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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理?”觉新依旧用烦躁的声音说,“连三爸读了多年的书,还到日本学过法律,都只好点头,我的解说还会有用吗?我担不起那个不孝的罪名,我只好听大家的话。不过苦了你嫂嫂。……”
“我有什么苦呢?搬到外头去倒清静得多。……况且有人照料,又有人陪伴。我想一定很舒服,”瑞珏装出笑容插嘴解释道。
“大哥,你又屈服!我不晓得你为什么总是屈服?你应该记得你已经付过了多大的代价!你要记住这是嫂嫂啊!嫂嫂要紧啊!公馆里头哪个不望嫂嫂好!”觉慧想起了袁成的话,气愤不堪地说。“譬如二哥,他几乎因为你的屈服就做了牺牲品,断送他自己,同时还断送另一个人。还是亏得他自己起来反抗,才有今天的胜利。”
觉民听见说到他的事情,不觉现出了得意的微笑,他觉得果然如觉慧所说,是他自己把幸福争回来的。
“三弟,你不要讲了,这不是你大哥的意思,这是我的意思,”瑞珏连忙替觉新解释道。
“不,嫂嫂,这不是你的意思,也不是大哥的意思,这是他们的意思,”觉慧挣红脸大声说。他马上向着觉新恳切地劝道:“大哥,你要奋斗啊!”
“奋斗,胜利,”觉新忍住心痛,嘲笑自己似地说。“不错,你们胜利了。你们反抗一切,你们轻视一切,你们胜利了。就因为你们胜利了,我才失败了。他们把他们对你们的怨恨全集中在我一个人身上,你们得罪了他们,他们只向我一个人报仇。他们恨我,挖苦我,背地骂我,又喊我做‘承重老爷’。……你们可以说反抗,可以脱离家庭,可以跑到外面去。……我呢,你想我能够做什么?我能够一个人逃走吗?……许多事情你们都不晓得。为二弟的亲事,我不知道受了多少气!还有三弟,你在外面办刊物,跟那般新朋友往来,我为你也受过好多气!我都忍在心头。我的苦只有我一个人晓得。你们都可以向我说什么反抗,说什么奋斗。我又向哪个去说这些漂亮话?”觉新说到这里,实在忍不住,他忍了这许久的眼泪终于淌出来了。他不愿意别人看见他哭,更不愿意引起别人哭。……他觉得有什么东西沉重地压住他的身子,他不能够支持了。他连忙走到床前,倒下去。
到了这时,瑞珏的最后一道防线被攻破了。她收拾起假的笑容,伏在桌上低声哭起来。淑英和淑华便用带哭的声音劝她。觉民的眼睛也被泪水打湿了。他后悔不该只替自己打算,完全不注意哥哥的痛苦。他觉得他对待哥哥太苛刻了,他不应该那样对待哥哥。他想找些话安慰觉新。
然而觉慧的心情就不同了。觉慧没有流一滴眼泪。他在旁边观察觉新的举动。觉新的那些话自然使他痛苦。然而他觉得他不能够对觉新表示同情:在他的心里憎恨太多了,比爱还多。一片湖水现在他的眼里,一具棺材横在他的面前,还有……现在……将来。这些都是他所不能够忘记的。他每想起这些,他的心就被憎恨绞痛。他本来跟他的两个哥哥一样,也会从他们的慈爱的母亲那里接受了爱的感情。母亲在一小部分人中间留下爱的纪念死去以后,他也曾做过母亲教他们做的事:爱人,帮助人,尊敬长辈,厚待下人,他全做过。可是如今所谓长辈的人在他的眼前现出来是怎样的一副嘴脸,
同时他看见在这个家里摧残爱的黑暗势力又如何地在生长。他还亲眼看见一些可爱的年轻的生命怎样地做了不必要的牺牲品。这些生命对于他是太亲爱了,他不能够失掉她们,然而她们终于跟他永别了。他也不能挽救她们。不但不能挽救她们,他还被逼着来看另一些可爱的年轻的生命走上灭亡的路。同情,他现在不能够给人以同情了,不管这个人就是他的哥哥。他一句话也不说,就拔步走了。他到了外房,正遇见何嫂牵着海臣的手走进房来。海臣笑嘻嘻地叫了一声“三爸”,他答应着,心里非常难过。
回到自己的房里,觉慧突然感到了以前所不曾有过的孤寂,他的眼睛渐渐地湿了。他看人间好像是一个演悲剧的场所,那么多的眼泪,那么多的痛苦!许多的人生下来只是为着造就自己的灭亡,或者造就别人的灭亡。除了这个,他们就不能够做任何事情。在痛苦中挣扎,结果仍然不免灭亡,而且甚至于连累了别人:他的大哥的命运明明白白地摆在他的眼前。而且他知道这不仅是他的大哥一个人的命运,许多许多的人都走着这同样的路。“人间为什么会有这样多的苦恼?”他这样想着,种种不如意的事情都集在他的心头来了。
