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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轻咳了一会儿后,看到自家三哥扶着三嫂进来,再瞟了一眼自己妻子咬着唇两眼就只盯在孙抚芳的肚子上,眼里的感复杂透顶,微抬头眼里含泪埋怨地看了他一眼,他狼狈地转开目光,不敢看她,茗了口茶,看向李凰熙,“侄女可有怀疑的对象?这种耍弄心机的人朕绝不轻饶,母后,是吧?”
隆禧太后焉能猜不出是谁?看了眼小儿子,双眼再度看向那个不争气的侄女,冷冰冰地道:“皇上,这是后宫之事,皇后足在椒房宫,此事哀家自会盘查接触过这几个女子的人,可恨的是这几个女子居然想要陷忠王妃于不义,哀家绝不能轻饶,来人,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以示警戒,忠王妃,这几个女子的生杀大权往后就交给你,若她们再抬出哀家的名号,你自行惩处,不用再禀明哀家。”
钱姨娘等人没想到隆禧太后居然如此重罚她们,在被宫娥拉下去的时候一片哭声地哀求,两眼更是看向梁兰鸢,只是这会儿自难保的梁兰鸢的头却转向一边,连声也不敢出。
钱姨娘等人不由得恨恨地看着梁兰鸢,划伤手臂的主意也是她出的,现在却不再管她们,她们的心一恨正想大嚷那主使之人是梁兰鸢,太后那双狠厉的目光一转,旁边的宫娥即会意地用东西堵住这几个姨娘的嘴,不让她们再惊扰太后。
李凰熙看到这样的景,知道这几个姨娘是不会有命再回忠王府,隆禧太后是不会让她们有机会传出对梁兰鸢不利的流言,两眼有些暗恨地着梁兰鸢。
隆禧太后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梁兰鸢低垂的脸,“你在哀家边多年,这慈宁宫上上下下也礼遇于你,兰鸢,但你的行事有欠稳重,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哀家的权威,即使你是哀家的侄女,哀家这回也包庇你不得,但你不是宫里的宫女,哀家也不另行处罚民。今儿个就出宫回自家,自会着你父狠狠惩处你,好好地抄写《清心咒》,想想自己的过失,若是一辈子都想不明白,那就永世不要出现在哀家的面前,听清楚了?”
梁兰鸢暗松一口气,只是被罚回家抄经,并没有伤她的筋骨,这处罚于她可以说不轻不重,表面上看来是失宠于隆禧太后,可太后没说罚她多久,时间可长可短,父亲再为她美言几句,她要再回到慈宁宫这权力核心还是易如反掌。
怕迟则生变,她赶紧屈膝道:“都听清楚了,兰鸢领罚,回家后自会想清楚,定不负姑母这番教诲。”眼里还泛着几滴泪光,看来颇为楚楚可怜。
皇帝只是木然地喝着茶水,心里却是悲凄到极点,母后护着梁家的表现是那么显眼,他这帝王无用啊,无用,他到了地府还不知道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心中一悲,脸色更难看,只是想着家宴就要开始了,惟有强撑着。
靖王李中基的心与皇帝倒是极为相似,梁家这个女儿高调得很,只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李凰熙这丫头所说的挑衅之人会是谁,可隆禧太后还要压下不提,梁家继续再这样,真成了尾大不去之势。
李凰熙有些许的不甘心,都已经走到这地步,隆禧太后还要护着梁兰鸢,这么处置就是摆明了不让梁兰鸢被她拖下水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握紧了一下粉拳,孙抚芳谢恩后看了眼女儿,心底兀自叹息一声,到底是太后的娘家人,太后哪舍得真正斥责。
“凰熙丫头?”隆禧太后唤了一声。
李凰熙这才重新收拾了心,告诫自己不可之过急,毕竟心急吃不了豆腐,梁兰鸢若是这么容易被她扳倒了,那她还要起疑心呢,重新腆着一脸笑意地上前乖巧地唤了声,“祖母?”
