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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认识: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的区别就在于,无产阶级善于挨饿,能够在饥饿的潮水中游泳,而资产阶级却只能淹死。但是既然是资产阶级,又怎么会挨饿呢?
“革命的同志们,餐厅已为大家准备好了早餐,有用餐的同志,请到七车厢用餐、请到七车厢用餐。”勐子踢了天财一下:“快给咱要去,多要点!”而他却坐在那里不动,于是我跟着天财上餐车来了。广播又播送了两遍,但是第一次感到非常亲切,现在怎么就……虽然饿,还是有些惶恐:毕竟没有钱,也没有要过饭,只能像勐子一样,把希望寄托在天财身上。天财倒是胸有成竹地在前面走着,就像一个基督徒要去领圣餐似的。
餐车里没有几个人。天财说:“最怕的就是这了,要人没人,要饭没饭,就是几张空桌子。”实际上,饭还是有的,就在台子上放着。有一桶稀饭,还有几笼包子,皆冒着热气、喷着香味。但是却绝不能到那里去要,这是常识。临窗边有一个胖子正在吃着,每吃一个包子两颊就鼓起两个圆包,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原状。我和天财看着他的两颊凸起又凹下,看着两笼包子眨眼间变成两个空笼。他还喝了一碗稀饭,稀饭喝得更快,几乎碗到嘴边就成了空碗。最后又吃了三个鸡蛋,剩下一堆鸡蛋皮他擦了擦手、抹了抹嘴走了。天财冲着他的背影连伸了三个中指!这也难怪,他的态度,他的举动,只表明了一点:向我要饭压根儿就没门!天财说:“要是有个女的就好了。”餐车里仅有的几个人全是男的,而且一个个全像饿鬼似的。天财又看准了一个瘦子,瘦子吃饭不过比胖子慢点,但饭量绝不亚于胖子。也吃了两笼包子三个鸡蛋,末了还喝了一碗馄饨。天财冲着他也给了三个中指。也难怪:胖子很快就向我们表明了结果。瘦子呢,时间超过胖子一倍,结果却全然一样!于是我对天财说:“再给他俩个!”谁知天财刚伸出手那人却回过头来:“干什么呢?”“不干什么,看你是不是掉东西了。”“流浪儿,要饭的!”他刚转过身,我就给了他两个中指,用尽了我所有的力气!看来餐车是没有希望了,最后还被服务员赶了出来:“出去出去!干什么呢,老在人身后伸个中指。”可是将要出来时,一个人却叫住了我们:“来吧来吧,拿去吃吧,也怪可怜的。”是两个包子和鸡蛋。天财拿过来,塞给我一个包子和鸡蛋,我吃了,那股祸水被抑制住了,可以和天财心平气和地说话了——我现在发现,只有在吃饱的时候我才愿意说话。“天财,你怎么不吃呢?”“我还不饿,拿回去给勐子吃。”也是,还有一个包子和鸡蛋,天财吃了,勐子又吃什么呢?但是天财却问我:“包子是啥馅的?”“没吃出来。”天财笑笑,我也泛起一丝苦涩的笑!
