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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本宫再重复一遍么?”荆赋离依旧风淡云轻的说着,清冽的声音不大却能让整个祭天的队伍都能听的清。“烧了。”
听得长公主如此冷淡的说着要烧了陛下特意为她准备的车撵,参与祭天的大臣们虽然都不敢吭声,但是心里已经嘀咕好几遍了,都传长公主与陛下关系亲密,原来是貌合神离?只是长公主在这么多人面前给陛下难堪,果然两人争权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了么?
大臣们不说话,因为这是皇家的事,也就是皇帝的私事。虽然有几个阁老仗着自己的身份经常逆拓拔继的意思,给她上折子说要陛下选妃,但是那是他们应尽的责任,现下手握神权的长公主与掌握江山的皇帝不和,他们就是再傻,也绝对不会出来说话以免引起其中一方不满,从而丢了官印,所以参与祭天的这几百个大臣里,竟然没有一个敢于上言的。而有话语权的呢,就只有善于明哲保身的梁絮虞,乐见其成的拓拔宏,还有,身为当事者的拓拔继。
自方才小田子跪在荆赋离脚下就紧张的直冒冷汗的拓拔继,在听见荆赋离的声音后更是过度紧张到说不出话,以至于听见荆赋离要烧了她花费了近半年的时间、从自贱身份亲自请工匠选木料到亲自选定舆上的花纹、才好容易做成的舆以后,好半天才找回自己声音般哑着嗓子问道“继儿能问问皇姐……这辆车是哪里不符合皇姐的心意了么?”
荆赋离好似没有听见她的话般,吩咐身旁的吉安“把这辆车拉走烧了,本宫不想看见它。再从府里赶一辆马车过来。”
“宫主……”吉安左右为难,她不能违抗宫主的命令,可是看看那边陛下越来越阴沉的脸,她也得罪不起,当下就急得双腿一拐跪了下来,“宫主恕罪。”
“你们是不打算听本宫的话了?”荆赋离冷着脸问,周围侍候的大臣宫人听了她冷着声音的问话立马呼啦啦的跪了下来,黑压压的一圈,齐声叩首喊“请公主恕罪。”
“继儿能问问……皇姐为什么要烧了它么?”拓拔继咬牙捏紧了手里的鞭子,双腿也夹紧了马肚子,疼的那马“吁吁”的打着响鼻,转过来转过去的想要把她甩下来,她也不在乎,继续着魔似得问。
荆赋离淡淡的扫了一圈地上跪下来的人,继而转身看着骑在骏马上的拓拔继,淡漠的道“这么简单的问题,还用本宫回答么?陛下不是早就有答案了。”
拓拔继闻言,恨不得咬碎自己的牙,她捏紧手里抓着的马鞭和缰绳,双眼被气的赤红,心里好似有一块肉被人生生一刀一刀剜了一般,流出了大片大片的血,又放在烈火中炙烤一般,眼看着怒气要发作,拓拔继赶紧捂住自己的胸口,趴在马背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又逼着自己深深的吸了口气,依靠骨子里的自制忍了下来。
荆赋离依旧隔着跪下来的一大群人冷冷淡淡的看着她的动作,好似她们重来就无关似的。
这理却也简单易懂,因为极其厌恶你,所以你送的东西,我全部都要丢掉烧掉。至于你会不会伤心,有没有心碎,那与我何干?
