的亲事，原来就是给我儿子和你家容容俩人定的——”

李海本来也隐约想到了，猛然听见老爹这么说，他脑中轰地一下，世界都好像要崩塌了一样！恐怕这世上没有任何人，能了解到他此刻的心境，他惦记了那么久的赵诗容的未婚夫，竟然就是他自己！他还是有点不敢置信，或者说难以接受，迷茫地看着赵老大。

却见赵老大脸色铁青，好似又要发作，不过终究是碍着杨老在面前，不敢乱来，重重地哼了一声，道：“没错！我找了你这么多年，也找不到你们一家的下落，想不到你是进了安全局的秘密部门，档案都被封存保密了。话说回来，我自己也因为参与组建海军陆战队，档案上调到总参，外加又改回了原名，你找不到我也是正常的。可是老李，我闺女可是苦苦等了你们二十一年，二十一年啊！整个京城，谁不知道她一直在等一个没见过面的未婚夫？谁想到头来，你们就是轻飘飘的一句话，退婚！连面都没见一次，你让她怎么做人？”

是真的，真的是这样！李海闭上眼睛，不想再看周围的世界了，这个世界在这一刻，对他露出了最为滑稽最为黑色幽默的一面。自己一直在心中衔念着的那个男人，竟然就是自己？一直以来阻碍着自己和赵诗容在一起的人，就是自己？他想过无数次，那个男人会是什么样，自己会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和那个男人见面，那个男人会怎样影响到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未来，会和赵诗容如何发展——李海想过很多，唯独没想过，那个人会是自己！

假如，一切都正常发展下去，当自己被老爹带去，和自己的订婚的对象见面，看到是赵诗容的时候，那种情景，一定是很有趣吧？李海猛地睁开眼睛，死死盯着赵老大，这是他今天第一次开口对赵老大说话：“容容，她还好吗？”

李海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