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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而皇之地到县政府办公室上班,算是返城了。卞绍宗有一种步周元宝后尘的感觉。屁股还没有坐热,他突然渴望到县二中拜访周元宝,但他马上又打消了这个无知的念头,自己连关系都没转呢,是不是太烧得慌。
办公室主任领着卞绍宗与政府办的全体秘书、分管办公室的常务副县长、一把县长见了面。按照安排,下午,卞绍宗随县长牛星灿下企业调研。卞绍宗没想到这么快就进入了工作程序,他明白县里这是在考验他、观察他,于是浑身的每一根神经都绷得很紧,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悲壮感。再见了我的九十里铺中学亲爱的穷哥们,再见了我亲爱的同学们,〃苟富贵,勿相忘〃,我忘不了大家,忘不了清谷牌香烟烟雾缭绕的日子。
牛星灿县长的小车在前面走。卞绍宗被安排在一辆豪华的面包车上。面包车紧紧跟在小车的后面,里面坐着十几位看起来很体面的人。
隔窗朝外面的小车望去,牛星灿县长在座位上半躺着,头有些秃,这大概是当官的普遍特征。从后面看,后脑勺上唯一的一圈毛发却反而很黑,像是粘贴上去的一样。金丝眼镜悬挂在耳朵上,增添了十二分的文气,这是学者型官员特有的气质。牛县长的后脑勺像是一块磁铁,紧紧地吸引着卞绍宗茫然的目光。看到牛星灿,他就想起了当年的机床厂,想起了父亲。牛星灿和他当初的那一帮混蛋是怎么搞垮机床厂的,卞绍宗无从了解,也没有了解的必要,但是书记、厂长在改革大潮中都沦为阶下囚,惟独改革的急先锋牛星灿一跃进了党政机关,这简直是个难解的迷。父亲作为机床厂的劳动模范,牛星灿肯定是有印象的,也许当年把重病在身的父亲扫地出门,就有牛星灿的鬼主意。自己千万要沉住气,万不可在牛星灿这里暴露作为曾经的手下职工子弟的身份,否则双方都尴尬,不不不!尴尬的只能是自己,对牛星灿来说只能是忌讳。
主任拉他起来向大家介绍:〃这是我们刚借调来的秘书小卞。〃
卞绍宗赶忙把目光收回来,矜持地给大家亮相。
一个〃借〃字,使卞绍宗知道离〃调〃字还有很大的距离,他没来得及咀嚼个中含义,脑子就有些发蒙。这十几个白白净净的人民公仆,那份从容、优雅、随意和释然,使他想起教育局局长苟长利。这些在媒体上频频亮相的公仆,在现实中怎么看都像是主人的角色,也许,以后他们就是自己服务的对象了,想到这里,他不由得一阵紧张。卞绍宗突然觉得自己像一只寻找主人的落水狗,不不不!不对,自己毕竟是人民教师,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怎么能这么形容自己呢!对了对了,出于职业的敏感,他发现自己更像是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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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第十三章:烟雾缭绕(2)
主任回头给他笼统介绍:〃这几位都是重点经济部门的领导同志。〃
领导同志?!这话听着崇高而庄重。他一阵激动,突然想表示点什么。
对了,香烟。他赶紧从上衣左兜里掏出一包还未来得及拆封的清谷牌香烟,从右兜里掏出火柴。每取出一支烟,双手捧到对方面前,再迅即划着火柴凑上去。但大多数领导同志都差不多以同样的表情婉拒了他:〃对不起,我不会。〃或者是〃这一会儿不吸。〃
车厢里连续响起他擦火柴的〃噗噗〃声。等于白白浪费了十几根火柴。
庆幸的是,在后排的最后一个座位上,终于有位戴着深度眼镜,额高发稀的长者模样的领导同志郑重其事地接过了他的烟,他接烟的动作过于郑重其事,显然是为了给足卞绍宗一个面子。这使卞绍宗稍感安慰。他把划着的火柴凑上去的时候,对方并没有把衔着香烟的嘴像鸭子一样伸过来,而是伸手接过火,自个儿点了,这使卞绍宗十分感动,觉得自己的礼貌和谦恭得到了从未有过的回报,就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他隐隐注意到,这位领导同志绝对是不俗之人,甚至是大雅之人,领导当到这份上,这既体现了一种水平,更是一种境界。但是,毕竟只有一个人接受了他的礼貌,更多的人并没有尿他这一泡,这无论如何算得上是件尴尬的事情。卞绍宗在最后排……也就是在长者模样的领导同志身边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长者鼻孔里喷出的熟悉而又亲切的清谷味儿,猛然把他的烟瘾诱发了,就像一位沙漠上艰苦的旅人突然看见了绿洲。他强忍着,那么多人都没吸,他不能站在长者一边变成另类。但是不久,他发现大家都先先后后地从衣兜里摸出了香烟,开始了相互的礼让、回敬。大都是高档红中华什么的。空气中回旋着高级打火机发出的〃锃锃锃〃的金属音。
