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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胡涛说大家要离远点,不知道的亲卫们还以为是怕他们吵了驸马爷睡觉。但没过一个时辰,就有人来吵了。
胤祉、胤禛、五阿哥胤祺、七阿哥胤佑、十二阿哥胤祹五个皇子,一个从人都没有带,被老蒋热汗淋漓地带了过来。胡涛大吃一惊,这些爷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他还算得上是台面上的人物,连忙上都打千请安,笑道。“各位爷,你们怎么来了?”但脚步上却是不偏不倚地挡住了他们向院子门口的去路。
胤祉温文尔雅地摇着山水扇子,和颜悦色她对胡涛笑道,“你就是太子太师麾下的胡大人吧,果然是一表人才的青年才俊。呵呵,我们是来向师傅领训请示地,在府上等了好久,听说师傅在此公干,赶紧赶来的。还烦请胡大人向师傅禀报一声。”胤禛见他这三哥举止气度不凡,待人接物的确比自己要强多了。连凌啸的身边人也刻意相交,果然是如邬思道所言,用出了和煦春风的结交伎俩,心中好笑,也不管其余三个弟弟一样的璀璨生笑,他抱着恬静的笑容。也不搭话,就那么等着。
胡涛哪里敢进去,却也不敢无礼,躬身道,“回三爷话,驸马爷昨晚被皇上留在园子里面,今晨出来却是面容惺忪,看来一夜是没有合眼地。加上进京途中连夜急赶,竟是倒头就睡了,叫都叫不醒。不过如此大热天,几位爷都是金枝玉叶,候着沾了暑气也不美,这样吧,几位爷的心意,我会转达给驸马爷的,爷们还是先回府去,好不好?”
他也是容若的书童出身。回答甚是得体,让人挑不出刺来。
胤祉点点头,正要转身回去,却不料胤禛竟是先向院门躬身一礼,然后笑着对胡涛说道,“左右回府也是无事,所谓弟子服其劳,为保师傅安眠,我还是也在这里候着,要是有秋蝉叫扰,我还是会用粘杆儿抓抓的。”说罢,四阿哥竟是再向院门一躬身,退到树荫底下,默然等候。
四个兄弟一起搐眉,暗骂老四做得好生无耻,你是一个金枚玉叶,虽说凌啸也被皇阿玛特旨提成半个主子,可毕竟是咱们奴才!当个老师,你年纪比他还要大,敬一敬也就罢了,犯得着这么恶心吗?可腹诽毕竟是腹诽,想想不能就这么走了,不然就算凌啸出来没看见,回头胡涛一禀报,那岂不是留给凌啸地印象极差?
胤祉见三个弟弟学胤禛一样空对院门行了礼节,也站到树荫下等候,心中微怒老四做得太绝,把大家都拖进去。
他知道老四拔了头筹,自己落了下乘,狠狠一咬牙,也行了院门空礼,竟是一转身,直楞楞地走到正对院门,顶在灿烂的朝阳之下,站立间还颇有微微躬身的恭敬姿势。
这一来、可把老四给气疯了,刚刚要心中诅咒三哥,忽听左边十二弟讶道,“三哥干什么,做这么绝?我是不能晒的,不去。”
又听右边的七弟轻声笑道,“三哥的腰恐怕要有得酸痛地了,没听见胡大人说吗,久疲之下又一夜没睡,师傅能醒那么早?!”
最后是最边上的五帝(弟)摇摇头,“关键是我们还不能劝他,不然的话,他还会以为我们嫉妒他,唉,做弟弟好难,好心疼。”
三人眼睛一跳,却都明白了,胤祺这话暗藏的意思就是,咱们都不去劝他!
可几人好容易把心思统一,各安位置地站好,只等得天混地暗腰酸背痛,也不见凌啸醒来。忽听院中一个女子尖叫之声传来,五个皇子一起身形打晃,看向胡涛的眼光甚是不爽。若是师傅真的睡觉,我们恭候地话很有价值啊,可要是在里面香衾美女乐逍遥,可就实在心理恁不平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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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花门一过,凌啸随凤儿穿了抄手游廊,入目就是两厢偏房,见那形制就知是女子用闺阁。无奈,已经容不得凌啸苦笑,凤儿已是蹦蹦跳跳地掀开席帘,“来呀,这里有湘妃竹榻,也有西绒软床,你睡哪个?”
