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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断龙爪一论,似涉堪舆家言。然孟子曰:“天时不如地利”。《诗》云:“相其阴阳,观其流泉”。古之人有行之者,将难为腐德道耳。神猿吐舌,亦有此见,此地英雄所见略同。
神猿指出眢井,伏后入峒、破峒之脉,有功于素臣者不小。
素臣欲仿钟会、邓艾故事,神游即请当奇兵之任;亦是英雄所见略同。开星大喜,愿助正兵之力,直可与素臣、神猿之未,更设一座。
引五爱财如命,而玉儿独不爱财,古怪如此,文字便有起落,不至平塌。虞舜傲象,柳下盗跖,同气者不同性,正复何害!
苗峒平民婚姻风景,只吹哑喇叭、敲宽皮鼓,二人便形容已尽,真是写生神手!
神马用关公,妙极!若供五通、山郎、峒母等像,拜不可,不拜不可,使费几许周折;不独关合坐怀之事已也。
石女但不能与人交合,非身冷如石乃为石女也。此独写成一纯阴之体,以待素臣之纯阳。觉世上所谓石女,皆作其石;惟此玉儿,乃不愧石女之目,文人游戏,绝大神通!
查妈疑喜是假,潜至听房,其事必破;而能动火,岂非大奇!尤妙在藏氏入房即摸玉儿牝户。藏氏且然,况查妈乎?喜也是真,一疑,则无不可疑;一信,则无不信矣。吾知其腕中有鬼,笔上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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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回 一掌破天荒死户翻成生户 两眉钻进穴毒蛇变作痴蛇
素臣不忍再看,仍归原树根下,闭眼安息一会,待天黑回去,岂知竟自睡去。一觉醒来,浑身冰冷。仰看树顶,天光已暗,因攀绳而上,收起钩绳,望下跳落。哪知时当七月,阳气尚在地上,树根直入地中,素臣这一觉为阴寒之气所中,两腿俱带拘挛,不比平时矫捷。从这一二十丈高树上跳下,右膝尚可,左膝便直屈下去,骨中一响,其痛非常。一跤跌去,正着一块虚松泥土,便直滚下山涧中去,复把左脚一垫,登时晕倒。晕醒转来,天已大黑,拂去满头沙砾,勉强要立起来,左脚不能点地,略一伸缩,其痛入心,仍复跌倒。暗忖:逢沙则凶之言验矣,想不至死;只是如何回去?正自踌躇。忽觉身边有物拱动,将手一摸,软茸茸不知何物。因在身边,取出宵光照看,猛吃一惊,却是弥峒后山所见披发之虎,伏在涧内,把头来拱着腰胯。想起栖凤阁中之梦,问那虎道:“你莫非来救我的吗?”那虎连连点首。素臣到此时,便不顾凶吉,忍着疼痛,爬上虎背,拉住虎发。那虎立起,慢慢的爬出山涧,在荒山之上,一步一步的,走有半夜,走到一座冈子上来。素臣耀着珠光,认得是引五家后门之冈,好生欢喜。再近前去,却见玉儿及兄嫂,俱在后门之外,地下烧着柴片,火光里有一匹黄马嘶跃,不知何故。只听引五喊道:“老太回来了!啊呀,那背上不是先生吗?”玉儿忙赶上前道:“爷在哪里遇见老太,快请下来!”一手就来搀扶。素臣道:“慢些,我一腿跌折在此,痛不可言!亏这神虎,才得回来!你们怎都唤作老太,都不怕它?”引五道:“既是先生受了伤,待我背你床上去安息,慢慢的告诉你缘故。”素臣搭入引五背上,阿唷连声,负上床去。玉儿含泪进房道:“爷怎便吃跌?”忙把灯来照。素臣把裤管卷起,膝骨上下皮面,俱已发肿。玉儿要用手去,素臣道:“不得,一触着它,便痛入骨髓哩!”玉儿眼泪直挂,来脱衣裤。