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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中,进出自由,且又毫发无伤,真让我惊若天人,老夫空活半世,可算在那日开了眼界,让人佩服的五体投地。来,为你们今天结识孙老弟干一杯。”说完将酒杯与我的酒杯碰了一下,又站起身来与其它人的酒杯碰了一下,才一口喝干。其它人见赵师爷如此说,也都相信不会有错,纷纷站起我与碰杯,一饮而尽。
我原想若与赵师爷一言不合,便拂袖而去,反正现在他也治裁不了我。没想到他的态度变得十分友好,只好陪笑道:“雕虫小技,让赵师爷见笑了。”仰脖将酒喝干,心中暗想:“这老东西怎么转了性,平白无故地献起了殷勤,自已还是小心为妙,别让他抓住什么把柄,冶我于死地。”
孙德忠见赵师爷如此看好我,不禁又对我高看一眼,心想,连大表哥都如此看好他,看来他的法术果然非比寻常。
范景宣放下酒杯,问道:“孙老弟原来还有这样的本领,不知是师出何门?”
我哪里学过什么法术,又不能将话挑明,想了一下,编着瞎话道:“小弟曾在江西龙虎山天师府住过一段时间,并未正式拜师学艺,只是在观中与众道友切磋了一点技艺,实在登不上大雅之堂,见笑了。”席上众人除赵师爷对龙虎山太师府有所了解,其余的人都是首次听说天师府的名头,不甚了解,也就没法再追问下去了。赵师爷则想,天师府的名头较我们峨眉山玄清观响亮得多,里面果然藏龙卧虎,区区一个未进门的俗家弟子,凭着偷艺就能达到水火不惧的程度,看来盛名之下确实有惊世技艺,将来我们峨眉山玄清观要想超越人家,要走的路还很长。
众人对道家这方面的知识了解不多,见聊不出太多感兴趣的话题。慢慢的也就将谈话内容又转到了喝酒上了。由于赵师爷刚来,大家抓住他迟到的理由,劝他多喝几杯。赵师爷却推说最近身体不适,喝了几杯便不再喝了。我知道他肩上有伤,不可能放开量去喝。好奇心起,真想有意无意地对着他的肩上碰一下,看他的反应如何。
奇这一顿饭整整吃了一个下午的时间,众人可能是以往接授过严令,在外部场合不准提及有关造反的任何事项,而赵师爷正是军师兼纪律方面的主管,有他在此,众人更是谨慎,酒虽没少喝,但唠来唠去,竟是些无法痛痒的闲话。我见天色渐晚,心中惦记小汐在旗营的情况下,在这里空耗时间也探听不出更多有价值的内容,而且我确实与这帮封建社会的蛀虫们没什么共同语言。于是推说军营有纪律,在晚饭前必须回营,起身告辞,赵师爷等人客气了几句,见我执意要走,也就不再留我。我是孙德忠请来的客人,出于礼貌,他一直将我送至楼下。临走前我告诉他,若要有事寻我,到镇边军绥化旗营步兵队找我便可。孙德忠点头答应,这才分手。
书回到旗营时已到了晚上开饭的时候,志子和小汐正在食堂中一个单独的房间内接待来访的朱大哥。三人见我回来,忙招呼我过来一同用餐。询问我这一下午的时间干什么去了,我见房间内没有外人,便将所的经历告诉了大家,希望能在这里面研究出对一些我们有利的线索。
网朱大哥听完我的讲述,想了一阵儿,道:“刘振庆将隐藏在暗处的各地贼子一同聚到城内,一定会有重大图谋,看来他已经有些迫不急待了,随时有可能起兵造反。”志子道:“我现在正好有兵权,能不能趁这个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朱大哥摇头道:“没有证据,既使将他们都抓到了也没用,只会打草惊蛇,没听东子说,他们当中不是一方富甲,便是满清世袭的七品贵人,关系网复杂之极,若没有收集到十足的证据,且不可轻举枉动,否则只会令自已陷入被动局面,更何况依克唐阿将军还不知情,没有他的帮助,凭咱们的力量根本搬不动人家。”志子气的直跺脚,道:“难道就这样看着他们白白在眼前错过不成。”朱大哥安慰道:“万事冷静,不能急于一时。”志子叹了口气道:“并非我不冷静,只是出来时间有些长了,有些想念家里的爸妈。”
