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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按在御榻上的滋味很不好受,尤其是被皇帝按在御榻上,凌啸背上疼痛,心里又惊骇,却不敢挣扎,想了想,恳求道:“皇上,请允许奴才告退吧,凌啸没有这个福分,承受不起啊!”
康熙却无话,怔怔地望着壁板。凌啸有些绝望,正待再说话请求,康熙突然一句话,把他的心都吓炸了,“是你杀了胤禔,朕知道是你杀的。”
“奴才没有啊。”
“胤礽,朕待你如何不好?你怕他威胁于你,朕可以圈禁他,你是太皇太后的指定的太子,谁能动摇于你啊?为何竟要下这么重的手?”
凌啸这才明白过来,康熙可能发觉胤禔的死亡有什么疑点,怀疑到太子的身上了,以至于伤心至此,自言自语。一时间凌啸本就疼痛的背上更加如芒在背,这些话岂是外人可以听的?小命危矣。他真的后悔醒来太早了,现在装晕又实在太假,只会弄巧成拙,脑子转不过弯来,愚蠢地接了句话,“或许太子爷并不知情,都是手下人讨好他所做的呢?”
康熙像是抓住救命稻草,或是找到了一个理由一样,猛地弯腰看着凌啸,“你说什么?”凌啸这下子很想把自己的嘴巴用牛粪堵上,天下第一贱嘴巴!
可是康熙的话不回不行,凌啸只得重复一遍。康熙却是像忽然清醒一样,站起身来,坚定地道,“不错,胤礽自幼恭敏诚善,连偶见马匹受伤都垂泪怜悯,肯定不会干出这伤天害理人神共愤的事来,定是有人在旁教唆,不为他所允,就有人私自行事,谋害皇子!对,定是这样,胤礽相貌从朕,又是朕亲手调教,定不会如此。”
康熙自己说服了自己,猛地一回头,看着凌啸,问道:“你不是明珠一党吗?为何会替太子说话?”凌啸一惊,赶忙想爬起,康熙却忽地笑了。“你是朕一党。若不是那后心镜,你已经护驾捐躯了,你歇着吧。”康熙转身向外走去,自门帘处又一转身,“有些话,需要烂在肚子里,明白吗?小小纳兰。”
凌啸拼命点头,直到头都晕了。康熙却往门帘外喝叫一声,“李德全,传佟国维、张廷玉、武丹、穆子曛进见。”
如果凌啸当时知道自己的嘴巴会害死五百多条人命,他一定当时就拿头撞晕自己算了,多什么嘴啊?
“太子善而诚,然识人未深,以致宵小奸猾环绕,众丑假东宫之威以自肥,借九鼎之储以矫拥,置君父于罔存,行逆天之勾当。着九门提督衙门速逮大理寺卿齐世武、刑部侍郎托合齐、一等侍卫凌普、骁骑参领善晖、杭州将军雅努毅……”
康熙连报二十多人,要统统逮捕起来,还要将太子府中自詹事府詹事至末等侍卫全部锁拿甄别。张廷玉心知惊涛骇浪将至,兢兢颤颤地一边纪录一边抹汗。看到康熙再无旨意,张廷玉问道,“皇上,如此多的人犯是交部审讯议处,还是三司……”
康熙一句话丢出,“昭狱!”
“喳!”张廷玉再也不敢多问,康熙一向反对明朝的锦衣卫,如今却道出明朝昭狱一词,可见水太深,还是不要沾边的好。
凌啸在旁边明白自己无意间把这些太子党陷进去了,夹带着康熙的丧子之痛,肯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给这些人,正茫然不知悲喜,康熙一句话说来,凌啸陷入惊喜之中,他知道机会来了。
“凌啸拼死护驾有功,众卿以为当以何赏?”康熙经过凌啸的那一个扑身挡弹之后,先前对他的种种疑忌荡然无存,已是完全信任起来。明珠索额图相继塌台,康熙正需要像他这样可以放心的臣子帮着掌控地方。
佟国维是康熙的舅舅,此时索额图已死,明珠又身系牢狱,当仁不让地以为是首辅,率先说话到,“奴才以为凌啸能奋不顾身,以身挡弹,实为我等楷模,奴才认为可仿以爵酬功例,封为侯爵。至于官职,皇上可圣裁而决。”他本就嫉妒凌啸能够躺在龙床上养伤,可不想凌啸的官职再升了。
“嗯。”康熙又看向张廷玉,张廷玉却拿眼快速扫了武丹和穆子曛一眼,这两个侍卫也是随康熙多年,虽未有以身挡弹的功劳,可是多年公忠廉能。不知自己如何措辞,才不致得罪人,心下在想,却拿了佟国维当挡箭牌。“微臣以为佟国维之议可以。”
康熙又看看武丹和穆子曛,两人皆是点头说同意佟国维的话。
“难道朕的性命只值一顶侯爵顶子?” 康熙经过凌啸的扑身相救,已是完全相信了凌啸的忠诚,加上凌啸刚才为他找了个为太子开脱的理由,更是相信凌啸的公正不党。
凌啸这次不管背上有多痛,一个翻身,半滚下来,伏地道,“护卫皇上万全,是奴才职司所在,乃份内之事。吾皇浩荡皇恩,万不敢当。”
“在小小纳兰的眼中,朕难道是功不赏,过不罚的无道昏君?”