素臣道:“衣还可脱;若脱这裤子,便要疼痛,只可连着裤睡。”玉儿道:“看这光景,要医好他,还要几日耽搁,敷药解手,都不便益,替爷拆开线缝罢。”素臣道:“拆他费力。不如剪开,缝好时原是一条裤子。”玉儿依言,脱换过了,伏侍素臣睡好,说:“奴去送了老太来。”拿着梳匣,慌慌的去了。停会,引五夫妻进房问候,素臣但说:“在赤身峒上吃跌,滚落深涧,遇虎救回。”不提在树根中之事。引五道:“不瞒先生说,这虎是我母亲变的。母亲生了我,父亲就死了,守了十年的寡。忽然梦里被一马面神人奸了,就担着身孕,生下我这妹子。邻舍都说是偷汉,母亲说是做梦,人都不信,愈加嘲笑。母亲见妹子相貌好,梦里神人又再三嘱咐,不可伤害,只得留下。却每日生气,要与邻舍女人拼命。忽地一日,受了一场狠气,半夜里发起喊来,滚下床,就变做一只猛虎;那头发是被妹子一手捞住,便没变动。去撞邻舍家门,是我跪着苦苦求告,邻舍女人俱磕头求饶,才吼了一声,冲开后门,跳上山冈就不知去向了。却忆着我们兄妹两个,每月到月尽夜,便回家来看一次,或是獐鹿,或是獾兔,衔来给我们吃。我们也备下酒饭,把柴片照亮,在后门迎接。妹子替他梳发篦头,看爪拔刺;我和妻子替他搔痒捶背。他只吃一两碗酒,吃块豆腐,不到天明就去了。”
素臣方知前日引五所说,邻舍俱怕老太之言,因复问黄马之故。引五道:“这马敢也是我妹子哩?近来两年,才带这马来,我母舔着它,头面又有虎相,那神人又是马面,想是变虎后生的。往常都同来同去,今日却是这马先到两个更次,我母亲才驮着先生回来的。”素臣暗忖:峒母、神猿、神虎、石马之言俱验矣!玉儿陪素臣用些酒饭,收拾上床,见素臣负痛呻吟,十分疼惜,又不敢用手抚摩,因缩下身去,用舌轻轻舐拭。素臣觉着舌舐之处,便不甚疼。因令倒睡过去,玉儿依言倒睡。素臣抱住下身,用手摩其臀腿,玉儿连声称快道:“奴和爷只是一头睡着,上身都蒸暖了,下身还觉清凉。今被爷热手一,好不快活。”此夜,素臣不住手的摩抚,玉儿不住口的舐咂。一会天明,素臣令引五去买了栀子飞面,用鸡蛋清调敷肿处,要吊那伤出来。哪知这药一干,扳住皮肉,痛不可当,哼哼唧唧,咬牙忍痛。玉儿千般疼惜,恨不能将身替代。痛了些时,见没有住头,只得令玉儿洗去。玉儿用滚水洗剥,素臣疼痛难当。玉儿仍用舌舐,素臣便觉受用。舐得干净,玉儿口枯舌碎,十分疲惫。素臣十分怜感。无奈伤未吊尽,过了两日,作起脓来。玉儿复用口吮咀,素臣屡辞不获,惟有心感而已!一日夜来,素臣满面愁容,不时吁气,玉儿安慰道:“爷不过是硬病,再不要愁苦!”素臣道:“我非为此,因明日是我母亲生日,不能向南叩拜,故尔悲感。”玉儿道:“既是老太太生日,明日替爷拜祝便了。”次日,果然一早起来,梳洗装束,恭恭敬敬的,代素臣拜了八拜。自己复拜八拜。又与哥嫂说知,下了寿面,备着寿酒,合家向素臣称祝。素臣愈加怜感。又过三五日,引五来说:“山峰已照着丈尺掘完,并没藏银,便怎么处?”素臣道:“我自有方法。”令玉儿称出十两银子作谢。又取银五两,令其买铁熔灌在内,即将土重复盖好:“将来这藏银便可复来;我再送五两银子做你工钱。”引五大喜道:“只要他复来,便破些工夫何妨,怎还受先生的银子?”说罢,仍接了银两,欢喜出房。正要去买铁溶化,却见开星家苗丁,领着一个货郎进来道:“这是那先生的伙计。”引五留住苗丁;把货郎领进素臣房内,货郎便跪下嗑头。素臣看是奚勤,因示之以意,忙唤起道:“你虽小辈,我不能回礼,何须行此大礼。”引五便去陪着苗丁。素臣便问:“因何不在沈家等候?”奚勤道:“沈舅爷原说要等爷的示下;因关家阿哥,锁家姑娘想得爷很,才打发小人寻至封家,封大户着人领到开家,开家又着人送小的来的。”