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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第3页）

三个搭档　十（1）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曹竞辉和陈义明疯狂收钱。当银行户头里的数字超过五万，曹竞辉又登上了飞往洛杉矶的飞机。

上次接待过曹竞辉以后，吴小林对出差回来的赵中勤讲，他如何发现了纽约一个“极有潜力的大客户”。可是这个客户后来就没了消息，赵中勤对吴小林的判断颇有怀疑。当曹竞辉再次上门，赵中勤见是这么年轻的一个小伙子，对吴小林的说法更不敢当真了。然而出乎他的意料，没有多费口舌，曹竞辉就下了一个整柜的订单，下完单就急着要走人。

“不行，不行。说什么也得吃顿饭再走啊。”吴小林热情地挽留着。

“有机会，有机会。”曹竞辉推脱着，“说实话，这次我是来和这边的几个老板谈合作的。我们现在走货量很大，只靠纽约当地的供应商有点跟不上。你们的货，我主要是觉得挺有特色的，先走一个柜试试。试得好，以后少不得要麻烦你们再出货，我们有的是机会一起吃饭。再说，你们马上要去纽约的展销会，到时候我请你们。”

“好，好，一言为定。咱们纽约见！”吴小林高兴地答应道。

望着曹竞辉离去的背影，吴小林得意地对赵中勤说：“你看，我没说错吧。那天和他一谈，我就知道此人不善，是匹黑马。我们要打进美国，就得靠这些敢冲敢杀的年轻人。”

“是呀，是呀。”赵中勤应和道，“但愿他的钱能顺顺利利到账。”

吴小林听出赵中勤话中有话。他知道，赵中勤是父亲派来帮助自己的，可半年多了，他没抓到一条大鱼，没出过一个整柜。现在倒是吴小林自己做成了一桩大生意，赵中勤的感觉他可想而知。

“你还是先把货备好吧。我看的，错不了。”吴小林信心满满地说。

曹竞辉走后第三天，全额货款就进了账。这对“阳光”来讲非同小可，几乎就是个小地震。连吴老板都亲自打电话来，要他们好好培养这匹黑马。赵中勤的态度也来了个大转弯，“这次去纽约，要好好在他们身上花点功夫！”吴小林得意地点点头，没再多说。

洛杉矶的货柜到了，这是他们进的第一个整柜，陈义明激动不已。可开柜一看，他傻眼了。

“这是什么货呀？这么怪的款式、颜色，怎么卖呀？”陈义明惊讶地问。

“这货是拉来‘看’的。”曹竞辉说。

“‘看’的？这柜货要不能赶快换钱，我们就完了。现在连司机老许的工资都发不出来，他恐怕都要不干了。”

“不管怎么说，咬着牙顶住。你一个星期内，把这柜货全部送出去。”

“一个星期？这样的货，一个月也卖不完呀。”

“谁说卖出去？我是说送出去。你和客户说清楚，这批货他们免费试，一个月卖不掉，我们通通拉回来。特别是中城一带，一家店都不能漏。”

原来陈义明只知道曹竞辉要用现金买一柜货，让对方建立信心，可他没想到拉回来的货竟然不能换现钱。一想到那些成天追着他嗷嗷叫的供应商，他头皮发紧地说：“这样的话，我们再有一个月也出不来钱。以后我们别想和当地供应商做生意了。”

“有了‘阳光’，我们就不需要他们了。”

陈义明张了张嘴，可看看面前的货柜，木已成舟，又把嘴闭上了。

“卸货的工人呢？”陈义明刚从市场回来，工人是曹竞辉找的。

“路上塞车，货柜车很晚才到。那批家伙说太晚了，都走了。”

“你怎么不和他们说说，加点钱？”

“这帮老黑，天一黑就要去喝酒。我给他们加倍的钱，他们也不干。”曹竞辉无助地说。

“那只有我们俩来卸了？”

“没办法。”曹竞辉咬咬牙说，“卸！”

两个人吭哧吭哧地干了五六个小时，到凌晨一点多，天又下起雨来，把他们淋成了“落汤鸡”。陈义明脚底发软，一步没踩实，“扑通”一下摔了个嘴啃泥。

听到响声，曹竞辉瞧过来。等看清一身泥水的陈义明，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笑你个鬼！有什么好笑的？”

陈义明抹了把脸说：“没想到，在中国躲过了上山下乡，又来美国补了一课。还有多少？我真快累趴下了。”

曹竞辉打着电筒朝货柜里看看说：“恐怕得卸到早上。”

“要是我们这么干，还不能建成我们的‘通天塔’，我真不知道什么叫老天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