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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第1页）

：“不错，这种死法真不错！你还真会选！”说完，点点头溜了。没办法，金德义只好打110，人越围越多，那老女婿脸红了，趁110没到，悄悄地双手搂着树溜了下来。

《土窑》　第八章（2）

拆迁工作就这样一户一户做完了，金家村决定自己凑钱修村中小路，每人六十元钱，好多户不愿意拿，金德义开支部会说：“别让大伙凑了，用多少，算我的，这几年咱们运气好，挣了钱，也是托了大伙的福，权当回报大家。”

村里还有个上了年纪的姓侯的个体户，一把拿出了十万元给了村里，金德义问他有什么要求，这个五十二岁的老同志说：“我要入党！”

不出半年，金家村里的路面全部硬化。二十九

一辆黑色的轿车来到了窑场，一身西装的金德义从车上下来，大家见书记来了，都十分客气地同他打招呼。金德义比金德仁的个子矮一点，人也瘦一点，脸上白净净的，上上下下透出一股书生气。他文雅持重，说话从容不迫，从不高声大气地吼，也不像金德仁那样“妈的、鸟”不离口，从不说黄段子。他喜欢讲道理，喜欢举例子。

金德仁迎着金德义问道：“你这么急急忙忙来窑上，有人要盖房子吗？”金德仁以为金德义是来给别人订砖的，金德义是个热心肠的人，为别人的事比对自己还急，常常为别人用电话向金德仁订砖，由于忙很少过来。金德义说：“没有人盖房子，我有几件事要同你商量。”

见给窑上送渣子的六十多岁的外号老黄的男人在此，忙打招呼。老黄长得肥头大耳，脸上沟壑纵横，眼皮有二斤重。一开口满嘴黄色段子，人家就叫他老黄。有人说，老黄，你忙啥呢？老黄说人年老了，能忙啥呢？新事记不住，老事忘不了；坐着打盹，躺下睡不着；白天没鸟事，晚上鸟没事。

老黄说：“金书记听说你们村今年东坡里收了山药？你也吃了不少吧？”金德义说：“你消息还真灵通，那几户都发了，没想到今年山药行市这么好。”老黄挤挤眼，坏坏地笑了说：“山药是好东西，不过，不能多种，种多了，地受不了；不能多吃，男人多吃了，女人受不了；女人多吃了，床受不了。”金德义才知道老黄的用意，他笑了，满屋子人都跟着笑。

老黄听话听音，知道金德义来肯定有事，就一边说段子一边往外走：一人干银行，全家跟着忙；一人干保险，全家不要脸；一人来上网，全家都烦恼。这回算是给支书留了面子，没有说描绘男女关系情节的。说完了回头对送他的金德仁说：“什么时候来要钱？”

金德仁回到窑屋里，对金德义说：“我这一阵很忙，几个单位盖楼都是从这儿要砖，砖行市又好了起来。盖楼的砖尺寸要求比较严，还要七寸头的，我才派了两个技术员出去考察了，我们要给砖变尺寸，要不那些创优良工程的建筑队不会用我们的砖。”

金德义低头看了会儿桌上放着的报纸，想把金桃的意思告诉金德仁，又不知怎么开头，抬起头来，金德仁正竖着耳朵听，只好朝金德仁尴尬地笑笑。

郝大*过来给金德义添水，她早知道金德仁的二弟当支书，这次见了格外殷勤。金德义没料到金德仁的土窝里会有这么漂亮的女子，想必就是金桃说的郝大*了。金德义问她是哪里人，郝大*说：“远着哩，说你也不会知道。”

金德义说：“你不说我也知道，听你口音最远不超过一百里路。”

郝大*咯咯地笑起来。

郝大*止住了笑，又殷勤地给金德仁茶杯里添满了水。

“金桃，你最近在忙什么？看起来无精打采的。”金德义问站在一边的金桃。

金桃笑笑没有说话，金德义能够体会到面对一个家庭的不幸，金桃作为一个孩子的苦恼。

正说着话，有人来要砖，郝大*发砖去了。屋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金德义说出他来这里的目的：挨着土窑的这块地，有人想办工厂，他到市里问了，不行，市里早就规划为公园用地了，过不了几年，连窑场这地方也会建成公园的游泳池。