志子一句话,让我们都沉默下来,许久没有说话,最后还是朱大哥道:“是啊,咱们到这里已经二十几天,不知家里怎样。不过我记得在龙虎山时,玉真子老道长曾对我说过,咱们在这里能感觉出时间在过,家里的时间却并没有向前走,也就是说,当咱们回去时所处的时间和咱们刚出发的时间是一样的,家人并不会感觉分开多久,这就是道家空间轮回的妙处。”志子点头道:“但愿如此。”
小汐已经习惯了听我们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在一旁默不作声。
我想起一事,问志子道:“今天你与将军去调查衙役的结果怎样?”志子苦笑道:“还能怎么样,刑部与黑龙江巡抚派来的捕快,据说都是破案方面的行家,对案发现场的衙门偏厅反复查了几遍,不但没有发现任何被盗的痕迹,还因意见不合争吵了起来,被将军大声喝斥后才安静下来。后来听说,被盗的赈灾银都是经户部直接运送过来的,每绽官银上都印有‘大清赈灾’四个小字,只要市面上流通的银两上有这样的字样,便可立刻对持银人进行抓捕审查。于是将军布署我们旗营的官兵从即日起换上便服,深入到大街小巷,各处商家,密切对使用银两者进行监控,只盼着有那么一、两锭带有印字的银子出现,就可找到破案的线索。至于那二十来个通判厅的衙役,因证据不足被全部释放了,为治他们失职之罪,临释放前,每人打了二十大板,以观后效。”
我又问道:“永胜镖局王子章怎么样了?”志子一愣,道:“你认识他?”我面上微微一红,有些不好意思,道:“你忘了,我们是‘狱友’,我觉得他人不错,而且是受冤进来的,所以问问。”志子点头道:“已经放了,将军与我查了永胜镖局与衙门交接银子的记录,每一锭银子在进通判厅后,都仔细查看过,确定无误后,通判还在上面签了字,审了几次也没有发现什么疑问,只好放了。”听王子章无事,我的一件心事也算放了下来。
朱大哥是我们这几个人的首脑,志子讲完情况后问道:“朱大哥你说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朱大哥考虑了一下,道:“有一件事必须先去做,既然你们已经定下了寻找带有印字的银两,此事迟早会传到赵师爷耳中,万一将银两转移,再想寻找恐怕要难上加难,此事宜早不宜迟,咱们得马上到十间房去一趟,查一下孙德忠家里的那间藏宝室,看一下丢失的赈灾银是否真的在那里,若在里面取出一、两锭丢失的赈灾银,事情就会有重大突破,只须拿给将军看,到时不用咱们多说,依克唐阿便会主动派兵将他们彻底清剿。”
我与志子点头称是。朱大哥又对我道:“孙德忠既然己经和你联系上了,如果他们有意拉你入伙,你不妨先答应下来,这样能多掌握一些情况,便于咱们行事。”我道:“这没问题,智取威虎山的故事听得多了,学也能学出几分来。”朱大哥笑道:“你既要学杨子荣,又要当007,不过此事不宜操之过急,那样容易被他们识破。”说到这他想起一事,问道:“刚才听你讲的,那孙德忠在饭桌上说,他们主公明晚到?”我道:“对,他亲口说的,我估计那个什么主公,一定就是刘振庆。”朱大哥道:“一定是他,既然他们明晚在城内聚会,那咱们便趁十间房藏宝室那里疏于防守,去探一探他们到底有多少家底。”
志子问道:“什么时侯动身?我好到骑兵队去借几匹战马。”朱大哥道:“不急,小汐在孙德忠家当过长工,东子也在那住过,地理位置都应该很熟悉,不愁没有向导。咱们明天下午动身便可,五十里路程骑快马一个多小时就能到,今天好好休息一下,养足精神,好便于明晚上行事。”
