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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第2页）

毛光达：孩子进西点成了妈妈的好运气

因为西点男孩，很多家长们与万老师成了好朋友。毛光达的妈妈仅仅是其中的一位，但他们的故事很感动我。光达的妈妈在万老师创办西点男孩训练中心的启发下，并在万老师的直接帮助下，操办起一所与西点男孩训练中心性质很相似的机构，又不是其连锁机构。难道万老师不担心同行竞争吗？带着这样的疑问，我采访到其中很多曲折感人的故事，但出于对访谈对象的尊重，我无法将他们的全部故事写下来，只能披一漏万地记述一些片段。

母亲：我是离婚的家庭，在孩子很小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孩子一直跟我，外婆帮着带的。我妈妈那个年代都是在厂里做的，做过财务，那时候是各式各样的工作都做过的。我妈妈家里都是老师，我外公是同济中学的，他们知道应该怎么教育孩子。孩子上学后，就跟我过了。我那时候因为很忙，孩子爸爸也很忙，孩子又很不听话，学校老师经常打电话来说作业不做。我一开始没有发现，下班回家已经很晚了，要检查他的作业，他就说在学校做好了已经交给老师了，在学校里他又说忘记在家里了没有拿来。总共有15课作业没有做，后来他们老师给我打电话，我到学校去了以后才知道。那是孩子小学二年级的时候。

后来听说有西点男孩训练中心，我就找到万老师聊了一下，觉得蛮好的。接着，我又带孩子去看了一次，跟他说万老师这里有什么什么，并讲清楚要住在那里，半个月回来一次。他说好的，然后我就送过去了。

他在里面一直很适应。我很注意过问他，有没有被惩罚过？他说有的，是作业的问题。估计不是很严重，我当时都是不知道的。他也是轻描淡写地说说，没有怎么当回事。我说，你要是不乖，在家里我火起来也是要打的。

进入西点后，我孩子变化最快的是学习上稳定了，个把月就能看得出来，不做作业欺骗我们的现象没有了，不骗我了。以前，练习本不给我看，作业本不给我看，一定要看的话就说在学校已经交掉了，在万老师那里是逃也逃不掉的。生活习惯大概一年时间改变好了，以前在家洗脸像猫洗脸一样，后来慢慢发现他至少认真一点了。小男孩生活上是比较邋遢的，乱来，洗澡都不认真的，做作业也不认真的，后来这些毛病基本上都改掉了。现在，他上初中了，也是全托，我看他生活自理上还是可以的。他是小学三年级的时候进西点的，在里面呆了三年，一直到小学毕业。

孩子在万老师那里，我很放心的。其实，他没有什么大的毛病，胃口也好，性格也蛮活泼的，就是生活自理能力差，卫生习惯不好，学习上不自觉。我和他爸爸都忙，顾不上他。他的爷爷奶奶几乎没有带过，孩子小的时候几乎是我带的，还有他外婆带的，跟我多一点。

我觉得万老师聪明能干，心肠蛮好的，很大方的，乐于助人。我自己以前是办私人幼儿园的，由于地址变迁，有关部门说地址更改、面积不够，不许办了，那我想怎么办呢？都干十几年了，像我们这种人出去打工好像也不大可能，学人家做生意也做不来。想来想去觉得这一行还是挺好的，我当初上学学的就是幼儿师范，毕业后一直在幼儿园工作。自己的孩子慢慢长大起来，2000年开办了一家幼儿园。从幼儿园转到现在这种学生校外托管模式，是2006年9月。这个托管中心可以不经过###门批准，办起来容易点。

我的托管中心是学习西点男孩经验，万老师给我很多指导和帮助。但我这里没有西点那么严格，我是男女兼收的，主要是属于广义的家政服务类型，没有那么正规的训练目标。

我一开始和万老师是不认识的，是因为孩子我们才认识的。万老师心很细的，一样一样的小事都会想到的。因为使用一定的惩罚教育手段，现在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我是不敢这么做的，遇到顽皮的孩子，就跟他慢慢磨呗。我对他们是没有奖励也没有惩罚，你不要认为今天成绩好了我就要奖励你，你成绩好是应该的，就像你爸爸妈妈把你生下来应该把你带大，就像你的工作一样，你应该要好好读书的，每个人要做到会休息、会玩、会学习、会吃，就是正常的该要会的你都要会。但我必须承认，万老师用惩罚手段，效果来得比我快。

我家都是搞教育的，我有的时候问我妈妈，我舅舅他们以前是怎么读书的，为什么会读得那么好呢？是不是惩罚的？她说不是的，是一种氛围，就像我舅舅小的时候是跟我妈妈的外公长大的，就是到了这个时候一个做作业一个看报纸，作业做完一起看报纸，或者看书，时间长了到了这个时候就会看书，心就很静下来，习惯培养好了以后自然而然有效果。

有的孩子确实很顽皮，生活习惯、学习习惯都非常差劲。和他们硬磨的时候是很生气的，有的时候也想打的，我就东西拿到旁边吓吓他们。可是，有的孩子很坏，他知道你不是真的惩罚他，他就跟你耍赖，你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对于教育惩罚手段的问题，我很困惑。实在是管不了孩子，我就让他们中途退出。昨天我这里刚刚退回一个学生呢，实在没办法。

