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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停停走走,约走了一个多时辰,离峡谷口已不足三里,这时,一名斥候骑兵飞速来报,“禀报都督,绥和堡中空无一人,但两边树林中隐约有战马低鸣。”
马重英一摆手,队伍停了下来,他冷冷地自言自语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临走了还想反击一戈。”
他回头对副将悉达藏道:“你带一万军,前去突击敌人,把他们引出来。”
说到这,他又跳下马又探察了一下绥赤河的宽度和深度,回头立即下令道:“命大军速离开河岸,不准饮水!”
河水明显有被断流的痕迹,这意味自己军队饮水之时,滔天河水会突发而来,马重英站起身,向两侧打量一下,这里已经明显变窄了,谷地被河水一分为二后,道路已宽不足百步,士兵们都不敢靠近河水,纷纷向山林一边靠拢,两边山高林密,烟雾、水汽如沉闷的浮云聚在山间洼地,经久不散。
马重英眉头一皱,他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都督!靠山林须防止敌军箭袭,不如让盾牌军靠边护卫。”一名将领建议道。
马重英点点头,“照办!”
“盾牌军靠山林!”一声声命令传了下去,吐蕃军随之变队,这时。马重英的侍卫官抱着几个奇形怪状的陶坛子跑上来,“都督,路边发现这些坛子,里面有很多奇怪的泥粉,还有一封信。”
在他身后,许多士兵也每人抱着几个坛子上来,大大小小,有数百个之多,马重英接过信,隐隐约约见信皮上写了个‘马’字。昏暗地夜色下看不清楚。
“点火把来!”马重英话音刚落,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提防的望了山林一眼,立即将信交给侍卫官。“你念给我听!”
他自己则走到十几步外,几十根火把一起凑到近前,侍卫官刚刚打开信,他面前的陶罐突然猛烈地爆炸了,巨大的爆炸声震耳欲聋,赤亮的闪光刺得人眼睛都睁不开来,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夹杂着浓烈刺鼻烟味和血腥味。
爆炸接二连三在吐蕃军中炸开。不仅是路边捡到的陶罐爆炸,树林中忽然又飞出数百只正嗤嗤燃烧的黑色陶罐。在吐蕃军头顶猛烈地爆炸了,陶罐中锐利的铁片横飞,每一块细小的铁片在月光下闪着莹莹的蓝光。
浓烟、巨响、赤焰弥漫在山谷中。惊恐地叫喊声、哀嚎声响彻山谷,战马嘶鸣,挣脱了缰绳四处奔逃,巨大的杀伤力伴随着极度地震撼效果使吐蕃军大乱,就在这时,山林里万箭齐发,箭矢密如暴雨,伴随着一个接着一个的火药罐,在吐蕃军中爆炸,吐蕃士兵们被天神地震怒惊得魂飞魄散,没头没脑地四处逃命,大片大片地中箭倒地。
混乱和恐惧严重地动摇着吐蕃军的军心,马重英地战马已经被炸死,数百名亲兵用盾牌组成一座盾牌阵死死地护卫着浑身是血的主帅,慢慢地向后退,马重英脸色惨白,牙齿几乎要将嘴唇咬出血来,但他的眼睛里也流露着一种莫名的恐惧,唐军发明了一种极为可怕的武器。
“不要慌乱,整理队伍!”他嘶声竭力地大喊。
可是二万唐军骑兵队却从后面掩杀上来,他们战刀犀利、斗志旺盛,如摧枯拉朽般地冲击着士气低迷的吐蕃后军,尽管吐蕃军强悍,但混乱中他们却无法和战力强大的唐军骑兵匹敌,尤其是火药造成地震撼使吐蕃军无心恋战,被杀得节节败退,与此同时,悉达藏地前军也败退下来,悉达藏本人中箭而亡,四面八方的唐军一起杀出,喊杀声在山谷中回荡轰鸣。
开始有吐蕃士兵再不顾主帅地禁令,纷纷跳下河,向对岸洇去,河水并不深,很快便有二千余人逃到对岸,向西奔逃,同伴的成功逃生使越来越多的吐蕃士兵跳入水中,逃生地可能使吐蕃军抵抗终于崩溃了,他们丢盔弃甲,开始各自逃命。
