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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没空理她还是不忘好好答话的拓拔谌头也不抬的乖乖道,“姐姐等一会儿就知道了。”
元疏忆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她无奈的拿了蒲扇缓缓站起身,走到拓拔谌跟前替她扇风,叹气道,“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想到什么就做什么,还都不与姐姐商量的。”
虽然很想说元姐姐你比我更像个小孩子,但拓拔谌现在忙得很,没有闲空与元疏忆争论这些,她又专心的忙起手里的活计来。
用早就准备好的碟子将那些她从小树林摘来的、早就洗干净的果子装好,放到桌几上,又拿了一个小小的旧香炉,掏出手帕擦了干净,点燃了几柱香放到条几中间,最后拿出个黑色的盒子,放到香炉旁边。看着自己的杰作,拓拔谌兴奋道,“好啦!”
“这是什么?……祭祀?”元疏忆不确定的一边拿着蒲扇慢悠悠的扇着风一边迟疑道。
“就知道元姐姐不知道!”拓拔谌自豪的皱了皱玲珑白皙的鼻子,对着元疏忆笑得欢快,“这叫乞巧!”
乞巧?元疏忆湛蓝色的眼眸转了转,疑惑的看着条几上放的果子与香炉,指着它们道,“都放祭品了不是祭祀是什么?”
“元姐姐看看天上,星星出来了对吧?”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拓拔谌拉了元疏忆的手,指着漆黑的天幕上,闪闪烁烁的星辰道。
“对。”元疏忆笑了笑,抬起头看着寂静夜空下即使在月光的掩印下也努力散发出自身光辉的星辰回答道。
“那就对啦。”拓拔谌也笑了,转过身看着元疏忆美艳的脸笑了笑,道,“因为今天是七月十五,是七夕啊。”
“嗯。”元疏忆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她在草原的时候也听说过中原的传统,“这起源于天帝的外孙女和人间的放牛郎不能在一起的故事对吧?我也听过的。”
“嗯。”笑着点了点头,拓拔谌又拉着元疏忆要她往繁星满天的天空看,“看,那就是牵牛星,那边是织女星。今天晚上就是他们相会的时候啦。”拓拔谌伸出手指了指,兴奋的道。
“都是骗小孩子的玩意。”元疏忆不配合的耸耸肩膀,看着拓拔谌听见这句话以后明显暗淡下来的眼眸,笑,“没想到谌儿都这么大了还会信这个。”
“……”拓拔谌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她,只好闷闷的道,“民间传说是这样的,我也只是听我娘说的。女孩家在这一天都会供奉织女娘娘,将瓜果放在条几上,点上香,再拿一个盒子,里面放上一块布和一只蜘蛛,等第二天打开盒子,看蛛网结满了整个盒子的时候,就是织女娘娘灵验了,会给那个女孩一个织布的好手艺和一个好……好夫婿。”拓拔谌低着头手里捏着自己衣衫的下摆脸红着说完了这一段话。
“果然谌儿长大了啊。”元疏忆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摸着下巴缓缓道,她看了看庭院里条几上的那个黑色的盒子,迟疑道,“那里面……不会有蜘蛛吧?”
“嗯。”拓拔谌看了元疏忆的反应以后不高兴的缓缓点头,都说了是乞巧的了,没有蜘蛛怎么行?