“丫头,可是心生不满?”隆禧太后握着她的手起,准备到偏去用膳,一群人急忙跟在后面。
李凰熙道:“说满意那是骗皇祖母的,臣孙对这结果真的有几分不满,”看到隆禧太后不悦地侧脸,“只不过,皇祖母这么处置自然有皇祖母的用意,臣孙不敢妄自揣测,自当唯祖母马首是瞻。”
隆禧太后知道自己护着不让人去严查慈宁宫泄出李凰熙被马贼掳去,以及梁兰鸢暗中挑衅忠王府妾侍闹事,这两件事都关乎李凰熙,确实对她有几分不公平,兰鸢所耍的小把戏她都知晓,看到她仍深明大义地看着她,对这孙女是真心觉得亏欠了,遂握着她的手,“你始从湖州归京,很多事要学会用心看,用心记,等你往后到了哀家这岁数,自然就会明白哀家的用意,你也无须觉得不公平,只要你那甘薯种植成功,哀家自会给予你意想不到的赏赐。”
意想不到的赏赐?李凰熙的步子一顿,这是什么意思?谢了恩后,她微皱眉思索起来。
隆禧太后明显不想多言,看到李凰熙的时候,她的心中已经隐隐有些计划,不过还是等等看看这丫头的禀如何,现在捧她,那就是害了她,还是让她受点委屈的,当然还有兰鸢那个自以为是的丫头。
李凰熙自是不知道隆禧太后的心事,只是她的心中将今天的事过滤了一遍,顿时就有所领悟,太后想要用她来打压梁兰鸢,但同时,也用梁兰鸢反过来制衡自己,不让自己的风头压过梁家,从而取得某种平衡。
若这是隆禧太后所想的,那她势必要想法子打破这种平衡,对于隆禧太后不能指望太多,只不过在现阶段她还不得不在她这儿得到更多的庇护。
到了偏,宫娥早就将膳桌摆好,香味四溢,闻来就令人食指大动,可惜众人的心思都不在饭桌上。
世子、郡主们在另一桌,金嬷嬷上前要领着李凰熙坐过去,李凰熙也知道自己早晚辈,没有资格在长辈的边落座,可隆禧太后却道:“凰熙就坐在哀家边吧,几年不见,哀家想与她多说几句话。”
宫娥闻言,赶紧拉开隆禧太后右手边的座位,金嬷嬷更是亲地扶李凰熙坐下去,仇嬷嬷侧目了一眼,眼里有着了解又有几分不屑。
这样一来,隆禧太后的左边坐着帝王,右边坐着的是李凰熙,欧阳皇后反而要坐到帝王的旁边,按理靖王要坐到李凰熙的边,可现实却是李盛基这忠王坐到女儿的边,反而把靖王一家挤到了离隆禧太后更远的位置,这排位看来有几分怪异。
皇帝不置可否,昔梁兰鸢这样一个连个封号的人都没有照样坐到母后的边,他也没有反对的余地,现在这个是自己的亲侄女,他自然乐见。
欧阳皇后暗恨,隆禧太后这婆母老是提携一些不入流的人,只是不敢说出口。
靖王一家的脸色都变绿了,走了一个梁兰鸢,来了一个李凰熙,同样是出格至极的人,遂只是斜睨了一眼,杨氏想要讽几句,但又不敢造次。
李盛基一脸的喜色掩不掩不住,女儿有面子,他这个父亲就有面子,遂携着妻子的手就落座,还引来了隆禧太后不悦地一瞥,只是顾虑孙抚芳肚子里头的孩子,没有发作出来。
一顿饭没有一个人吃得尽兴,隆禧太后明显心不佳,李凰熙更是在一旁给她布了好几个菜,让她赞了几句,给了她不少赏赐。
饭刚刚用毕,果然有太监进来禀报,说是那几个姨娘不经打,只剩一个还奄奄有口气,其余几人都死了。
隆禧太后连头也没抬,“死了就死了,还来向哀家禀报什么?三儿,你也莫要心疼,他母后再给你赐几个好的。”期间,瞄了眼孙抚芳的肚子,眉头皱了皱。
李盛基哪会心疼什么?这几个女人将他的家事都告到母亲这儿,让他的颜面都丢尽了,好在没让他的芳儿动了胎气,不然回府后他也会打死那几个女人,遂不在乎地道:“母后,芳儿有孕在,儿臣更为忧心她的子,她也不年轻了,经不起折腾,若有个闪失,怕会一尸两命。”
李凰熙不侧目了一眼,父亲总算说了几句人话,这么委婉地拒绝了隆禧太后要赐新人的用意,心里总算顺畅了不少。
隆禧太后瞟了眼三十多岁的孙抚芳,微点了点头,没强势地给儿子塞几个美人,钱姨娘这几个人让她恶心了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也不想让自己的曾孙有了闪失。
饭毕,李凰熙被留在宫中陪伴隆禧太后,趁着隆禧太后饭后要歇息一会儿,她送父母出宫,孙抚芳握着她的手嘱她要小心行事,莫要惹了太后不快云云,若有什么事要赶紧着人通知府里。
李凰熙忙应下,李盛基却丝毫不担心,拉着妻子及李芫领着一群庶女离去。
李茴反而落在后面,他舍不得那么快就与妹妹分离,“凰熙,这宫里的水太深,哥真舍不得留你在这儿……”看了一天,面对隆禧太后这等人物,并没有他多话的余地,算来,他与隆禧太后并没有祖孙的血缘关系,他的祖上与先皇是兄弟,所以隆禧太后称他为孙子,他是相当的意外。
李凰熙轻拍他的手,“哥,你无须担心,妹妹自知如何应对?再者皇祖母又不是吃人的猛兽,她也是人,好不好?你乖乖回去,将我那些甘薯看好了,这才是头等大事,你嘱姜嬷嬷领着小翠亲自看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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