高档香烟特殊的味道瞬时弥漫了车厢。
卞绍宗这才意识到他忽略了领导干部身价的行情。领导干部是有身价的,而且这个身价是有行情的,官越大行情越看涨,官再小也不是没有行情。这个身价来无影,去无踪,但确确实实客观存在着,一如泥塑的菩萨,泥其实是最普通的玩意,但是不管这泥是黄泥、灰泥还是别的什么泥,也不管这泥是从地沟里挖出来的还是从田野里翻出来的,一旦被捏塑成了菩萨,那就了不得不得了,怎么看都有一层巨大的佛光圣气笼罩着,不得不驱使你虔诚地低下你的头,同时屈下你的双膝。
敬神是需要肥大的猪头的,而你卞绍宗奉上的却是一只蚂蚁头。态度上讲,这就等于对领导身价的亵渎,或者是玩味。
领导们当然不可能表现出什么,照样无比从容地相互搭讪,照样有意无意地看着窗外的风景,照样不咸不淡地谈论着屁不相干的天气的变幻、温度的高低、皮肤上有无痦子或者老年斑什么的等等,他们似乎全然淡忘了对一个小小干部香烟的拒绝,一如庙里的菩萨,对敬奉者的供品熟视无睹。唯一不同的是,给菩萨无论敬什么,菩萨的表情、行为看不出任何的变化,而领导干部,却是微笑着把供品谢绝了。
微笑其实是对谢绝的装饰,谢绝其实是用不着装饰的,谢绝其实就是拒绝。
卞绍宗感到了尴尬,并且由尴尬变成了愤怒。愤怒是那种足以让帽子顶起来形成所谓怒发冲冠式的怒火,好在,这种怒火已经表现不到脸上来了,卞绍宗毕竟是在进步。但是卞绍宗不能容忍这种被侮辱、嘲弄的感觉。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角色是多么低微、卑贱,刚才还认为自己是一只狗、一个小学生呢,其实什么都不是。他突然为自己可怜,为所有吸清谷牌香烟的人们可怜。
前面坐位上有一名领导干部回过头,微笑着递给他一支红中华。他赶紧接了。领导又微笑着把头回过去了。他在紧张地琢磨领导递给他香烟的真实用意,或许,这是领导的一种不经意的施舍,或许,什么动机都没有,只是一种处于本能的客气,或许,或许就没有什么或许,因为施舍也好,客气也罢,对一位素不相识的下级,根本就没有一点必要。只是这难得的微笑,说不上是给人一种温暖呢,还是恶心,反正人家笑人家的,你可是一点辙也没有,人家笑了,你就得也笑着,而且要笑得更加灿烂,在笑中添加更多的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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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第十四章:梦醒时分(1)
于是,面对领导鼻翼两边悬挂的笑意,卞绍宗马上打开了面部所有的笑神经,迅速让笑容在整个的一张脸上像牡丹一样绽放着,直到领导把脑袋转回去,他才让脸上的牡丹合拢起来。
他使劲划着火柴把烟点着了。他点的不是红中华,他点着的是清谷。他猛吸着清谷。红中华在手心里被捻成了齑粉,他捻得很带劲,一下,一下,又一下,他把红中华看成了那些领导干部,领导干部是骨肉之躯,表面积当然比香烟要大千倍万倍,他只有把领导干部看成小人,看成香烟一样大小的小人,才能把他们捻成齑粉。
烟丝被捻碎了,他悄然把碎沫掖到了坐垫下面。待调整完思绪,他这才意识到,自始至终,主任就没用正眼看他。他就明白主任肯定有想法了。调研归来。主任把他叫到办公室,直截了当地说:〃你,还想在政府办呆下去吗?〃
官场上的同志说话一般不会直截了当的,一旦直截了当了,那么问题就已经严重到不容客气的地步了。
卞绍宗嗫嚅着:〃……想。〃
〃你今天,可给我们办公室丢人了,更重要的,是丢了县领导的人。〃
卞绍宗心头像滚过一排炸雷,关于丢人的事,他清楚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他只知道是自己给自己丢了人,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在给办公室和县领导丢人。这有点像在国际体坛夺金的运动员,夺到手,金牌是自己的;夺不到手呢?尴尬不仅是自己的,也是祖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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