“呵呵……”元疏忆不自在的嘴角抽了抽,视线飘飘忽忽的就是不敢看那个盒子了,她拍了拍拓拔谌的胳膊,敷衍道,“谌儿很好,嗯,肯定明年的绣工会更好,嗯,肯定也会找到好人家。”
“哦……”准备已久的喜悦突然被元疏忆的这一句话冲淡了,拓拔谌垮着脸,没什么起伏的答应着,这时忽然一阵风吹过来,她觉得身上有些冷,于是拿起靠在条几上的拐杖,转过身对着元疏忆道,“姐姐继续乘凉吧,我去把湿衣服换下来,穿着怪难受的。”
“嗯,去吧。”元疏忆笑了笑,对着她摆摆手,“记得要把头发也擦干啊。”
“嗯。”拓拔继闷闷的答应着,拄着拐慢吞吞的往屋里走去,看那速度,怕是迟暮的老人都比她快一些。
“怎么了这是?”元疏忆在她身后不解的看她突如其来的消沉,疑惑道,“难道是最近总是做活累到了?可是我也没觉得有多累啊?”想着,她的视线不经意间就扫到了那个摆在条几上的黑色盒子,顾不得多想,她狠狠的打了个冷颤,抱着手拿着蒲扇赶紧跑到藤椅上躺下不敢再多看,“民间的传说真是太可怕了,难道对于蜘蛛这种恶心的生物她们不会觉得看一眼都是罪过么?”元疏忆不解的摇着蒲扇,一边在藤椅上摇啊摇的,一边自言自语的道。她看着天空,湛蓝色的眼睛里闪出光辉,就好像是现在天上一闪一闪的星星一样,她缓缓抬起自己纤细白皙的手臂,对着又遥远又亲近的星辰画了个大大的笑脸,“你说是吧?娘。”
第56章
今晚月朗星不疏,但是很适合讲故事。
元疏忆把蒲扇盖到自己美艳的脸上,全身放松的躺在自己的躺椅上摇啊摇啊,慢慢的好像时光就被摇走了。
拓拔谌换下了湿衣服,刚欲走出门就看见元疏忆这个模样,想了想,她从里屋也搬了一把躺椅,放在元疏忆旁边,躺了上去。
“以前看还不觉得,现在看看,好像这些星辰真的离我们很远啊。”元疏忆把蒲扇从脸上拿下来,随手丢在地上,右手搭在自己的额头上,半开半闭着眼眸,轻轻的道。
以前在草原的时候,每次晚上她睡不着时,就会拖着好像永远都在占卜的梁絮虞,一起使坏的骑在鹿鹤鸟身上,让它背着她们飞到草原唯一一处比较高的地方看星星。也许是草原离天空比较近,每一次她看见那些星辰的时候就觉得它们触手可及,好像只要她伸出手,那些闪耀美丽的星辰就能被她抓到握在手里一样。说来也是奇怪,怎么不论春夏秋冬草原都会有星星呢,很小的时候看见这些美丽的星辰她就疑惑过,只是后来大了事情多了也就慢慢淡忘了,要不是八岁那一年的晚上她被她娘打了以后偷偷去找鹿鹤鸟玩,恐怕她永远都不会知道,草原上那些明亮闪耀的好像在对着她笑的星星,都是些什么。
那些越来越多越来越美丽的星辰,闪烁着淡淡光辉的、陪着她哭陪着她笑伴着她长大的星辰,俱都是坟茔。
她们族人最后的长眠之地。
“哎呀,看来皇兄来的很是不巧呢。”拓拔宏还未完全掀开帐篷的帘子就对着正坐在书案前的梁絮虞笑着道。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梁絮虞闻言隐晦的打量了他,一身紫色的袍子,上面张牙舞爪的绣着五爪金龙,腰间别着她异常熟悉的翠绿色的笛子,面如敷粉,在帐篷里灯光的掩印下,阴柔的容貌在不知情的外人看来的话,的确是一个浊世佳公子。
就算心底已经惊涛骇浪,梁絮虞表面也只是礼貌的对他点头微笑,“皇兄不辞千里来到此处,絮虞却没来得及准备什么,是絮虞失礼了。”
“哪里,是皇兄突然造访失礼了。”拓拔宏闻言,微微朝梁絮虞那边走了几步,笑着抽出了别在腰间翠绿色的笛子,在手里把玩着对着梁絮虞抬头微微笑道,“今天可是中原难得的七夕,情人相会的时刻,难道皇妹就打算如此辜负?”
“皇兄真是会说笑。”梁絮虞闻言也只是温柔的笑笑,拓拔宏明明知道上个月皇姑把昭国大祭司的位子传给了自己,现在却又来说什么情人的话,真是太刻意了。
看见梁絮虞不以为意的样子,拓拔宏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用笛子敲了敲自己的头,笑着说,“哎呀,看我的记性,上个月皇姑就把大祭司之位传给皇妹了,如此一来,皇妹就不能与人缔结姻亲了呢,真是可惜,啧啧。”说着,他略显失礼的扫了梁絮虞一眼,颇为不解的摇头道,“皇妹今年不过才十八,用贵族的年龄算,尚还未曾及笄,年纪轻轻的又何必急着接管这一堆烂摊子呢?好好的找一个人过一生难道不行么?”
“皇兄所言极是,只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皇兄又何必太过执着?”梁絮虞依旧不动声色的一语双关道。
“呵呵,既然皇妹这样说,就算是知道皇兄此行的意图了?”拓拔宏闻言冷笑,“啪嗒”一声硬是掰断了手中拿着的翠绿色的玉石做成的笛子。
“很近么?”听了元疏忆的话,拓拔谌疑惑的歪了歪脑袋,看了看遥不可及的夜空,奇怪道,“可是谌儿觉着,很远啊。”
“谁知道呢。”元疏忆慢慢的说着,倦怠的转过身看着还在呆呆的观察着天上星辰的拓拔谌,问她,“谌儿可曾听说过什么有意思的故事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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