就在马重英四百步外的松林里,张焕冷冷地注视着俨如小丘一般的盾牌山,在这座盾牌山的背后,应该就是敌军的主帅了。
“传我的命令,有杀死马重英者,官升三级,赏黄金万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唐军各个奋勇争先,向盾牌山杀去,其中一名相貌异常凶恶的步兵大将如凶神下凡一般,身高足有一丈,他披着厚重的铁甲,一手握盾,一手拎着一只巨大的独角铜人乱砸乱砍,所过之处尸横遍野,碎肉横飞,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肉之路,一步一步向那座盾牌山逼去,这就是号称西凉军第一猛将的羌人成烈,武威失守的消息使他心中充满了仇恨,逝去的岁月在他脑海里一一浮现,他武威郡的妻子、他的女儿在吐蕃军的铁蹄下已经不会再存在了。
仇恨在他心中爆发,唯有用杀戮来平息内心的悲哀,十丈、八丈。他一步一步接近了马重英,他甚至已经看到了那个苍老的头颅。
但这里是最精锐的吐蕃军所在,马重英的二千人亲卫队舍生忘死地护卫着主帅向河边撤退,但在唐军疯狂地进攻下,亲卫队一层一层地被剥掉了。
眼看马重英离河边已不到十步,成烈一声大吼,踏着满地的死尸,从无数人头顶上飞跃过去,他抡起铜人左右横扫,数十人被打得筋断骨折、脑浆崩裂,惨叫四起,马重英已离他不到一丈。
这时的马重英第一次感觉到死亡之神是离他如此之近,他忽然想起了王忠嗣的独马飞枪,想起了哥舒翰的三步断枪,和唐军作战数十年,终于死在了唐人手中,他望着这个手拿铜人者惨然一笑,对方脸上的狞笑就是死神的笑容吗?这般丑陋。
不!这不是死神的笑容,死神的笑容在百步外,他手执一把弓静静地站着,凝视着自己,目光清冷,嘴角挂着一丝久违的冷笑,马重英忽然明白他是谁了,他苦涩一笑,握着咽喉上的箭慢慢地倒下。
一个时辰后,大战终于结束了,空气中硝烟弥漫,血腥刺鼻,三里多长的谷地里躺满了尸体,近四万吐蕃军除跳水逃走一万余人外,其余全部被杀死,唐军也死伤三千余人。
唐军在紧张地打扫战场,焚烧尸体,张焕则坐在一块大石上听着几名吐蕃士兵的述说,他们确实是吐蕃士兵,不过在两个月前他们曾是唐军的斥候。
为首一名瘦长脸的男子正是被改为达昂的唐军斥候校尉李国珍,他跪在主帅的面前,捂着脸失声痛哭,他以为自己再也回不了家乡,而旁边跪着的是副队正羌人先祝,另外还有几人已在乱军死去。
张焕走到他俩面前将他们扶起,替他们脱去了吐蕃人的军服,接过两件唐军的盔甲给他们穿戴上,他凝视着李国珍的眼睛道:“我接受你的交令!”
一股辛辣之气直冲李国珍的鼻腔,他缓缓半跪行了一个军礼,大声道:“斥候三营十二队校尉李国珍特来交令。”
张焕微微一笑,他扶起李国珍,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干,我希望有一天能听到中郎将李国珍的名字。”
李国珍紧咬嘴唇郑重地点了点头,一言不发。
这时,步兵将成烈大步走来,向张焕躬身一礼,瓮声瓮气道:“启禀主公,马重英之死难道我一点功劳也没有吗?”
“怎么,你要和我争功吗?”张焕望着他笑道。
“可是。成烈挠挠后脑勺想申辩,张焕却一摆手拦住了他的话,“你没有功劳,但有苦劳,万两黄金就留给阵亡弟兄们的家人,我正式封你为郎将、湟水兵马使。”
成烈大喜,郎将是西凉军中仅次于贺娄无忌的军职,他半跪行一军礼,“末将谢都督封赏!”
“都督,你难道。,旁边的杜梅万分惊讶,他听出张焕话中有话,湟水兵马使,难道他又改变主意,不想撤军了吗?
张焕望着石堡城方向冷冷一笑道:“为什么要逃?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
就在这时,远方马蹄声轰然响起,只见李双鱼疾奔而来,他脸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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