吃过晚饭后,志子安排朱大哥在我和小汐的房间内留宿,自已也将行李卷搬了过来,在一起商量了许多细节问题,一直聊到旗营吹起了就寝熄灯号才休息。
第二天一早,朱大哥写了一张假条,称自已身体有病,须请三天病假。志子找了名机灵一点的小兵,让他换上便服,告诉他将假条送到衙门去,小兵临行前,志子嘱咐他不可将朱大哥在军营的情况到衙门里乱说,否则回来按军法处置,那小兵立刻领命而去。
不一会的工夫,那小兵回来了,手里拿着衙门开具的批复假条回执,交给了志子。像朱大哥这种临时笔帖的衙门公务人员,按律在请病假当中是没有薪水可拿的。绥化通判厅衙门因弄丢了朝廷的赈灾款,各种当年的饷银奖项都要被扣除,正愁没钱支付各种费用,有人既然请病假,多少可节约一点开支,所以很痛快地就批了下来。
志子将假条回执给了朱大哥,正暗自盘算自已该如何与依克唐阿请假,有士兵来报,将军在旗营查看士兵休息情况,走到志子寝室时发现他不在,问起他的行踪,有士兵报告说他昨晚搬到这里来住,将军便亲自来访,已经到了门前。
志子大为惊讶,刚要迎出门去,依克唐阿己经推门进到屋来。屋内众人忙单膝下跪,向将军见礼。
依克唐阿似乎也是闲来无事,顺便走访一下旗营的秩序。见我们一同跪倒在地,忙叫我们免礼。他事先见过我和小汐,知道我们现在是志子的部下。朱大哥却是看着眼生,他虽然这几日经常在衙门只走动,但朱大哥毕竟在衙内职位低微,也到不了他身前,见眼前这个高个中年男子身穿一件下等文官服饰,不禁多看了两眼,问志子道:“这位同僚是……?”他虽然是朝廷军队的从一品大员,位高权重,朱大哥身穿的不过是在大清朝官制上不入流的笔帖服装,但文武官员序列有别,在行政划分上不隶属他管辖,他一向敬重有才华的文官,况且与我们能共处一室,关系定非寻常,所以在口气中用了“同僚”二字。
第十五章(藏宝室)
志子情急生智,道:“这位是我的大堂哥,在绥化通判厅任笔帖一职,昨晚上来看我,见天色已晚,便留他在此住了一夜。我家中无父无母,维一的亲人便是这两位堂兄。”他曾经面对依克唐阿询问时,说过自已父母早已亡故的话,为的是不让将军去调查。
依克唐阿对朱大哥道:“原来是通判厅的官员,幸会。”又转头对志子道:“既是你的堂兄,理应好好招待。”朱大哥抱拳道:“镇边将军的威名名镇边陲,令敌人闻风丧胆,今日相见,实是三生有幸。”依克唐阿是行武出身,性格豪爽开朗,平日里最看不上有人阿谀奉承,但朱大哥既是志子的亲人,而自己又是志子的义父,说起来也算是家人,所以听朱大哥两句美言,较官场上的那种势力小人说出的奉承话好听多了,感觉甚是舒服受用,当下哈哈一笑,上前拉着朱大哥的手坐了下来,笑道:“立志这孩子是我的义子,他父母早亡,我有件事正愁没法和他的长辈商量,长兄若父,和你这个大堂兄商量也是一样。”朱大哥道:“自家何必如此客套,将军有话请讲。”
依克唐阿见屋内没有外人,语重心长地说道:“本将军咸丰年间入伍从军,时至今日己在军中效力三十多载,这期间南征北战,历经大小战事上百起,能够偷得残命,实在是幸运之极,时下大清王朝动荡不安,南有日倭虎视眈眈,北有沙俄蠢蠢欲动,我身为镇边将军,已做好随时为国捐躯的打算。只有一事尚放心不下,我膝下共有四个儿子,一个女儿,其中两个大儿子已在疆场上战死,另外两个小儿子也被我送到军中效力,我怕他们自恃有我这个老子当靠山,不安心在军营服役,都把他们送到大清北洋舰队邓世昌部,让他们与舰队上的士兵同吃同住,并且不准透露出自已是将军的儿子。这些事我都不担心,男儿顶天立地,自当舍得一身皮肉来报效国家。维一担心的是我那尚未出阁,年方二九的女儿,我操持军务从未抽出时间真正照顾过她,万一有一天我和她的两位兄长在沙场上战死,剩下她和母亲孤苦伶仃,无依无靠,该如何是好,我见立志这孩子相貌堂堂,才学广博,又有一身的神力,将来若好好发展,最差也能干到步兵统领一职,所以想让这对孩子成全好事,将来为我当个送终女婿也好,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志子的父母早己不在,不知大堂兄能否做得了这个主,好了却老夫的这一桩心事。”
