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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曹颙也就没有啰嗦,只是正色问了几个问题:那香琴多大年纪,怎么流落到妓院的,知不知曹颂的身份,是不是她主动提出让曹颂筹银钱赎身的,等等。
曹颂虽有些后知后觉,但是也听出哥哥的意思,怕是将香琴看成拿话哄他的坏女人,忙替她辩白道:“香琴没让我筹钱,就是我主动说要帮她赎身,她还劝我不要胡闹,说以后少去那些地方耍,还说欢场上的话是当不得真的。”
曹颙点了点头,单听这几句话,就看出这香琴倒是个通透的女子,没有像唐娇娇那般甜言蜜语哄人。
曹颂辩白完,又回答哥哥方才的问题:“香琴十八,原本也是好人家的女儿,因她爹得病死了,娘亲还要拉扯两个小兄弟,实在没法子,才进了那种地方。她只晓得我姓曹,排行第二,并不知是谁家的子弟。”
曹颂一时心热,曹颙却冷静得很。为妓女赎身,也算是救人苦海,他心里并不反对,只是关系到弟弟,又关系到那女子的一生,就要慎重些。他认真问过曹颂,可曾想过往后。曹颂点头如捣蒜似的,再三说了自己确实是喜欢香琴,而且也愿意成亲后纳她为妾。
“妾”就妾吧,在曹家做妾,总比在青楼迎来送往强。曹颙见曹颂拿定主意,就没有再劝,叫人喊了紫晶,跟她取了些银票,带着曹颂去妙秀坊。
妙秀坊在西珠市大街北面的胭脂胡同里,因天还大亮,不到宾客盈门的时候,显得有几分冷清。
曹颙与曹颂下了马,看到弟弟满脸喜气的样子,曹颙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自己还是个处男,这小子倒逛了妓院。看来以前对他管教得太松范了,往后还要“严厉”些方好。
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这话说得没错。曹颂来晚了,香琴两天前被一个外地的商人赎身了。曹颂初还以为老鸨哄她,犹自不信,因为四日前他还来过,只是这几日,因大伯在府里,不敢随意,才没有过来。
曹颂嚷着要帮香琴赎身,并不是一次两次,老鸨也是认识他的。见他带来一个儒雅公子,两人容貌又是相似,猜到是请来兄弟来帮香琴赎身,她不禁后悔不已。
在曹颂这里,老鸨子是开价一千两银子的,就算后来那些公子帮着还价,也是说好了八百两。那赎了香琴去的商人,不过给了五百五十两。原本是当曹颂不过是因歇在香琴屋子时是童男子,少年一时热心,并没有放在心上。虽不知道是哪个府的,但是看穿着打扮,都不是寻常之家。大家公子嫖妓的并不稀奇,但是有几个帮妓女赎身的?父母家人,都有得管教。
不过后悔归后悔,老鸨面上还是殷勤的招呼,要帮兄弟两个介绍姑娘。曹颂拉着脸,哪里有耐心应付她,只追问香琴的下落,那架势恨不得要追了去,将人抢回来。
老鸨子愁得不行,那赎了香琴的是个行商,谁知道往哪里去了。
曹颂见实在问不出什么,恨恨的出去了。曹颙知道这事没法劝,弟弟初尝情事,对香琴的心正热,等些日子凉凉就好了。
等回了府,曹颂仍是气闷不已,晚饭也没吃什么,找魏白喝酒去了。魏白前些日子看上芳茶,还想要娶来做婆娘的,但因曹颐回南边,芳茶就跟了回去。魏白还想找曹寅直接要人,被哥哥魏黑给拦下。不知劝了些什么,最后他算是松了手,但是今儿却喝了半日酒。
第109章 屋里人
次日,曹颙的头有些发沉,醒来时已经是辰正(早上八点)一刻。自打初三从昌平回来后,陪着父亲折腾了半个月,这一松弛下来,只觉得浑身骨头酸痛。他心里警觉,这样下去可不成,好不容易锻炼好的身体可不能就这样懈怠下去。
梳洗完毕,用了早饭,曹颙就在院子里活动开了拳脚。紫晶早早就去忙了,宁春的新婚贺礼、平王府四阿哥的百日礼,京中往来各家的年礼等等,都需要费心准备。看着她如此辛劳,曹颙都有些羞愧了,心里盘算着,等会儿去给紫晶搭把手。
曹颙伸展完胳膊腿,正想着用不用开上几弓,就听南边的院子影影绰绰的传来打骂声。他皱皱眉,怎么回事,这个点曹颂不是去宗学上课去了吗?是张嬷嬷?她虽然平日有些倚老卖老,对小丫鬟也有些横,可是若是肆意打骂则有些过。
想到这些,曹颙唤在正房收拾屋子的翠儿:“翠儿,过去瞧瞧,问问清楚,到底怎么回子事!”