“为什么连袁成都懂得,大哥却不懂呢?”他怀疑地问自己。
“无论如何,我不跟他们一样,我要走我自己的路,甚至于踏着他们的尸首,我也要向前走去。”他被痛苦包围着,几乎找不到一条出路、后来才拿了这样的话来鼓舞自己。于是他动身到利群阅报处,会他的那些新朋友去了。
觉新也暂时止住了悲哀,陪着瑞珏到城外的新居去了。同去的有周氏和淑英、淑华两姊妹。觉新还带了一个女佣和一个仆人,就是张嫂和袁成,去服侍瑞珏。后来觉民和琴也去了。
瑞珏并不喜欢她的新居。她嫁到高家以后,就没有跟觉新分离过。现在她不得不一个人在外面居住,他们这次分居,时间至少是在一个月以上。这是第一次,却有这样长的期限,她又搬在这样一个阴暗潮湿的地方。这样想着,她纵然要拿一些愉快的思想安慰自己,事实上也是不可能的了。但是在人前她应该忍住自己的悲哀。虽然在别人忙着安置家具的时候,她闲着也曾背人弹了泪,但是到了别人闲着来跟她谈话时,她又是有说有笑的了。这倒也使那些关怀她的人略微放了心。
很快地就到了分别的时候,大家都要告辞进城去了。
“为什么一说走,就全走呢?琴妹和三妹晏一点走不好吗?”瑞珏不胜依恋地挽留道。
“晏了,城门就要关了。这儿离城门又远,我明天再来看你罢,”琴笑着回答。
“城门,”瑞珏接连地说了两次,好像不明白似的,而实际上她很清楚地知道如今在她跟他中间不仅隔着远的道路,而且还隔着几道城门。城门把她跟他隔断了,从今天傍晚到明天破晓之间,纵然她死在这里,他也不会知道,而且也不能够来看她。她的眼泪经不住她一急,就流出来了。“这儿冷清清的,怪可怕。”她不自觉地顺口说出了这样的话。
“嫂嫂,不要紧,我明天搬来陪你住,”淑华安慰她道。
“我去跟妈商量,我也来陪你,”淑英感动地接口说。
“珏,你忍耐一点,过两天你就会住惯了。这儿还有两个底下人,都是很可靠的。你用不着害怕。明天二妹她们当真搬过来陪你。我每天只要能抽空就会来看你。你好好地忍耐一下,一个多月很快地就过去了。”觉新勉强装出笑容安慰她道。其实他只想抱着她痛哭。
周氏也吩咐了几句话。众人接着说了几句便走了。瑞珏把他们送别门口,倚在门前看他们一个一个地上了轿。
觉新已经上轿了,忽然又走出来,回去问瑞珏,还要不要带什么东西。瑞珏不要什么,她说,需要的东西已经完全带来了。她还说:“你明天给我把海儿带来吧,我很想他。”又说:“你要当心照料海儿。”又说:“我妈那儿你千万不要去信,她得到这个消息会担心的。”
“我前两天就已经写信去了。我瞒着你,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不让我写,”觉新柔声解释道。
“其实你不该去信。我妈要是晓得我现在……”她只说了半句,就连忙咽住了。她害怕她的话会伤害他。
“然而无论如何应该告诉她,要是她赶到省城来看你,也多一个人照料,”觉新低声分辩道。他不敢去想她咽住的那半句话。
两个人对望着,好像没有话说了,其实心里正有着千言万语。
“我走了,你也可以休息一会儿,”觉新带笑说,他站了几分钟,也只得走了。他上轿前还屡屡回头看她。
“你明天要早些来,”瑞珏说着,还倚在门口望他、一面不住地向他招手。等到他的轿子转了弯不见了时,她才捧着她的大肚皮一步一步地走进房去。
她想从网篮里取出几件东西。但是她觉得四肢没有力气,精神也有点恍惚,她几乎站不住了,便勉强走到床前,在床沿上坐下来。她忽然觉得胎儿在肚里动,又仿佛听见胎儿的声音。她这时真是悲愤交集,她气恼地接连用她的无力的手打肚皮,一面说:“你把我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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