勐子坐在地下,斜倚着车门,头垂得很低,似乎已经睡着了,但是却没有那满足的酣声。“勐子、勐子!”天财连叫了两声他竟然不应。“勐子饿昏了?勐子、勐子,醒来,给你把饭要回来了!”天财摇着他,他醒了。也许他压根儿就没有看到我和天财,看到的只是那点可怜的食物。他抢过天财手里的包子囫囵就塞进了嘴里,脖子伸了伸,喉咙蠕动了两下,似乎还发出了一种声音,无疑他也是在抑制着那股祸水,我想他一定也不知是什么馅的。接着,不等天财伸出手那个鸡蛋也到了他的嘴里,他甚至连皮也没有剥——嘴里发出一阵嚓嚓的声音。他的脖子又努力地伸了伸,喉咙又蠕动了两下,我想那股潮水一定抑制住了?“天财,就要了这么点?”“就这么点,还是人家给的。”“肯定是人家给的了,就给了这么点?”“本来给了两个包子和鸡蛋,毛毛吃了一个。”于是勐子问我:“毛毛,你吃饱了没有?”我很难回答这个问题,充其量不过是抑制住了那股潮水。但是,如果说没有吃饱的话,天财又作何感想?要饭是那么艰难,他自己也没有吃,于是我说:“我吃饱了。”但是勐子说:“还不够我塞牙缝的。天财,中午你多要点。”中午还不知是什么情况呢?天财也说:“勐子,你以为要饭是好要的,我和毛毛在那儿等了半天也没等着,最后一个人看我们可怜,才给了这些东西。”“那也得要呀,不要咱们吃什么,又没带一分钱?”“那中午咱们一块去要吧?多一个人就能多要点。”“唉,人家要给,你一个人也能要上,人家不给,咱们都去也没用。”我知道,勐子就想吃现成的,天财也非常了解他,于是不再说了。
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大约十点多的时候,肚子里又暗流涌动了!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离开饭还有两个小时……于是我就找一些话说,不然的话,那股潮水就会汹涌澎湃!但是说话也离不开吃饭,在我说了一些不相干的话后勐子问:“天财,你说中午餐车能卖啥饭呢?”“卖啥饭和咱们也没关系,咱们没钱。”“咱们没钱可长着嘴呢。”勐子说的也不错,没钱可长了一张嘴!“你俩就没有挨过饿。要放我,一天不吃都行。”“俺俩咋能和你比呢,你是无产阶级呀。”“无产阶级就不吃饭了?”“无产阶级没钱,拿什么吃呢?”“那你资产阶级怎么也没钱呢?”一句话说得勐子再不说了。唉,虎落平川了,还说什么呢?最后我说:“勐子,你不要再说吃饭的事了,说点别的。”“别的说什么呢?把三娃子也没打成,还落到这地步,跟逃难一样。”“回俺老家呢,怎么能是逃难呢?”“你老家又不是俺老家,俺回你老家干什么?”“那你就没想,留下来会是啥后果?”“不就是去夜大吗,能有啥后果呢。”“也说不定不是去夜大。”“不是去夜大能去哪儿,去监狱不成?”“那也说不定,三娃子他妈可心歹得很。”这一点我也赞同,但是除了去夜大也不会有别的地方,因而这次出逃我觉得多此一举,可当时的情形似乎不逃也不行,就像一个人躲着脚在赶一只狗似的。于是我对勐子说:“出来了就不要再说那些话了。”“对,就说出来的事。我现在又饿了,又想吃饭了!”“你怎么又提吃饭的事呢,你能不能不要说……”接下来的话我已经说不出了——那股潮水正在冲击我那一个包子和鸡蛋的堤岸!
应该说,现在还是比较温和的:轻轻的,似乎还带点浪漫的情调,就像和我在娓娓地絮语似的。但是我相信,不久,它就会露出乖戾的面目!我发现,我实际在豢养着一头猛兽,不是我要吃,而是它要吃!它如果吃饱了,就会安详地躺在那里,憨态可掬,甚至和你做一些沟通感情的游戏。可是相反呢,它就变成了野兽!由此我感到,畜养的动物和野兽的区别仅在于:前者始终处于一种饱食终日、养尊处优的状态,因而是比较温顺的。而后者则整日饥肠辘辘,因而是暴戾不羁的。如果让后者处于前者的状态,那么,它也会变得很训良。这也就是马戏团里那些狮子豹子之所以会按照人的意图做各种动作的缘故——所谓训化,不过是让它吃饱!