因送上四封书扎。素臣看时,一封是松纹的,一封是羊化兄弟的,一封是大户公禀,一封是兰哥夫妇私禀。只有兰哥的一封,写得情致缠绵,音节凄楚。末后有诗一首道:鹤驾仙人去不回,玉芝瑶草向谁开?焚香彻夜双双拜,要拜吴刚出月来!素臣微哂,把四封书都讨火去烧掉。说道:“此地非有女人作配,不能容留;你明日仍须回去。”引五说道:“若要住在这峒,却有一头凑巧亲事在此。头儿根五有个女儿,混名江鳖,那东西是没有底的。今年二十岁了,赶了七八年墟,连唱的人也没个影儿。查妈前日看见先生的**,就托我留心,说再有长大些的,就替女儿撮合。方才这位奚客人在外小便,被我看见,吓了一跳:怎裤裆里倒挂着一个小人?除去江鳖,谁做他的底老?岂不是天生一对?既可常住在峒,又与先生照应,不两便么?”素臣问奚勤有无妻子,奚勤道:“小人是个畜类,怎得有妻子?”素臣沉吟一会,令引五即去撮合,打发苗丁回去。引五便领着奚勤至头人家来,查妈见相貌雄壮,引五又说是驴大的行货,甚是喜欢,忙教了根五回家。根五道:“不瞒客人说,我和婆子都是赶不上墟的大球大鳖,生得出小蚌来么。客人既有大本钱,只消进去与我女儿唱歌交合,若对得上就是夫妻,也不消聘金,也不须择日,就定着中秋这日团的日子成婚。老引,你道爽快不爽快?”于是根五陪着引五、查妈,引进奚勤,叫出女儿相见。那女儿阔口大眼,搽着满面铅粉,与奚勤拉手抱腰,唱歌一遍,各送槟榔,就入房交欢。查妈听着上手的声势,就知道是个劲敌。停会,女儿骚发起来,亲爷老子连声叫唤,喜得夹住了屁股,只怕吊出血心,忙赶出外边,致谢引五撮合之功。引五道:“可就完事哩?好同去回我姑爷的话。”查妈道:“你只问他。咱们两个上了手,不是两三个时辰有歇的吗;他两个光景,凭快也得一二更天。你家也没有空房,从今日起就宿在我家,到了十五日,拜一拜神,请你来吃喜酒就是。”即把奚勤留下,定着中秋这日团圆的日子成婚。引五回家,一五一十告知素臣。素臣暗忖:玉儿与我同床许久,并未相犯,待我之情又如此肫笃,岂忍其终为石女?峒母所言,似欲我以纯阳之体,暖其纯阴,即可劈破天荒。如今现因脚痛,日夜卧床,岂非天意?当不辞秽亵,自顶到踵,凡有清冷之处,俱为摩运,或有效验,亦不可知!候至夜间,便把玉儿周身,凡有清冷之处,用手摩运。一面根问她神人梦中之言。玉儿但称有趣,不肯说出。素臣道:“我与你同床已久,又深感你的恩情,还有何言,不可告我?你若再不肯说,便视我如路人,以后当与你分被而卧,再不敢劳你**矣!”玉儿道:“那一句话是不准的;神人说:“不遇姓文的,休与同床;不遇姓干的,休与交合。想奴是个石女,怎得有交合之事?可是断断不能准的!”素臣方确信玉儿即干珠之配,子孙维忆,均由此人而出,岂有终于石女之理?神猿临别,以勿辞猥亵为嘱,职是故也!次日,玉儿起身出去,奚勤进来磕头,禀知根五择于十五日成婚之事。素臣道:“她虽不要聘金,却须尽你我之意;你可在货担内,拣十二色,约值一二十金,送他作聘礼。”奚勤答应了,说道:“小的成婚后,要同妻子来叩见爷。”素臣道:“这使不得!我在上林卫之事,一毫不许泄漏,断不可来叩见,惹人疑惑!”奚勤应诺而去。到晚间,素臣仍用手摩运玉儿冷处,玉儿仍用口**素臣伤处,各觉受用,各忘辛苦;自此每夜皆然。十日之后,素臣已可起坐。玉儿牝上高肿如生痈毒,却只作痒,并不疼痛。玉儿用手搔爬,忽地脱去浮皮,现出桃花玉洞。私下偷看,竟与嫂子无异,好生奇怪。一日,忽然经来,更自惊异。至夜洗澡,看着浑身皮肉都有血色,两乳饱堆堆的,如小小馒头发起酵来;心下暗喜:莫非应着神人之言,还可与人交合?但与文爷同睡,如此贴身着肉,如此恩爱,岂可另与干姓为婚?