翠儿应声出来,还没出院子,环儿与乌恩就前后跑了进来,口里还唤“紫晶姐姐”。见曹颙站在院子里,两人止了脚步:“大爷!”
随着曹颙进京三月,乌恩的汉话磕磕巴巴的能够说上几句,小脸蛋上有了肉,有点十岁孩子的可爱劲了。这边院子,环儿比她大不了几岁,又是个活泼的,两人关系最好。
“大爷,紫晶姐姐呢?张嬷嬷要打死玉蜻呢,让姐姐快去管上一管吧!”环儿是急性子,噼里啪啦的说道。
“打死玉蜻?”曹颙对乌恩道:“去前院账房找你紫晶姐姐!”又对环儿与翠儿道:“随我过去看看,到底为何打骂?”
玉蜻,曹颙隐约有些印象,是当初李氏在京时买进的八个丫鬟之一。曹颂来后,她与另外一个丫鬟被分到槐院。
环儿也说不清那边的原由,只知道玉蜻跪在院子里,张嬷嬷正举着木棍打骂。
说话间,曹颙已大步出了葵院。曹颂所住的槐院在葵院南面,两个院子前后相邻,不过几十步的距离,转眼功夫就到。
还没进院子,就听到张嬷嬷的咒骂声:“你这小骚蹄子,早就看你不是安份的,你这贱人,还有脸哭,装着这狐媚样子给谁看!”
曹颙听这几句话没头没脑的,不知这玉蜻哪里得罪了张嬷嬷,但无论如何不能眼睁睁的任她打骂下去。
因张嬷嬷背对院门口,所以没看到曹颙进来,仍挥着木棍,往玉蜻身上打去。
玉蜻跪在地上,只是一味的哭,另有个穿着蓝布褂子的丫鬟,跪在一边,不住口的向张嬷嬷求情。
“够了!住手!”曹颙见那玉蜻战战兢兢的样子,脸上红肿一片,脖子上好几条血子,心中有了怒意。
张嬷嬷这才发现是曹颙来了,仗着自己是兆佳氏的奶妈,曹颙又向来对她客气,并不畏惧:“是大爷来了,这院子里乱糟糟的,老奴正教训这个不要脸的小贱人,没得让大爷看了笑话!”
“这丫头到底犯了什么错儿,害得嬷嬷如此大动干戈?连我那边的院子,都听到了动静。”曹颙淡淡的问道。
张嬷嬷讪笑着:“惊扰了大爷,却是老奴的不是,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这小蹄子向来奸猾,又懒又馋的,大早晨又打碎了个瓶子,老奴就要让她长长记性,已经叫人去喊人牙子,稍后就领出去!”
那玉蜻不过十四、五岁,身形略显单薄,脸上满是惊恐,听到张嬷嬷要卖自己的话,更是青白着脸,骇得要死。
曹颙听了这些,实在恼怒,不过是碎了个瓶子,将人打成这样还不甘,还要叫人卖了去,这老婆子实在心黑,若不是看在曹颂面子上,他还想撵人呢。强忍下怒气,他对张嬷嬷说:“眼下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嬷嬷就饶了她这遭吧!若是看她实在不听话,就打发到厨房那边好了,这边让紫晶再安排着补人。”
张嬷嬷却不是有眼色的,也不知借坡下驴,略带不满的努努嘴,嘟囔道:“大爷,这是二门里的事,不是爷们该管的!大爷还是回去,读书写字用心功课要紧!”
曹颙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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