“皇姐……”
“皇姑!”抢在拓拔继前头,梁絮虞连忙出声唤道,此刻她若是再不出声,恐怕昭国最为尊贵的两个人之中有一个要威严扫地了。
“絮虞有何事?”对着梁絮虞,荆赋离又恢复了平常人家亲切姑姑的模样,虽说不上有多亲密,但到底不是冷言冷语的样子,让人看了也不会心生俱意。
与我冷言冷语,对她柔顺温和,往往对比,才能更伤人心。
“絮虞冒犯了,但现下时刻不早了,平日里到还好,今日可是祭天,误了时辰不是对祖宗的不敬,对苍天社稷的不敬么?”梁絮虞一双浅蓝色眼眸的桃花眼带着笑,原本温柔的模样此刻更是贴心,看见荆赋离站在那里沉静不语知道自己固执的皇姑姑怕是听进去了,又继续柔声劝道,“皇姑看看,这舆马都是上好的料子做的。絮虞眼拙,却也认得这马车的木板是楝木做的,虽然说不出有多尊贵,可是这木头经年不蠹,疏忆一直抱怨咱们草原上想得一棵做柜子都找不到呢,这拉车的马更是罕见的汗血马,可见皇伯父在这上面下了多少功夫,费了多少心思了。皇姑体谅一下皇伯父的苦心,就莫要怪罪皇伯父花费奢侈了,毕竟伯父也是忧心皇姑祭天路上会身体不适,若在平时皇姑多休息一下也就好了,可偏偏是祭天,这等重大的时日,皇伯父也是担心祭天时出了过错才如此做的。若是皇姑将这马车烧了,不是既寒了皇伯父孝顺皇姑的心,毁了皇伯父为国为民的的心,又给百姓留下皇姑暴殄天物与皇伯父不和的话柄,有违国之圣女的印象么?”说着,梁絮虞走上前轻轻挽上荆赋离的手臂,普通人家小女儿撒娇那样摇了摇荆赋离“皇姑看看,絮虞说的可对?”
她说的哪里是对,简直是让人无言以对!
先是给了理由说会误了时辰造成对神灵的不敬,又仔细的说了这马车的好处,继而拐个弯说自己怪罪拓拔继的原因是因为她作为皇帝却不懂体恤百姓,大肆铺张浪费,好让底下跪着的人不会有疑虑,继而传出些不利于自己与拓拔继的流言;又委婉的指出自己烧了这马车会让大臣百姓猜测自己与拓拔继两人关系不睦,会给邻国挑拨离间的机会,伤到国之根本;这还不算,她又暗示自己要维护自己与拓拔继忧国爱民的形象,赢得民心;最后撒娇让人怪罪不了她,毕竟这样的场合她多嘴于理不合,自己再怎么生气她的多嘴多舌,顶多就是随便斥责两句,不会真的罚她。
荆赋离淡淡的站在那里,脸上依然是没什么表情,只是心里早就弯弯道道的转了好几圈,明白她的意思后,面上不显,心里却直叹她冰雪聪明。
“你这鬼丫头。”既然絮虞给自己一个坡下,荆赋离没有不用的道理,她伸手拍拍梁絮虞的手背,感叹道“怪不得疏忆时常来本宫这里告状说你欺负她,本宫原本不信,现在看起来,倒是有几分是真的了。”
“皇姑别信她的话,”梁絮虞装可怜,“明明是疏忆每次说不过我就仗着自己有武功欺负我,我没有向皇姑告状就算了,她还恶人先告状了。”
“呵呵,你这鬼精灵。”原本沉郁的拓拔继被梁絮虞的几句话也逗笑了,她松了紧紧捏着缰绳的手,看看那边依旧面无表情的荆赋离,心里松了口气,看来,皇姐是不会糟蹋了自己的一番心血了。
“皇伯父平常也帮着疏忆欺负我,枉费我帮皇伯父说好话了。”梁絮虞看着在那边放松了的拓拔继,努努嘴不满道“絮虞生气了,今日端午节,若是皇伯父不送絮虞件东西,絮虞一定赖在宫里不走了。”
“那絮虞想要什么?”拓拔继带着笑问。
“就要这辆马车!”梁絮虞小女孩与家人赌气的样儿,指着这辆华美的马车道。
拓拔继闻言,看了眼依旧淡淡的荆赋离,又看了看状若祈求的梁絮虞,心下明白这是那个孩子给自己找面子呢,虽然皇姐现在不烧,可是保不准祭天回来马上就烧了它,到时对自己对皇姐都不好。现在要是自己将这马车送给她,就可以免了这些后顾之忧了。
“好啊,不过得祭天之后才行,还有,这马车现下是你皇姑的,你该问问你皇姑才是,朕一个人可做不得主。”拓拔继微笑回她,带着感激和赞赏。
“皇姑,好不好嘛?”梁絮虞也对着拓拔继笑笑,而后继续缠着荆赋离,“絮虞可怜见的,好不容易向您讨件东西呢。”
“姑娘别晃了。”一旁跪着的吉安见梁姑娘三言两语就解决了这件事,立马心生敬畏的同时笑道“宫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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