不觉伤感起来,暗暗流泪。素臣冷眼瞧见,到夜里问其所以。玉儿被逼不过,只得实说,素臣愈加怜爱道:“你不遇我,岂能与干姓交合?我不吃跌,岂能每夜同床,替你摩运?此乃天意,非人力所能勉强,不必以为嫌忌,只要两心放正,不起邪念就是了?”次日,玉儿则起身,奚勤忽跑进房,跪在地下,痛哭说道:“小的丈人,合一个同做头人的不和,前日又没请他吃喜酒,就报知毒蟒大王,早晚就来传唤丈人,丈母及小的夫妻四人;若选中了,就十有九死!”素臣道:“我也料有这事,却不知如此之速!”那毒蟒各有配偶,又要选人,还是专为淫戏,或有别故?”奚勤道:“小的丈人说,毒蟒阳物、**都是冷的,交合时不能快活,故要选人。”素臣道:“我前次曾入他峒,见毒蟒男女十人都在一床睡觉,并没别的男女。难道至今没选中一人吗?”奚勤道:“闻已选中一男一女,都各自另住,不同在一床睡觉。因毒蟒夫妻有誓在先:每月只许晦朔弦望五日与选中的干事,也只在日里;到夜间仍是十人同床,怕分了恩爱,及防有谋害的缘故。”素臣道:“如此说来,你这四人性命还保得。”因付与补天丸一包,吩咐:“到交合时,各噙化一丸,我见选中的人都许吃酒;得有酒力更好,若是火酒尤妙:既可抵当劲敌,又不受他冷阴冷阳之气。他得你这暖气比众不同,必更爱你。你乘他欢喜,要探出他所忌何事?所畏何物?得便我来问你,或救你出来,或留作内应,到那时再行斟酌。要解药性,须饮冷水。所忌何事?所畏何物?要紧,要紧!切记,切记!”奚勤道:“小的们若去,都要赤身,这药却放在何处?”素臣道:“我见他峒内人,腰间都束一条丝绦;可把药丸打在里面,留一结头,要用时解结取用。但此药不可浪用,只可以抵挡毒蟒,你夫妻交合却不中用。每人每年止须用六十丸;这里七八百丸,你们分藏四带之中,即可彀三年余之用。切勿泄漏浪费,大约一二年后,我必来剿除,仍可救出你们也!”说毕,复附耳密嘱数语。奚勤谨记在心,欢喜收受。正待叩别,查妈母女已赶将来,哭诉其事,逼着奚勤回去。二十九日,引五挑着货担回来,说:“根头人一家四口,都捉去了,这担子奚勤托我转交,有草帐在内,请点一点。”素臣令玉儿收过。自揣伤已全愈,下床来绕屋行步,觉已如常,挂念着奚勤,次日仍赴赤身峒顶,从树穴而入,候至天明,将根缝封泥取开,偷看庭中,杳无声息,因复封好。不敢躺睡。缩转身去,做一会运气炼力的工夫,浑身滚热,复来张看,如此三回。只见石台上摆着酒肴,须臾,毒蟒出来,整整随带十人,奚勤夫妻,根五、查妈俱在其数。这回却不猜枚,是抽长短筹了;奚勤等已俱将药悄悄吃下,两对毒蟒先后抽得奚勤、根五夫妻四人,便俱抱上云床。奚勤等药性发作,阴阳二物俱如火炭;四个毒蟒淫兴大发,叫唤之声,如连珠炮一般,震得怪响,再凑着石峒中四面山壁,应声几于天崩地塌。把那六个毒蟒都看得眼热,不及抽筹,各抱一人随地茭欢。却只有云床上四毒蟒淫声浪气,无般不叫;其余毒蟒杳无气息,唯有男人被掐被打及女人受痛不过悲哭之声。弄了一个时辰,床上毒蟒叫唤得愈加厉害,地下的毒蟒已死了一个女人、撕杀了一个男人,余皆勉强支持,连那已选中的一男一女亦俱相形见绌不得。毒蟒一声叫唤,便都不欢而罢。这床上四个毒蟒,直弄到日色平西,陆续丢泄,满地都流着阴阳之精。根五、奚勤仍是两杆钢枪;查妈、根氏仍是两炉炽炭。毒蟒有誓在先,是那一人赌得,就归那一人交合,别的便不相犯。此时,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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