“奴才不敢,份内事不敢称之以功,但若皇上以为奴才职司尽力,施以赏赐,奴才感恩之时,有一事肯求吾皇。奴才虽长在乡野,但也知圣上以孝治天下,奴才阿玛格尔楞与额娘,埋骨他乡,如皇上见其子还属忠心犬马,望皇上准许奴才将其遗骨迁葬祖坟,奴才当衔草结环以保。”
“准卿所奏。张廷玉拟旨,一等御前侍卫凌啸,忠敏敬诚廉能公,护驾有功,封一等侯爵,世袭罔替,赐金鱼袋,赏双爵俸,带伤愈之后即转钦命湖广观风使,代朕巡查吏治民情。”
众臣一愣,康熙的恩典太重了吧?世袭罔替的一等侯爵,那凌啸的子子孙孙岂不是衣食无忧了?观风使向来是临时的具体差使官,问题是开国以来,从来没有设置过代皇上巡行的观风使,更何况是不仅可以“巡”还可以“查”的观风使?看来整个湖广,什么事他都可以插一杠子了 ,幸好没兵权,否则那还不如直接封他为湖广总督算了?
可是君无戏言。
“喳!”
“奴才谢主隆恩!”
第五十章 画图几叹龙泉哑
御驾亲征获胜归来,满京城都轰动了,无论亲王贝勒、文武官员、平民百姓、贩夫走卒,都前来焚香跪拜迎接。康熙站在御辇中,透过纱窗看着芸芸众生的膜拜,志得意满。凌啸知道,此时此刻的索府和众多太子党的家中,恐怕又是另外一副生死离别的凄惨景象,但是众生皆苦,凌啸也无能为力。即使不是因为他的话语,康熙仍对太子舔犊情深,迟早还是要拿他们开刀。
不觉中整条御街走完,御辇到了午门,听张廷玉他们议论的仪式,好像还有什么进见太后、沐浴斋戒、祭祀奉先殿、天地坛祷告之类的,要忙活好几天呢,凌啸连忙向康熙恳求回府养伤,康熙即派了几个侍卫,用个软榻将凌啸抬回家去。
软榻很柔软,凌啸在摇晃中昏昏欲睡。刚过正阳门,一彪人马前呼后拥地踏街而来,当先一人见到凌啸等人,跃马下来,扑到凌啸的身边,急切叫唤凌啸的名字。凌啸睁眼一瞧,不是豪成还有谁,泪眼巴莎的,不断道:“啸弟,啸弟!你这是怎么啦?伤到哪里了?你可别吓唬哥哥啊!”
凌啸心下感动,嘴巴上却打趣,“怎么像个娘们似的,我这可是好好的,你再哭下去,就有失纳兰族第一猛男的风采了。”幸好狼嘾不放心自己,把豪成当成“人质”留在了护军营,不然搞不好会成为日本人火铳下的冤魂。
随豪成来的是些火枪队队员,先期返回护军营的他们,把凌啸受伤的消息报告了豪成,可把豪成给吓坏了,连正牌的二品都统都不理会,直接就往内城本来了。凌啸很需要休息,看出了他的疲惫和虚弱,豪成连忙和大家一起拥着凌啸回家不提。
不知道多久,反正是睡觉睡到自然醒之后,凌啸醒了过来,趴着睡了这很长时间,胸腹也觉得酸闷,很是觉得口渴。凌啸一转身形想爬起身来,背上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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