我想想，我碰到万老师真是我的运气。她对我的影响蛮大的。我有很多事情，自己想不到的她都想到了，她都帮我的。万老师是那种敢作敢当的人，对男孩子培养教育有一套套的办法。我觉得她能够做到现在这个样子真的不容易了，她花的心思比我多得多。我很喜欢她这种性格，我太平静了。

万老师：我跟特殊的家庭结下很深的感情，因为我是真心的去帮她们。以前都是不认识的，都是因为小孩子才认识的。毛光达这孩子当初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她没有时间管，学习成绩忽上忽下，作文写不好，但是这么多孩子当中他是最有成绩的。学萨克斯人家学三个月的，还没有他学得快，吹口琴很快就学会了，音乐上很灵的一个孩子。

他爸爸很少来看他的，后来熟悉了我也讲他，你们离婚不能让孩子受牵连，后来孩子的爸爸和我也蛮好的。孩子妈妈信佛，不太会讲，心地善良。

我跟一些男孩家长因为孩子教育而变成很好的朋友，很多东西是由同情而生的。孩子教育是学校的责任，更是家庭的责任。西点男孩训练中心在学校与家庭之间寻找一个发展空间，但不能取代学校，也不能取代家庭。所以，我希望每个西点男孩都拥有一个美好的家庭成长环境。虽然现在城市社会，离婚现象比较普遍，我还是希望大人离婚了，必须考虑如何把对孩子的负面影响降低到最小程度。每个孩子都是上天赐予我们的天使，他们是无辜的，他们应该获得自己幸福的童年。所以，我对那些需要帮助的家长，只要我能够做到，总是力所能及。

对话吴纪安：面向现代社会的中国男孩培育新模式（略）

还有多少男孩需要救助

十几年前，1997年，有家长致信《文汇报》，反映“我们的孩子太累了！”

当时正在上海读初中二年级的孩子，每天早晨5：00多起床，为了上课和做作业一直要忙到晚上10：00多，光是用在学习作业上的时间就长达13个小时。我们做家长的，无论在厂里或机关里上班，也只不过8小时而已。再说《劳动法》也有明确规定，不允许单位随意超时加班。可是，学生长时间上课做作业，却无人去限制。①

1998年，在《中学时事报》开展的对于北京市部分中学生调查中，有34％的被访者说，“有时功课太多而忍不住想哭”；有20％的被访者有过“不想学习，想自杀”的念头。②

其间，我们经历了轰轰烈烈的减轻学生负担（简称“减负”）运动、素质教育活动，有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提案倡议，有关教育职能部门颁布制度规定，有新闻媒体每到新学期开学或儿童节日期间就炮制话题，做专题报道，结果如何呢？凡是关心教育现实的人士都可以有目共睹，学生们的课业负担不但没减轻，反而有增加趋势；素质教育不但没有时兴，反而有被应试教育挤占殆尽的迹象。

十几年后，2008年，又有家长致信《中国青年报》，呼吁“救救孩子吧！”

现在郑州读小学六年级的学生，自从进入六年级以来，“噩梦也开始了”。因为孩子成绩比较好，被老师列为“培优”对象，英语、数学、语文三科都有加班加点辅导补习。孩子几乎每天“培优课”都要上到晚上6：00以后，第二天早上7：30之前还要赶到学校上早读。同时，老师还要求学生参加校外的英语辅导班，周六、周日的时间几乎被占满。每天除正常的校内作业外，还要做“培优”作业，同时每天至少做一套中招的英语卷子。

这样的作业量让这位家长惊呆了，马上与老师联系沟通。然而老师回答家长的是，列举了若干学生勤奋刻苦学习的事迹：某某某报了几个课外班，某某某晚上学习到深夜12：00点以后，某某某的家长是如何放弃工作陪孩子学习的。

这位家长最后说：“我切身感受到家长们所承受的压力；孩子们失去了童年的快乐，过早地背负了沉重的负担。请救救我们的孩子吧！”①

面对应试教育的现状，孩子有压力，家长有压力，老师也有压力。我们不能简单地否定学习的压力，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考试是一种教育手段，其本身是无可非议的，正如一把小刀，可以拿来削水果，为生活提供便利；可以用来自卫，维护社会公平正义；也可以用作凶器，伤害无辜生命。所以，无论是科举制度，还是高考制度，都属于社会制度范畴。现在学校陷入应试教育的泥沼，问题的根源在于社会发展价值取向出现偏差。

将一切都数字化，将一切都狭隘科学化，将一切都纳入工程项目化，这是典型的单一价值取向的时代精神产物。它源自于一种集权暴力，又不断繁衍出新的暴力。这是寄生在现代化社会的思想文化毒瘤，危害着我们的生活质量，毒害着我们几代人的身心健康。

这种学校教育，高悬着文化的招牌，开设着人文的店铺，却贩卖着文化的破烂垃圾，批量生产着最没有人格精神的教授和学生。

早在1993年，参与发起“人文精神寻思”大讨论的几位青年学者，他们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