因而可以说,压根就没有野兽和畜养的动物之分,甚至也可以说,没有绝对意义的野兽和人之分!人如果处于野兽的状态:茫茫荒原无任何食物可觅,那么他也就是野兽,他可以吃了野兽,也可以吃了人,他碰到任何生物只有一个字,吃!而我现在,已经变成了野兽:我看见周围的一切都想吃,但是一切又都不能吃!我甚至想到,再见到三娃子的话,不是打他,而是揪下他的耳朵吃了。我发现,我和我豢养的那个野兽相辅相成,甚至可以说合二为一!现在,它的面目暴戾了,我的面目也狰狞起来,我想是这样的。我看到勐子的眼睛发绿,像狼的眼睛,以致天财问他:“你是不是要吃了我呢?”“你给咱要点吃的去!”“现在还没有开饭,我到哪儿去要呢?”“你看谁吃就给咱们要点去。”“这么冷的天,谁会把吃的给咱们呢?又是个这年头。”什么年头呢?既不是三年自然灾害,也不是刘振华围城,但是饥馑的阴云却在天空密布着!我可以看出,所有的人也都饥饿,也都是野兽,至少,他们那个吃相和野兽无二!这也就是我们要不上饭的原因。
天财说:“等广播响了我就去。”可广播却迟迟不响!终于响了:“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实际上,真正饥寒交迫了也起不来——勐子一再说:“就到车厢要点去,还非要等开饭呢,开饭了你要不来还是要不来!”可是我却瘫在那里、无论如何也起不来;天财也不动,我想也起不来。而广播在唱完《国际歌》后却是长时间的沉寂。
又响了:“同志们住在沙家浜,一日三餐有鱼虾,身强体壮才能上战场……”接着又是什么“百鸡宴”,又是“临行喝妈一碗酒,鸠山设宴和我交朋友”,我要去赴“鸿门宴”……唉,你不响还好,净说些吃!可是总也不见我们渴望的那个消息。而那个野兽早已经咆哮了:“我要吃、我要吃,快给我搞点吃的去,不然我就吃了你!”它在我的体内左冲右撞,仿佛要冲出笼子,它用头猛烈地撞击我的胃,无疑,它已经发疯了!我感到胃里起了一团火,那头野牛在里面狂奔!我张着嘴,试图把那团火释放出来,也希望那头牛跟着一块出来,但是却分泌出了一种液体,苦涩的还带点酸!我确信,那头野兽已经出了笼子,睁着血红的眼四处寻觅,任何一个撞到它口里的猎物,它都会囫囵地吞下肚去,而且,绝不会吐骨头!
“天财,广播咋还不响呢?”勐子仍然斜倚在车门上,手捂着肚子问。“广播不是正在响吗?”“咋还不让吃饭呢?”“那你问广播去,我怎么知道。”“天财,你可不能不管我呀,你把我叫出来的。”“我肯定要管你,可广播不响我有啥办法呢。”“你不是说广播响了吗?”勐子的话令人啼笑皆非,也不知他到底要天财怎么说,但无疑是要吃!也许我们还太小,也许我们的经历还太少,总之,在我们这个年龄,想到的也只有吃——我们毕竟还处在一个人和动物的临界点,况且,又是在这么一个非常的时期,这么一个特殊的环境中!
终于,广播响了,不是广播响了,而是那振奋人心的消息来了:“革命的同志们,餐车已经为大家准备好了午餐,有用餐的同志请到……”不用喊了,不就是七车厢吗,来了,而且已经走到五车厢了!中午不像早晨,推着午餐的车也在车厢走着,但我和天财还是向餐车走来。
“又是你们俩!”还是早晨那个胖胖的服务员:“你们在这儿要饭可以,但不能总给人个中指,给个中指是什么意思呢?”“没有什么意思,”天财说:“就是表示友好。”“表示友好我怎么看你还咬牙切齿的?”“那这次我不咬牙切齿就是了。”“不能给人中指,要不就不要在这里要。”我觉得这个服务员还是挺富有同情心的,于是拽了拽天财的衣服又把他向前推了推。
吃饭的人比早晨多了一些,还有几个女的。另外还有那个胖子,吃饭也还是那副饿狼相:双手各拿着一个包子,轮番地往嘴里塞。本来人就胖,这时简直就没人相了。不过这次,我们连他理也没理;上次是没有办法,就那么几个人。这次我和天财一人守着一个女人,天财那个有三十来岁,脸很黄,好像有病的样子。我这个呢,才二十来岁,脸上红是红白是白的,喝馄饨还总翘着一根小拇指。不过就是天财说的:“主要看心灵善良不,长得好坏与咱们没有关系。”这点我完全赞同:如果碰着我们院子那个女的,就是等上一中午,她也不会给你一口,而她,长得还是可以的。