金德仁一听十分沮丧，他说：“这就是说，用不了几年这个窑场就不能开了？”金德义说：“也不一定，走一步看一步吧，这只是市里的规划，要建还不知下去多少年，到了真不让不开的那一天，你可以到外村去包窑场干。咱窑场二十年的租期，五年一包，你是包了第二次了吧？听市规划局的几个领导说，咱们村东小区北边五十亩的土地也要建一批经济适用房，用砖的高峰会再一次出现，为了村里用砖不耽误工期，想与你签个合同，你要有思想准备。”

《土窑》　第八章（3）

金德义又用商量的口气对金德仁说：“哥，我同村里商量了，在村子西边建一个大型的钢材市场，俗语说‘无工不富、无商不活’，咱村里没地了，村里人就要想着做买卖，咱不是早有运输队吗，可以再扩大，如果没有大市场，拖拉机很快被淘汰。”

金德仁一听说要建大市场，建筑就用砖，心中十分高兴。

金德义终于将话题转移到了他这次来的最主要的事情上。金桃说的事，他也知道，如今老板们开心的方式也不少，各人都说注重隐私，好像作风问题已经不是大事情了，但金德义认为作风问题是个大问题，他不希望自己家里出这样的问题。

他对金德仁说：“哥，你我时间都很宝贵，我也不用拐弯抹角的，我听到了一些对你不利的传闻，孩子们都大了，你也要注意影响，我嫂子又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从咱爹那辈子咱就在村里是正当人家，你可千万不能让村里人说些不好听的呀。”

金德仁根本没料到金德义会来劝说这件事，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金德仁愤怒地瞪着金德义说：“我少纳税了还是为村里少出力了，有些人是沾了我们的光吧，这是有人嫉妒，人家有相好的是有本事！”他一副不可侵犯状。金德义说：“咱有钱了可以为村里做点好事不过分，钱不能用在不正当的地方……”见德义越说越来劲，金德仁从椅子上站起来说：“你说完了没有，我的事不用你管，没有别的事，我要出去了。”金德义知道他是找借口。

金德义还想再讲些道理给金德仁听，金德仁对弟弟教训自己十分不满，他不耐烦了，挥挥手对金德义说：“你翅膀硬了是不是，我不如你，行了吧。要不是我当初让你上建筑队，你上哪里办这些企业？比我强了，当书记了，就来管我了，你管村里人行，我比你大，我的事你少管，自己没事趁早走，少在我面前摆书记的臭架子！”金德义真没想到大哥变得这么不讲理。

金德仁虽然嘴上强硬，听不进金德义的话，但等到金德义走了后，他在心里反复琢磨这事。自己也感觉做得过分了，毕竟是快五十的人了，妻子没有对不起自己的地方。晚上他回到窑场，从窗子里向外望，黑黑的夜，月亮朦胧地挂在天边，他的心情很不好，同二弟比，自己有钱，可是没地位。半夜了，他还在抽烟，回家呢还是去郝少红那里？

金德义这么一点，金德仁的行为收敛了许多，晚饭就回家吃了。钱二妮的脸上还是没有一丝笑容，金德仁在吃饭的时候，三句话不离少红，好像不提少红他就没感兴趣的事了，钱二妮嘴上不说，心里酸酸的。一提少红，二妮就来气，并且翻旧账，想起近几年来金德仁做的对不起她的事，在她的眼里，有点姿色的女人似乎都是冲着钱来的，都想通过青春得点额外的好处。金德仁曾经带着老赵和少红来家里拿过东西，少红站在钱二妮面前的那一刻，二妮心里像赌了一堆草。看着少红狐狸样的不安分的眼睛，潜意识里钱二妮觉得这个女人将是她的克星。

随着日子的流逝，钱二妮的耳朵里多多少少有了点对她不利的传闻，她想看看少红到底同金德仁有没有事。九月的一天，地上的青草已沾了露水，风里有了一丝丝凉爽，钱二妮忽然来到了窑场。钱二妮脸上已没有了昔日温和的微笑，怒色毫不掩饰地挂在脸上。她局促不安地进门来，问金桃：“你爸爸呢？他在哪里？别人告诉我他和一个女的天天在一起，你也不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