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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第2页）

沈小菡才发觉他们几乎是粘在一起的，她推了董谦一下，说，你过去点，你这只老狐狸，又中计了。

董谦从口袋里摸出皮夹，从里面抽出张照片，说，它在我身边待了三年多了，他勉强笑了笑，说，我现在把它还给你，否则，我真要吊死在你这棵狐狸树上一辈子了。

沈小菡接过一看，是自己从来没见过的一张照片，在张十五的课上，她坐在大教室的一角，托着腮，皱着眉头，一副郁闷的样子。

董谦说，你别猜了，上课的时候，我偷拍的，你那时还不理我呢，我和……我和远远在讲话，还打赌你什么时候会理我。

沈小菡把照片望口袋里一塞，说得有点艰难，声音沙沙的，说，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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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同时，董谦突然往她口袋里把那张照片给抢了回来，说，完了，完了，就当吊死算了，刚刚心被割了一刀似的，还是舍不得还给你。

眼泪在那刻流了下来，沈小菡拍了下他的头，说，你怎么那么傻啊。

董谦也哽咽起来，说，我想了三年了，也没想明白我怎么这么傻。

沈小菡勉强笑了笑，露出了小小的牙齿，说，我会永远记得三年来你给过我的感动，她抱住了董谦，吻了下他的嘴唇，说，我希望你能找到幸福，如果有下辈子，我答应你，一定对着你的广告牌尖叫，一定嫁给你，我发誓，但是你要答应我，别再等我了。

董谦把她抱得紧紧的，含着眼泪，傻傻地笑，说，你离婚的时候，别忘了来找我，我是冲锋勇士董存瑞，是沅芷澧兰的董谦，第一个前来做候补的。

沈小菡大声地哭起来，哭着从董谦身边跑着走了。

二零零四年十一月，她去了加拿大念研究生。

二零零四年六月，她大学毕业。原本期待大学毕业的那一天，全然物事人非。

二零零四年五月，夏远车祸，她从来不说夏远是死了，只当她去了另一个世界，那是一个致命的事实，她排斥一切地躲避它，竭尽全力地不想它，直到逃避的错乱起来。

二零零四年二月十四日，丁然撞车，她第一次感到生命的脆弱，在面临所爱的人即将死亡的时刻，她什么都做不了，她无能为力在随着丁然的逝世而封闭了自己的情感。

二零零三年五月，在非典时期，她发了一天一夜的烧，身边的朋友所为她做的足以感动她一生。

二零零二年二月，和许戈在一起，成为许戈的女朋友。

二零零一年十月，因为董谦，感动过很多次。

二零零一年九月，和唐正在一起，后悔、错误的初恋。

二零零零年十月，成为轰动校园的传奇美女。所谓传奇，是因为在没有爱情来临的大一，整整的一年，追求者不断，每次人家约她出去时，总是全寝室一起出动，变成她们寝室的人约人家出去玩似的。

二零零零年九月，她郁闷地提着箱子，和夏远一起一脸愁苦的来到这所以后将要待四年的大学。

一九九七年九月到二零零零年七月，念高中。是老师眼里重点怀疑的早恋对象，刚有了点初恋萌芽，就因为许戈而被扼杀了。

一九九四年九月到一九九七年七月，在念初中。傻乎乎的一个迟钝的孩子，只有花仙子、忍者神龟的世界，迟缓发育的一个非正常的初中生。

一九九零年九月，认识了搬家来的爸爸同事的女儿夏远，她很崇拜这个叫夏远的女孩子，因为在她摔到在地上，膝盖磨破流出了血的时候，夏远会安慰她，说，没事的，去医院包下就好了，哭有什么用。

一九八八年九月到一九九四年七月，小学毕业。三年级的时候，认识了插班来的漂亮男孩，这个男孩就老跟着她回家，一起吃饭，吃完了，又一起去上学。

一九八三年三月，因为她的到来，为家里领回一张独生子女证，为家里带了第一笔收入，也是目前为止唯一的一笔收入，三十元整。

一九八二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她剖腹产出生。她妈妈总说那时好冷啊，你却怎么也不肯出来，可急坏了爸爸、姥爷和姥姥。

人生宛如五味子，经历成长、开花、结果。人生宛如五味子之五味，在果汁触舌后，回想人生五味。

沈小菡记得姥爷常常引那个大养生家孙思邈的话，他摇头晃脑地说，六月里常服五味子，以补五脏气，与黄芪、麦冬、人参、少加黄柏煎汤服，使人精神顿加，两足筋力涌出。七月里常服五味子，以益肺金之气，在上则滋源，在下则补肾。

每次沈小菡总在一边当木头人，看着姥爷吟诗似的欢快地摆弄着他的五味子，摆弄好了再送到沈小菡手里，眼睛里全是慈爱的看着她喝。

沈小菡喜欢这样的五味子茶，香香的，味道清清的五味子，伴随着她成长了这么多年的五味子，她实在太熟悉它了。沈小菡握着它，暖暖的，她感到很安全。茶的蒸气徐徐的向上飘着，沈小菡开始意识到了，为什么自己永远只看到结果，却很少去在意过程呢？

沈小菡在五味子茶的雾气中看到了自己和刻在她生命里的人们在过去岁月的影子，她用力去吹它，可是吹走了，它又冉冉地飘上来了。她吹不走这一层薄薄的属于岁月的纱，尽管影子是那么的清晰，她却永远也不能去抓住他们，只能这样无能为力地看着在雾中起舞而渐渐远去的影子。

但是，现在，茶都凉了，她却悲痛地发现，影子不见了。

蒸气都不再往上升腾了，它们静静的，静静地在玻璃瓶里好好地待着，下面的五味子一颗颗寂寞地沉睡了。

小的时候，她看安徒生童话《雪人》看得伤心的流泪，她喜欢那个会说话的雪人，喜欢那个单相思着火炉的勇敢的雪人。现在她才知道，雪人是永远不能见证夏天的到来的，它总是在春天还没来临的时候就消逝了，它其实是渴望夏天的，它也希望自己能伸展双臂，用它冰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