也许长得好的女人心灵都不是很好:天财等的那个女的很快就给天财了一盒饭,而我这个女的却始终无动于衷,吃饭还慢条斯理的,不时拿眼睛的余光扫扫我。直至最后才扔给我一个包子,而且还是那种眼神,施舍抑或是鄙夷,总归让人难以接受。
在餐车的成果也就是这样了,由于把时间全耗费在了这两个女人身上,吃饭的高潮显然已经过去,餐车里空空如也,餐桌上也空空如也。可是车厢的情形却要好得多,几乎人人都捧着饭盒,吃的饭也绝不比餐车差:雪白的米饭,覆着几片琥珀色的肉片,还有一些黄的绿的。尽管已经吃了一个包子,我的胃还是剧烈地蠕动起来。“早知道就不去餐车!”我发现要饭必须瞅准对象,因为你不可能给所有的人要,而吃饭的过程也不可能无限地持续。也就是说,你在锁定了对象的同时也就承担着一定的风险。因而,必须对对象进行可行性的研究!而天财现在的这个对象,虽然是个女的,我却认为她有可能给也有可能不给:她大约有二十六七的年龄,长的不算很好,但也绝不坏,甚至比我刚才那个对象还略为清秀些,大凡象这类女人心灵都不会很好,但是天财却始终不渝地站在她身边,仿佛和她有些缘分似的。
“你不是要到一盒饭了吗,怎么还站在我身边?”女人回过头不屑地说。天财的手伸进了饭盒,又伸进了鼻子里。“啊嚏!”一粒米粒从天财的鼻子飞进了她的饭盒,她一定也看到了:“我正在吃饭,你打什么喷嚏呢?去,拿去吃去,吃死你!”第二盒饭竟这样要到了,再来一盒我们三个就都有了。“你拿去和勐子吃吧,我再要。”“天财,你去和勐子吃吧,我来要。”“你不行,还是我来要。你看我刚才那一手怎么样?”我承认,在这方面我和天财相差甚远。
勐子已经睡着了,也许是饿昏了。我没有叫他,把那盒饭捧到了他的嘴边,饭还冒着热气,我想他会嗅到的。果然:“饭要到了!”他抢过饭盒,扒着就吃,我想如果是包子的话他还会囫囵塞进嘴里。与此同时,我把我那盒饭也吃了半盒,由于已经吃了一个包子,速度与勐子相比差远了。剩下的半盒,也许是我给他的,也许是他夺过去的,详细的情形已经记不得了,总归是进了他的肚里。
他也和我一样,可以心平气和地说话了。“天财呢,天财吃了没有?”“天财还在那儿要呢。”“天财有办法,能要到的。”“能不能要到还很难说呢。”“你放心,天财使的那法儿你想不到。”也是的,那打喷嚏的法儿我做梦也想不到,但是我还是想去看看天财。“你看啥呢,天财马上就回来了。”果然,天财回来了:“你俩吃了没有?”“吃了。你吃了没有?”天财没有回答。勐子问:“要到饭了没有?”“没有。”“怎么会没有呢?”“没有要到米饭,要了两个包子,也一样。”“真的吃了?”“真的吃了。”“那就好、那就好!”我和勐子同时说道。
整个下午天财都没有说一句话,一直在那儿坐着,仰靠着壁,闭目养神。而我和勐子倒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直到下午五点,广播也没有再响。五点半想着它该响了,但是车又到站了。
下车时碰到了揪天财的那个列车员。“找到你爸了没有。”“找到了,俺爸在家里睡觉呢。”“唉,一看就是三个流浪儿。下一次混车可甭让我逮住你。”出了火车站,天财就带着我们直奔汽车站。
汽车站的情形与火车站截然不同,检票员全在车下检票。天财的那些谎话压根儿也行不通:你爸上车了,把你爸叫下来。你爸还没有来,等你爸来了再说。总归是无隙可乘!天财绕着汽车转了两圈也全然不起作用,最后只有眼巴巴看着汽车走了。而且据说,这就是最后一班车了!当然如果明天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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