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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第2页）

依尔觉罗·和六说：“马上给老十七拍三百块大洋，老十七为爷分忧了。”

那拉·吉顺二柜说：“是，爷。我马上拍。”

那拉·吉顺二柜掉头在木刻楞墙边拖过一口箱子，从里面取出红纸卷的三卷大洋给鲁十七，说：“老十七，一卷一百三卷整三百你点收了，再按个手印，就齐了。”

鲁十七笑笑，说：“和六爷，我不是为大洋。我要大洋没用，和六爷收起来吧。我想这个招也不费事。”

依尔觉罗·和六说：“怎么不费事？这年年用驴爬犁拉原材死伤多少人了？谁帮爷想招了，你有这个心劲就值他妈三百块大洋。爷先不问你老十七的招管不管用，照你的法子干他妈的。爷就信一点，你老十七的招再不管用也会比以前的老方法强些。抱上大洋去干吧。”

鲁十七说：“行，和六爷我干。但我要大洋没用，和六爷收回吧。”

鲁十七拿起岩羊皮，掉头出了木刻楞。

依尔觉罗·和六见鲁十七走了，用金柄梳子敲敲脑门，又重重敲一下脑门，扬起脑袋哈哈笑，看着发呆的那拉·吉顺二柜和老棒子说：“有了，吉顺、吉顺，你大奶奶屋里的乌云其其格是老十七的媳妇了。老十七是大把头了。这三百块大洋你回去给乌云其其格收着，叫乌云其其格按手印。哈哈，老十七猴精，用这个招试试爷是不是真给他找了媳妇。爷是谁，爷说了就他妈算。”

依尔觉罗·和六摆摆手，老棒子和突然发了下呆、脸一下子变白了的那拉·吉顺二柜都出去了。

老棒子从木刻楞里出来，看见鲁十七已经把几十个在这一季专事运原材拉驴爬犁的木把召集到了一起。这些木把里有老头也有半大小子，他们这一季干的活就是用驴拉爬犁往山下运原材。这一季干下来，他们一小帮一小帮的按每架爬犁算，每架爬犁能挣上八十块大洋。如果伤了死了另算。

老棒子走过去，看鲁十七已经把岩羊皮展开放在地上，在对曹叫驴子他们几个小把头讲解他的想法。

曹叫驴子他们几个小把头不能理解，都摇头。还有几个木把插嘴问东问西打岔乱说，但老棒子听一会儿却听懂了。

老棒子说：“你几个满脑袋苞米碴子，听不懂不会跟着干吗？老十七，你对这些笨货光讲不行，得领他们干。山上的事我先干着，山下的事你整吧。”

老棒子又对这几十个木把说：“兄弟大伙都听了。今儿个我告诉大伙，老十七是接我老棒子斧把的大把头了。大伙都懂规矩，听老十七吆喝吧。”

从此鲁十七也就是干饭盆林场的大把头了。这一季的山场子活也就从这一天开始，正式开干了……

鲁十七带领运原材的几十个木把，在伐木区的山上顺山势开出一条深一尺半左右、宽两尺半左右，底部为半圆形的小沟滑道。小沟滑道的走势因山势而变化，一般为三十度斜角向下延伸，这样是为了让原材从山上滑下来时跑得更远，更省人力。这样的小沟滑道几十个木把干了一个月才干完。鲁十七看了一番，认为还不行，地没有冻够硬度，沟的半圆不够整齐，又带木把修整。

在这段时间里，老棒子带木把们已经在林场里伐了足够一张十三丈长大排的原材了。也有木把担心鲁十七的招法不行，担心原材运不出去挣不到大洋白干，而提出不同的想法。但是鲁十七顶住了压力，并告诉木把们，如果耽误了大伙挣大洋，由他通赔。

老棒子也担心，因为这山里从有伐木的木把以来从没有木把像鲁十七这样干过，没有先例。老棒子就顺着小沟滑道走了几个来回，在心里琢磨了几天，认为成功的机会还是很大的，就出头支持了鲁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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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老虎　第四章　2（3）

鲁十七又在伐木区修了条缓坡道，就是用长木杆铺两条轨道，把原材用挖杠挖上轨道，木把们用挖杠就能滚动原材至小沟滑道入口处，再在入口处修一片平整的存木场，伐下的原材存放在那里备用。

终于到了可以放原材下山的那一天了，这时时节进入十二月了。老棒子他们伐的原材足有两张十三丈长的大排了，都是清一色的红松。

鲁十七亲自动手把头一根原材的一头削成圆头，用这根原材顺通小沟滑道，也就是把小沟滑道底部的积雪磨压成冰。然后把这根原材从小沟滑道入口处放出去，原材像雪爬犁似的顺小沟滑道往山下滑，挂着声响越滑越快，很快滑下了山。

老棒子说：“操！驴拉爬犁下山得小半天，这家伙几袋烟的工夫就跑下去了。老十七你真是个好把头。”

木把们都高兴坏了。干山场子活，说到底是伐木容易，运木出山太难了。

鲁十七这时告诉大家，他说：“兄弟们你们听好了，有多大劲都使出来，只要运出去的原材比上季多，我找和六爷加你们一成工钱。”

这个时候，木把们是相信鲁十七的。因为在以往干山场子活时，鲁十七也总能想出好的办法解决难题。要不也不会有那么多老木把叫他十七哥。

在大量的原材顺小沟滑道往山下滑之前，鲁十七又做了细致的准备。鲁十七在小沟滑道拐大弯的地方放一个拿挖杠的木把，一旦原材在拐弯处停了或别住了，就需要这个木把用挖杠整顺了。他还在拐弯的地方立起一根木杆，挂上红布条，红布条拉上去，就是原材别住了，山上看见升起的红布条，就停止放原材。红布条降下了，就是顺好了，山上再放原材。