已是狂倦的凌啸听到有床,管他三七二十一。进房窥见一床,扒开补服行蟒胡乱一甩,倒头就睡,却是塌上一阵幽香袭入鼻来,不到片刻就黑甜黑甜的了。不觉中,凌啸竟是梦到了云儿,在她那一样幽香的闺房之中。一样年少不知愁滋味,却强言愁的少男少女,抱着上下两册红楼梦看得津津有味,偶或嬉笑,偶或叹观。
凤儿却是没睡觉的。她本想奔到前堂去看看,姑姑姑丈他们是不是还在罚站,但小孩子毕竟是忘性大,瞅见凌啸扔到地上的补服,嘴角一瞥,想想还是过去帮他捡了起来。放到这个叔叔的身旁。这一放,可是有一件东西把她地眼光给吸引住了,凌啸那还没有脱掉的靴叶子里面,暗光闪烁。
凤儿初时还推推凌啸,想问问他,后来见他睡得鼾是鼾屁是屁。径自往里面一掏,却是凌啸出园子时候,在院门侍卫处领回来自己地一柄手铳。这个小丫头可兴奋了,拿着个将近尺把长的玩意玩得不亦乐乎。她的父亲本是京营的一个汉军武官,像这等精巧玩意,她虽没有见过,可那种鸟铳却是常见的,不仅偶去父亲营中玩耍见过。而且有时各家喜宴也见到当炮仗用的。要不是实在太沉了,凤儿只怕会笑咯咯地揣出去炫耀一番的,现在她却只能搬到桌子上,细细把玩了。
凌啸要是醒着地话,他一定会佩服这小凤儿地聪慧灵动的。
和京营的那些火绳鸟铳不同,这手铳是蒋菁菁送给凌啸和他的亲卫地,标准的燧发式手铳,不仅有击锤和扳机还有保险装置,只不过和后世手枪相比,它的保险很是简陋。在外面一小铁杠挡住扳机。凤儿打开枪柄下悬挂的两个小皮囊,很快就找到了火药和铅子,这个她会装,尽管她不会压实火药,但一股脑地倒点进去,还是会模仿的。等到咱们的小丫头又到靴叶子里面搜寻一番,就终于找到了带着脚臭气地通条,毕竟力气还小,也不会把发射药给捅炸了。
如果凌啸是醒着的话,他一定会大吃一惊,并大大感谢设计工匠给装上了保险。
因为,聪慧的凤儿,大半天观察良久之后,摸索一番,已经知道扣扳机了,谢天谢地的是,直到凌啸醒来,她也没能研究出保险的开启方式,尽管以她的聪明,那是迟早地事,但凌啸此刻忽然醒来了,避免了危险的走火事件,也避免了未来王熙凤,“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凌啸大汗淋漓地望着凤儿,哭笑不得,抢过手铳正要苦笑,忽地就记起来,自己是怎么醒的了,在床上一滚,掀开一屏百鸟朝凤的巨幅屏风,随着一声女子的惊叫,他顿时就傻眼了。
掀开巨大屏风,如果发现这两间房其实是通透套间还不令人吃惊的话,那么看到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刚刚搂起裙子再系裙带的时候,凌啸就不能不吃惊了!
人就是这样,有地时候,大的声音不能将人吵醒,但微小的、特殊的声音却有此良效——比如滴滴嗒嗒的水声,就很能刺激一个睡梦中却憋了尿的人。凌啸憋了尿,却被一阵滴水声给惊醒了,且弄得硬梆梆。
女子小解完毕,正在整理却忽地连屏风都翻倒了,若不是家教谨严、正好她又清仓完毕,相信她定会吓得失禁的。但她家教好,平仓毕,看到硬邦邦的闯入者,只有用惊叫表示自己的惊骇了。而当凤丫头也惊叫一声“小姑姑”的时候,凌啸也想惊叫一声,“上帝啊,我差零点一秒就可以看到薛姨妈地香臀了!是的,零点一秒。”
啪!一个耳光。
凌啸一想吐血,二想去敲景阳钟、擂登闻鼓。皇阿玛啊,我冤啊!
等凌啸苦笑着带了五个小指印的脸,出来院门的时候,本就很是郁闷惋惜的他,看到了三阿哥胤祉,忍不住火气直往上窜。日你妈妈,本来老子就和你有仇,你还敢这样,真是不知死活,你牛!
昏昏沉沉的老三,忽见凌啸出来,正要将快麻木的腰弯下,猛见凌啸眼中冒火,甚是不良地望着自己,万般不解他为何不欣赏自己这最恭敬的人?!回头一看,这才哭都哭不出来了,暗叫一声天不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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