屋内众人谁也没料到,依克唐阿会在这为自已的女儿提亲,既感到新鲜,又感到意外,志子更是被臊的满脸通红,他和将军接触多日,知道他有个尚未婚嫁的女儿,但年纪幼小,只有十八岁,自己已经年满三十,从年龄、学历哪方面来讲和自己都不合适,更何况自己只是临时来查案,待事情水落石出后,什么外委千总,就是给个将军来当,也留不住自己。但依克唐阿已将许亲的话说出口,又没法当场回绝他,不由得十分为难,偷偷地给朱大哥使了个眼色,让他帮忙想个办法,如何回答依克唐阿的话。
朱大哥今天第一次和依克唐阿接触,便遇到这样棘手的问题,幸好他反应够快,沉吟了一下,道:“将军既然有如此打算,实乃的我堂弟前世修来的福气,但将军有一事不知,立志自幼失去双亲,是由他叔父抚养长大,情深义重,前两年叔父病故,立志发下毒誓,为叔父守孝三年,三年内绝不谈婚论嫁,如今已过两年,还有一年的时间便可功德圆满,若将军小女儿不嫌弃,请静候一年,待立志这孩子尽完孝道,再成全好事,还望将军见谅。”他想此间的事情一年内怎么都完事了,到时明说也好,留柬暗走也罢,应该不会有太多困难。
依克唐阿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老夫还自纳闷,立志这孩子智勇双全,怎么年满三十还尚未婚配,原来是为叔父尽孝道,应该,自古忠孝乃人立足之本,较婚恋更为重要,难得他有这一片孝心,如果老夫强说下去,岂不变成了恶人,既然老夫看重的是立志的人品,也不在乎一年后再谈此事,好,此事容后再议。”说罢转头对志子道:“中午在旗营内摆一桌酒席,我要与你的堂哥畅饮三杯。”
志子灵机一动,此时将军就在眼前,将情况说明最方便不过,于是道:“义父,喝酒不忙,我有重要情况要向你报告。”依克唐阿一愣,问道:“什么情况?”志子道:“我听小堂哥说在十间房有一名士财主,姓孙,名叫孙德忠,此人家中建有一间房屋,极是神秘,从没人进去过,据说这是一间藏宝室,里面放了大量的金银财宝,而且来路不正,在赈灾银丢失的当晚,我堂哥亲眼看见有许多小鬼怪在往里面运送什么东西,不知与赈灾银有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我想与几位堂哥去调查一下。”
依克唐阿听志子这么一说,面色登时严肃起来,眼晴看看我,问道:“你是怎样看到的,具体情况说来听听。”我心想,若想侦破此案,必须得到他的支持,既然话已说到这,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于是双手抱拳在胸前,道:“将军,你是否还记得小人是江西龙虎山天师府的俗家弟子。”依克唐阿点头道:“当然记得,你不惧烈火,道行也是相当深厚的。”我继续道:“小人谈不上道行高深,但有两件本事是十分有自信的,第一件本事便是不惧水火,这件本事将军已经见识过了,还有一件本事将军恐怕有所不知,小人在天师府修练了一双子时阴阳眼,能够洞穿鬼神,看透阴阳。而且每到夜半子时便会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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